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投石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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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釜底抽薪，杨墨直呼内行！
看来古人狠起来，根本就没有现代人什么事。
难怪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翻开历史，通篇只看到两个字，那就是吃人！
这位秦大善人，还真是位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主。
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杨墨暗自冷笑，爽快的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到底是谁先谁后，自有人替杨某作主。孙县丞还等什么，请吧！”
“算你识时务，来人啦，把他给我绑起来！”
孙县丞一招手，两名捕快就一左一右围上前来。
正要对杨墨对手，忽听得耳边一声大喝：“你们谁敢！”
一声暴喝，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孙县丞吓得一缩脖，怒气顿时就冲上了脑门。
妨碍官府办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自己叫板。
他不耐烦的扭过头去，就看见一位长相俏丽的女子，带着十来个精壮的后生，向这边走了过来。
女人旁边，还站着位独臂的中年汉子，一张脸黑沉沉的，带着杀气。
刚才那一声怒吼，就是出自这黑脸汉子。
孙县丞认不得陈武，更不认识顾菲菲。
对自己被人打断了话头很是愤怒，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挠官府办案？”
“我们是什么人，还论不到你来过问。你是什么身份，敢在本小姐面前大言不惭？”
顾菲菲板着一张脸，气场强大，居然连杨墨都略感震惊。
她敢跟一县之丞对着干，是什么给了她底气？
杨墨心底暗自发笑，好像有点明白了，顾菲菲想要干什么。
能给顾菲菲底气的，当然就只有那块吕字玉佩了。
难不成还是他身后站着的十个才训练了几天的精壮后生？
孙县丞心里咯噔一声，比杨墨可震惊多了！
这女子好大的气场，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
他到底是谁？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自己好歹也是一县长吏，辅佐县太爷教化一方百姓，大小也是个父母官。
这人对自己大呼小叫，难不成她真有什么大的来头？
当了这么多年吏员，让他自然养成了谨慎的性格。
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孙县丞暗暗压下心头的火气，抬眼看见一旁的刘广田。
心想这女子是在你的地盘上冒出来的，她到底是谁，还不跟本县丞通报一二。
刘广田见孙县丞的眼神似乎要吃人，哪里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
赶紧凑上前去，把自己知道的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孙县丞。
刘广田对于顾菲菲的身世，原本也所知有限。
只知道他是从府城来的，跟杨墨是名义上的合伙人关系。
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讲，杨墨生产的所有产品，都有这女人一份。
古人虽然还没有股份制一说，不过共同出资做生意这种事却司空见惯，也没什么稀奇。
令孙县丞暗暗失惊的是，这女人来自府城。
府城那可是卧虎藏龙的地方，瞧这女人一身贵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
这样的人，要说没有靠山，连孙县丞这样的人都不信。
孙县丞额角不由得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来时，秦大善人可没跟他说，这杨墨还有个合伙人。
难怪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却忽然混得风生水起。
还有这么大的本钱做起车马生意。
敢情背后是有贵人相助。
只是不知道，他这贵人身后站着的，到底是府城哪一家？
府城叫得上名号的家族，就那个几个，孙县丞为吏多年，也偶有耳闻。
若是寻常商贾，也就罢了，最多就是把这女人那份还给他就是了。
秦修德要的是小木匠破产，独霸独轮车的专属权。
至于其它商贾，能不得罪的，不得罪就是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孙广政也不相信，府城寻常的商贾，敢跟地方上的豪强们作对。
“鄙人南嶂县县丞孙广政，不知这位小娘子跟这杨墨是什么关系？何故要为他出头啊？”
“要知道，这杨墨擅自仿制他人器形贱价货卖，已是犯了商贾大忌。本县舆行行首秦修德已将他告至县衙，知县相公令本县丞即刻前来，拿其归案。不相干的人，还是自行回避为好。”
他言下之意是，别人躲还躲不赢，你有什么本钱，敢站出来替他出头？
这一招投石问路，正是要顾菲菲自报家门。
顾菲菲却偏不按他的套路出招，仰起高傲的头颅，不屑的看了孙广政一眼。
“小女子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小女子只知道，我家主人认定了这车子是杨墨发明。所以才决定出资助其大批量生产，货卖，以帮助南阳难民西迁。所得利润家主与杨墨五五分成。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家主人打眼了。”
孙广政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刚才他听刘广田说，面前这嚣张的女子姓顾，叫什么顾菲菲。
因此他猜测，这顾菲菲顶多也不过是个府城来的富商，能翻起什么大浪。
自己事后能把她那一份还给她，已经算是莫大的恩情。
若是此人执迷不悟，就算是得罪了她，又能怎样？
要知道，秦大善人背后，可是站着吕家。
吕家是什么人？那就相当于京西道的土皇帝。
这姓顾就是告到府城去，又能奈我何？
这时忽然听说她不过是个传声筒，背后还有主人，又是一惊。
这个时代，用家奴和婢女在外做生意的官宦人家，不在少数。
要知道仕农工商，商道最贱，但钱却很香。
官宦人家用钱的地方多，又有权利在手，多有借助手中权利让家人在外经商捞钱的。
又因为嫌弃经商的名义不好听，一般都是让自己家族的旁支，甚至是家奴出面打理。
他们只负责收钱就是了，红楼梦里就多得是这样的案例。
这女子背后还有主人，那就不能单从姓氏上来判断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孙县丞不觉皱起了眉头，本以为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却没想到，碰见个这么棘手的人物。
顾菲菲越是不肯直言，孙县丞就越是担心。
不能在大庭广众这下说出口的人物，那都是大人物。
就像秦大善人背后的吕家一样。
“鄙人不才，可否请小娘子借一步说话？”
孙县丞重新打量了顾菲菲一眼，谦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