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迷案》上部《柏子山计划》第43章 于伟忠试探杨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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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使命、亲情让于伟忠下定决心,继续调查诸多迷案。离开孔庙小学第二天,他只身到中原某大学附中找杨秀峰。杨秀峰青少年时期在孔庙小学就读,与谢先、陈国清、陈青岩、杨秀玉等是同班同学,都是于伟中的学生。1938杨秀峰被校选为精英少年随校南迁辗转汉镇、渝都,后在渝都就读初高中,留校任教。杨秀玉是杨秀峰的妹妹,起初兄妹俩各奔东西,都不知道杨庆典就是他们的父亲。此时,杨秀峰夫妇在中原某大学附中教书,和于伟忠的爱人是同一个学校。于伟忠知道杨秀峰家住教师家属院二层小楼,只是多种原因两家联系不多。
于伟忠敲开杨秀峰的家门。杨秀峰开门,一看是于伟忠,非常惊讶,上下打量道:“啊?于老师!”他慌忙请进,让座,“咱们近10年没有见面了。”
于伟中落座说:“是呀,渝都解放前夕,你提前回郑州了,后来我随军又回华西。”
杨秀峰说:“其实,您家师母和俺在一所学校,只是不在一个小区住,你的女儿秋叶也和俺的孩子一班。”
于伟中不动声色问:“哦。你有几个孩子?”
杨秀峰迟疑一下:“两个。”
于伟中笑笑说:“学生比老师跃进。孩子都多大了?”
杨秀峰回答:“大儿子叫抗利,女儿叫抗美,都十来岁了。”
于伟中抱有歉意:“我也回来几次,没有多停留。也知道你在这儿住,是我官僚,你的孩子长这么大了还不知。
杨秀峰摆手说:“您当官忙。我是个教书匠,也不愿意和人接触,是俺当学生的没有礼数。”他乜斜于伟中一眼,“还没有见师母吧?她身体好像不太好。”
于伟中伤感地说:“是的,生秋叶时,我不在她身边,又没有人照护,得了类风湿。”
“哦,这病缠人。”杨秀峰转移话题,试探问,“您怎么这时间回来?”
于伟中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他要调查的问题:“你还记得渝都军警大逮捕我们中学老师的情景吧?”
杨秀峰皱眉回忆,说道:“记得。文一周校长被撤职,周修齐老师和你、陈国清都被捕了,中学解散了。”
于伟中扯到正题:“你知道吧?抓我们的那个高个子军警班长就是你父亲杨庆典!”
杨秀峰警惕起来,似乎不愿承认,至少不愿提起杨庆典是自己父亲,冷漠反问:“于老师,您今天来我家怎么说这事?杨庆典是我父亲吗?他不是死了吗?”
于伟中一愣怔,而后又沉痛道:“是的,杨庆典死了。他的女儿、女婿也死了!”
杨秀峰哭起来:“我姐、姐夫哥死,我都知道:只是怕母亲知道:我没有回去。”
于伟中追问:“你母亲在哪里?”
杨秀峰说:“我回郑州教书后,把母亲接到我这儿,一直跟着我。今天星期天,她和张艳到金水河坡挖野菜去了。”
于伟中说:“哦。你这样瞒着母亲也不是长法呀。”
杨秀峰显得淡定说:“老实说,我谢先、秀玉活着我也不愿沾他们的光,死了我也不愿哭。”
于伟中紧盯杨秀峰说:“可是,你外甥,你要管呀。”
杨秀峰反问于伟中:“我外甥叫什么,在哪里?”
于伟中盯着杨秀峰答:“他叫谢弘,你姐姐死时托付艾灵了,结果没多久被人偷走了,从此没信儿,不知死活。谢先投井自尽,写遗书请宋名书记和我帮他寻根。”
杨秀峰皱眉,低头沉默片刻,而后抬头,若无其事地说:“我儿女双全。他们有儿无儿跟我无关系。”
于伟中将信将疑而又显得无奈,心想:“难道杨秀峰也不知道谢先儿子的下落?”
于伟中辞别杨秀峰,回家时路过金水河畔。河岸上,柳树、榆树歪歪扭扭地长着。杨抗利在榆树上折着挂满榆钱的枝子,扔下。于秋叶、杨抗美在树下捋着榆钱,大把大把地往嘴里捂着吃......
杨抗利是杨秀峰之子,在中原某大学附小就读,与于伟忠的女儿于秋叶,其妹杨抗美是同学,他们的年龄都在10岁左右。于秋叶看到父亲于伟中走过来,欣喜、羞涩又感到陌生,瞪大眼睛捂在嘴里的榆钱忘记了咀嚼……
于伟中弯腰拉着于秋叶,慈爱地说:“叶儿,爸回来了。走,回家!”于秋叶点点头,嚼着榆钱,泪珠嘟噜嘟噜顺着脸淌下来。
杨抗利在榆树上俯视,问:“您是谁?”
于秋叶把榆钱咽下,抢答:“是俺爸!”
杨抗美也在树下仰头喊:“哥下来吧,咱也回家!”
杨抗利扔下榆钱枝子,像猴子一样跳下。于伟中忽然想起了什么,招呼杨抗利:“来,抗利,你们三个比比个头,我看看谁高?”
杨抗利上下打量于伟中,并没有上前,做个鬼脸,拾起榆钱枝子,拉着杨抗美跑了……
中午。杨秀峰一家五口人在一起吃饭。杨抗利、杨抗美狼吞虎咽地吃黑窝窝头,而杨秀峰面色阴沉,愣住不吃,也不说话。
张艳是杨秀峰之妻,中原某大学附中教师,端汤嚷道:“你们这孩子,只顾吃也不叫您爸吃。”杨抗利、杨抗美停止嚼咽,怯怯地望着杨秀峰。秀峰母56岁是杨秀峰的母亲,护着孙子、孙女说:“别吓着俩孩子。秀峰不吃是不饿。”
杨秀峰面无表情,他拿一个馍,盯着杨抗利问:“抗利,最近学校有人问过你是哪里人吗?”
杨抗利摇头,怯生生回答:“没有。”
杨秀峰虎着脸说:“都记着,今后不管谁问,我们和谢先是什么关系?就说不认识谢先!”
秀峰母把饭碗放下,生气又伤心地说:“你过去不认爹,现在连你姐夫谢先你也不让认了,过你自己呀?”
杨秀峰不理睬母亲,继续说:“谢先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记住,我的儿子在家在学校都叫杨抗利。抗美,你也记住!”
妻子张艳小声责怪道:“你怎么这样?不怕咱娘伤心?”
杨秀峰坚持己见,自有说法:“咱求的是平安和宁静。你不想安心教书,让两个孩子快乐学习吗?”
张艳白他一眼,吃饭,嘟囔道:“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