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宫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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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将帕子收起，举手投足尽是养尊处优的清雅，面上不俗的五官亦随之显现。

这是极年轻的一副容貌，长眉凤眼，高鼻薄唇，五官精致，英挺俊秀，只是过于凉薄，如雪夜明月，让人感觉疏离得很。

“没有见到公主殿下？”他声音似乎比刚刚更加清冷。

大茶壶回忆了一下，随后道：“送来的人里未曾见到永嘉公主…刚登基的那位，手段您也知道，柴魏宗室已经被砍了个七七八八，不差这一个位公主，说不定啊早就被…”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废话，直到青年蹙起了眉，他方住了嘴。

平台上的大茶壶牵了两个女子上来。

与其说是“牵”，不如说是拴着。

二女身着低胸襦裙，蔽了几处要害，外罩一件罗纱袍，有些欲盖弥彰地遮住了双臂和美背。

观这两人，皮肤白皙，粉衣的女子微胖，圆脸大眼，丰乳肥臀，引去了楼中大部分男人的目光。紫衣少女长发披散，盖住了脸庞与上半身，虽瑟缩着，但隐约可见身材曼妙。

二人双手被长布条缠了又缠，缚在一起。布条的另一头被那位叫卖的大茶壶攥得紧紧。

“这最后出来的是柴魏宫中出逃的宫婢，先前侍奉过何贤妃的，极懂礼数。自用或赠人，都非常合适。”那大茶壶说着，扯过粉衣女来，“您们看这个！这个一看便好生养，买回去做个外室，两年抱仨！”

众人哄笑。

青年听着周围的淫笑声，心下倍觉恶心。他拿出帕子又掩住了口鼻，照着原路折返出去。

身后仍然喧闹纷杂，楼里还在抬价，粉衣女子已经涨到了二十金。

青年出了楼，呼出一口浊气。

柴魏龙气已尽，奸臣上位。他一门为求自保，只能一面假意臣服，与孙贺虚与委蛇，一面偷偷找人。

他派人足足找了两日，都未能寻见自己的未婚妻——永嘉公主柴明月。

皓月当空，然而终究只是天上的明月，他的明月已不知所踪。

公主…你在哪里…

“谢大人？”一声呼唤将青年拉出了了思绪。

谢英吉循声而望，见夜色之下一名黑衣劲装的青年走了过来。

他约摸二十二三岁，身材高大魁梧，左眼下、鼻梁、嘴角右下方各有一道伤疤，为这副英武的面容添了些可怖的感觉。

谢英吉礼貌点头致意：“萧统领。”

在这个地方聚到一起，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二人一位吏部侍郎，一位地方统领，本就不太相熟。

萧让冲他一拱手：“在下先行一步。”说完便略过他，径直进了楼中。

谢英吉嘲讽一笑，他没有资格询问萧让此时为何没有跟着萧潋驻守光州——人人都想做新皇，孙贺近水楼台，纵然萧潋势大，却也因离得太远而失了先机。

笔直的月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深蓝的夜色之中。

萧让进了拥挤的人流之中，他不留痕迹地挤开了一个又一个，最终来到了平台前。

大茶壶还在喊着“二十金”，企图将这名粉衣宫婢卖出更高的价格。

萧让看着丰满的粉衣女子，喉头滑动几下，低声道：“三十金。”

大茶壶愣了一下，心思转了几转后赔笑道：“唉哟这位大人，这可不行，您看后面这位姑娘，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比那些公主宫妃都不差的…”说着便要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发。

那女子瑟缩着往后退了一下，将头扭向另一边。旁边圆润的那个起身挡在她身前，但在看到萧让脸上的疤时差点吓晕过去。

萧让愣了一下道：“我只要那个胖丫头。”

熙熙攘攘的看台瞬间息了声音，众人愣住。

只买这个，不是打包？

大茶壶喊了半天才二十金，眼前之人一出手便是三十金，让他怎能不喜？

正要开口成交，却被人打断。

“胖丫头”吓得快要哭出来，却仍是咬牙道：“我与我姐妹断不会分开！”

萧让盯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吓得胖丫头也缩了起来。

大茶壶一看有戏，便拎了后面的女孩到萧让面前。

他一手钳制住女子的下巴，一手拨开了她脸上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