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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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河流和一片海洋的区别有多大？
得到了整个融合计划小组支持的方项，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区别。
他徜徉在这片海里，一时流连忘返。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全身发寒，接着，所有的力量猛地被人抽走，向远而去。
他狂吼一声，愤怒地想要夺回这些力量，但却只是颓然倒地。
身后，整个小组的人都一动不动地坐着，这时方项才发现，原来他们的身体都已经僵住。
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了他们，让他们成了真正的机器。
如果一直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他们都会失去意识，变成植物人。
方项感觉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怖。
不能这样，不能！
他狂吼着挣扎而起，不顾一切地挣断了联系。
但联系紧密无比，就仿佛是已经长到一起一样，他这样粗暴地撕开，便等于是自己撕扯掉了自己的肢体和血肉。
他摔倒在地，脸色苍白地抽搐着，而整个小组的人则瘫倒在地，气喘吁吁。
“方项！”成纪好不顾一切扑了过来将他扶起，惊慌地问：“这是怎么了？”
“力量被抽走了。”方项皱眉指向远方。
成纪好望过去，只见到一道道岩石壁。
“去看看怎么回事！”她高声大叫着。
凿石头的张大力立刻跑了过去，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东西，叫道：“什么也看不出来，但能感觉深处好像有很了不得的灵能力场。”
“我去看看。”成纪好放开方项跑了过去，半晌后阴沉着脸回来，说：“那里有灵能通道，把我们吸上来的力量都吸走了。这有问题！”
方项挣扎着爬了起来，成纪好急忙将他扶稳。
“得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方项沉声说。
整个小组的人都凑了过来，跟他们一起向外走，但当走到出口时，数道强大的灵能力场突然出现，上方洞顶也立刻探出四架机炮，一起对准了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方项冷着脸问。
前方不远的金属屋里走出一队士兵，举枪指住了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成纪好怒吼一声。
“不要幻想离开，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提别的要求，只要好好地帮我们积累灵能就好了。”
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慵懒，几分嘲讽。
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手走了出来，目光扫过这群年轻人，说道：“我们保住了你们的命，你们当然应该回报，这件事并不复杂。”
成纪好瞪大了眼睛：“你们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已经成了他们的奴隶。”方项说。
“王八蛋！”成纪好大怒，把方项推给张大力，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去开打。
“别冲动。”男人指了指头顶的四架机炮，“这些机炮直连地下灵能反应堆，你们先前吸引的力量都在其中，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少吓唬人！”成纪好暴叫，“死物根本储存不了灵能！”
男人笑了：“那如果我们的子弹里填的是活物呢？”
“啥？”成纪好呆住。
男人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终极者实验室很早之前就送给本公司一批生物弹，里面填装的是充满了灵能的孢子。虽然保存它们是一件很费力又费钱的事，但为了你们，再多的人力物力财力，我们也浪费得起。”
成纪好一时呆住：“怎么又是他们？”
“就算你是灵能五级的强者，它们一样能将你撕成碎片。”男人得意地说，“所以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硬闯，老实地回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我们就会给你们应得的待遇。如果非要反抗……”
他望向方项，说：“我知道你这人很不一般，异能是召唤各种现代武器，能在很远的地方开枪杀了我们，或是破坏这些机炮。但你别忘了，你老婆可在我们手上。”
“我要见陆蔷。”方项说。
“不好意思……”男人说。
但没等他把话说完，方项便打断了他：“如果你们想让我们好好配合，那最好满足我们的合理要求。我只是要听一个说法。”
男人沉默了一阵，然后退回了金属屋中。
“我们回去。”方项示意。
一众人带着满腔的愤怒缓步离开，成纪好的情绪一时低落至极。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爸妈做的好事，她虽然与他们志不同道不合，但终究是他们的女儿。
“对不起……”她一边走一边说，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别傻了。”方项说，“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就是！”伙伴们纷纷出言安慰她，但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方项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再说了。
成纪好的压力根本不是来自外界的评判，而是她内心对自己的评判。那么，解决之道便不是劝慰，而是她自己想开。
众人沉默着回到了洞穴中坐了下来，方项喘息着闭上眼睛，用超呼吸来平复自己，用生命之力来医治自己方才受的伤。
我该怎么办？
他无数次地向心中发问，但耳边却始终没有呢喃响起，不知是因为大地之灵不能回应，还是不知如何回应。
时间流过，方项觉得应该已经过了一夜。
这时远处有脚步声起，他抬头望去，看到的不是陆蔷，而是陆志明。
陆志明只身一人来到了众人面前，看着满眼愤怒的年轻人们，沉声说：
“这种事其实不难理解吧？”
“天华吞并了周边六家公司，却独留下了景云，所以便一直觉得有恩于我们，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因为你们的垂青，使得我们被其他公司孤立，变得处处只能依靠你们，这种感觉你们异位而处，会觉得很舒服？”
“你的邻居冲入其他邻居的家将他们征服，然后站在你家门前说了一句我很看好你，所以放过你，所以你要感恩。那你就真的要感恩？”
“景云并不弱，我也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我们本来就可以做成一番大事业，收获无数荣耀。”
“天华的所谓青睐、所谓器重、所谓开恩，让我们背负了莫名其妙的债。我们本不欠你们什么，却变成了承恩者，必须感念你们并没有施予的好，必须偿还你们并没有施予的恩，然后我们取得的一切成就，就都成了你们宽容大度之下获得的施舍……”
“殷振很明白我们的痛苦，董肖杰却不明白。”
他看着方项，认真地说：“所以我们这次站殷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