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现在的傅琰墨,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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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资格问那么多为什么。”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乔安好，要不要救你爸的公司，你自己考虑清楚。”

“最迟明晚十点，我等你的答复。”

短短几句话说完，傅琰墨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乔安好握着手机，颓然地坐下，眼睛愣愣地盯着床头那张多年前的合照，只觉得现在的傅琰墨很陌生。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变了模样，乔安好一个人茫然地站在记忆里，却好像再也看不清那人曾经的模样，那个总是冷着脸不耐烦……却仍会默许她跟上的少年。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那年，毕业典礼结束，他站在白桦树下被很多讨好的人围着，她远远地站在一旁，却被父亲硬生生推搡着上前。

她鼓足勇气，呐呐地说：“琰墨哥哥，我可以跟你照一张合照吗？”

他视线扫过她，又扫过不远处殷勤笑着的父亲，原本那一点笑意变成了说不出的讥讽：“乔安好，你就这么点出息？”

她听了羞愧地低了头想走，可他却拽住了她的手，用微微不耐烦的语气说着：“不是说要合照吗？走什么？”

于是，这张照片就被保存了下来。

她走之前应该已经收起来了，可这次回来，又在床头看见了它。或许是母亲想借此提醒她，提醒那份自出生以来，就被迫背上的任务。

一夜无眠。

次日早餐时，母亲旁敲侧击地说着：“安好呐，多跟琰墨碰碰面，傅老太爷早不管事了，傅家现在就是傅琰墨当家作主，只要他肯稍微表下态，咱们的难关就不是问题……”

她食不知味，碗里的甜枣粥忽然变得很寡淡，甚至有些淡淡的苦涩。

“妈，暂时别提他了行吗？”

“不提了不提了。”

许薇安讪讪地笑了两下，不过没多久，又把话题绕回到傅琰墨身上。

“他好歹是奶糖亲爸，孩子一天天大了，总不能一直没有爸爸，这也不是个事……”

“银行那边不肯下贷款，那个罗副行长，就以前跟你爸称兄道弟的那个，现在咱们拎着好礼登门，人家都不肯见。”

“工厂那边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不少工人都走了，公司财务部的老陈上周也向你爸请辞了，还有业务部你那刘叔，也走了……”

乔家是公司加厂房的经营模式，主要是生产和销售汽车的零部件，而傅家则是他们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合作商。

几年前，乔家生意最蒸蒸日上的时候，厂房开了好几处，一线工人上千，销售部的刘叔叔，还有财务部的陈叔叔都那么意气风发，他们是公司的元老，也是爸爸的左膀右臂，从小看着乔安好长大。

可是现在……乔氏大厦将倾，人都散了，也许下一波浪潮袭来的时候，乔家就会彻底完蛋。

乔安好放下勺子，再也吃不下去，她想起昨晚的那通电话，想起傅琰墨的那番话……要答应吗？不，她心里立刻就给出了回应。

她很怕再面对他厌恶的眼神，似乎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乔安好，你也只不过是个要讨好人的角色。

“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这些话用不着都翻出来说。”乔漠南制止住了妻子的喋喋不休，“今天我再去罗裕家试试，好歹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也不见得会真见死不救。”

许薇安跟他的意见不一样：“姓罗的要肯帮早帮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他这是故意想撇清关系。”

“龙城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银行，他不乐意，还有别人，总要都试试才行。”

乔漠南起身拎了公文包，匆匆地说：“我先出门了。”

“爸！”乔安好突然出声，“我跟你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