第二十八章 美而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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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打马走在前边，跟马车隔了好几丈。
“嘶…嘶嘶…”
萧潋机警，竖起了耳朵。
如意假装看不到旁边小将狐疑的目光，只紧紧盯着萧让。
“嘶嘶嘶嘶……嘶嘶！”
萧潋策马朝向了声音来源处。
他发现奇怪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便敲了敲车厢：“明月？附近有蛇？”
如意哭丧着脸，萧让没有引来，却引来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王。
明月从马车中探出了头：“哥，我们俩还未曾洗漱，能不能找处地方停一停，大家歇息一下，也容我们整理一番？”这声“哥”就完全没有昨夜的“潋哥哥”甜腻，可见是公主殿下刻意为之。
女人真是麻烦。萧潋就昨晚上换药的时候洗了把脸，到现在都没有洗第二遍。萧让和其他人干脆就没有洗。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女人有体香而男人没有的缘故？
想到这一层，萧潋顿时觉得有情可原。
他点点头：“伏龙岭有处清泉，不远，到了孤喊你。”说罢夹起身下照夜白前行。
他思考着，是不是一会儿自己也要洗把脸。
柴明月放下车帘，挑眉看向如意。
如意夹着腿感动得涕泗横流：“在家靠自己，出门靠公主。”
一行人踏入山中，柴明月和如意因在马车里，感觉地势渐高，路也有些崎岖。幸而不过两刻便到了卧龙泉，如意急得抓耳挠腮之际，萧潋发出号令，命众人暂歇。
马车停稳后，如意抓着公主殿下就往泉边带。
她们离众人所在之地有些远的一处灌木丛中停下了。
如意虽内急，可毕竟做了几年的贴身女官，凡事以公主为先的礼仪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她将灌木丛里的杂草清理了一下，又仔细检查一番周围动向，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对着公主做了个“请”的姿势。
柴明月望着那辟出来的一小块区域心中暗暗感慨，活了十八年，嘘了十八年，这次可能是最难以启齿的小解经历──不，不该用“最”，因为之后的一路都有可能这样干。
公主很快就完事了，接下来就轮到如意了。
如意蹲下身，撩起裙摆一泻千里。
这个滋味，她第一次体会到。毕竟在宫里时大家谁也不会跟膀胱过不去。
如意扬着头，入眼是连绵不断的界山，她瞬间觉得出宫也不错，起码格局不会困在那方小小的天地里了。
正当如意感觉自己身在云端之时，猛不丁看到前方灌木丛后的黑黑的脑袋。
圆圆的、黑黑的脑袋，红绳扎着的高高的马尾，正在随风摇摆。
到底是宫中出来的，如意惊惶之下也知道提上裤子再喊。
“啊！！！”
柴明月在泉边灌了满满的一囊水，听见如意惊叫声，赶紧朝着她奔来。
“怎么了？！”柴明月拎着水囊走到如意身边。
如意瑟瑟发抖，还不忘折根树枝对着那个黑黑的高马尾骂：“无耻！下流！”
柴明月将视线移向前方。
一阵衣袍窣窣声后，马尾的主人站了起来。
此人同萧潋麾下其他将士一样，身覆盔甲，不过不同的是这人穿的黑缎软甲。
这种装甲较铁甲更为轻便，通常作女兵装备。
女兵？！
柴明月定睛一看，此人身形细瘦高挑。恰巧此时转过脸来，细眉凤眼，鼻若青葱，樱唇似丹──正是一张又美又飒芙蓉面。
这女兵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惊到两位姑娘了。”说话间马尾上的红缎带随风飘荡，扫在她高高的鼻梁上。
此时，萧让也闻声赶来。
他看到那人后，放下了心，对着明月主仆道：“忘记说了，这是王爷营中唯一一位巾帼，一路都是她暗中保护你们。”
那女子走出灌木丛，对着萧让行了一个军礼，向她们介绍自己：“在下魏秋水，见过二位姑娘。”
明月点头：“唤我‘明月’便可。”
如意仍有些后怕，细细观察魏秋水数番，确定她是女人后，才笑道：“吓我一跳，原来是个误会…你叫我如意就可以了。”
随即她看着魏秋水的样貌，有些狐疑：“萧大人不是说光州女子人高马大，皮肤粗糙？为何这位秋水姑娘如此婀娜，皮肤也白白净净呢？”
萧让解释道：“小魏不是光州人，她是南方人。”
魏秋水似乎并不喜欢讲起自己的家乡，索性不再说话。
萧让见无大事，便由着她们三人接触，自己回了队伍中。
魏秋水本暗暗保护明月主仆，如今因如意一声尖叫，暴露了身份，干脆直接守在她们二人旁边。
她们回到萧潋这边，明月二人上了马车，魏秋水却翻身上了一匹黑马。
柴明月掀开车帘：“秋水姑娘同我们一起坐马车？”
魏秋水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不了，我喜欢骑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垂下了眼睛，不再说话。
公主殿下将帘子合上，对着如意叹道：“她好酷。”
如意对魏秋水的第一印象是黑黑的后脑勺和高高的马尾，因为初次会面并不是很愉快，所以谈不上多喜欢。
但身为公主殿下的狗腿子，如意对萧潋周遭的雌性异常感兴趣。
她小声对公主道：“殿下你说，肃王殿下为何收了女兵呢？”
其实她想说魏秋水会不会和萧潋有些首尾，但是并不敢问出口。
柴明月摇头：“这个问题你问我，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吗？”
公主殿下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有人知道啊。
如意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因伏龙岭多处是山路，所以行得并不快，如意很快便找到了赵知行。
“今儿咱们吃什么呀？”如意笑眯眯地问。
赵知行见是那个特别讲究吃的宫里来的姑娘，便下了马同她一道走了。
两个人从吃开始，一直发展到探究军队内的八卦，越说越兴奋，全然没有看到远处萧让的脸已经沉得可以滴出黑水来。
柴明月时不时地偷偷瞟一眼魏秋水，只觉得越看越飒。
有时魏秋水感受到她的目光，会扭头冲她一笑，眉眼均是张扬而出的美艳。
柴明月赶紧放下帘子，摸着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
若不是大纲已经上交了，魏秋水刚刚那一回眸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进了百合文。
如意小跑着追上了马车，掀开帘子钻了进来。
她打开水囊喝了几口水，像是尚未平复自己的心情一样，对着公主殿下禀报自己打探来的小道消息：“殿下，这个魏姑娘，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