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好事连连,直要把新年的风头都给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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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犯起愁:“这么多人,家里可住不下啊,要不安排些去慈幼院?就是每天来回有些麻烦……”
慈幼院那边有大通铺。
庄子里地方大,这些年赚到些银钱,已经收容有三十来名孩子,就又给起了好几间屋子。
本是为小先生们准备,如今年关大都回家去咯,只有侯永福一家与吴婶子在,倒是够住。
“来者是客,哪有让客人奔波的道理,还是让咱的人去吧。”福伯提议。
镖局的小伙子们自然没异议。
可好汉们不答应啊。
他们才是闲不住的主,就这半天工夫,已经满村子溜达,自然而然也遇到过小伙子们。见其又是喂鸡养鸡,又是割稻草,把整个太山打理得妥当,哄得宋家人直夸赞。
那肯定不能让其挪地儿啊!
倒不是怕好汉们干活儿,主要还是,怕干不好活儿!还得倒添麻烦!
就这么乌泱泱来,呼朋唤友而去。
好汉们都没让宋家带来,直说刚送过孙家小子,地儿熟!
望去风风火火而去的人群,宋武站在门口咂舌不已:“老叔以前到底干啥的,咋感觉这些朋友,瞧上去不像普通人?”
宋绵竹继续尬笑。
这可不敢说,怕真吓坏几个,老宋家可是几代贫农。
“瞅着有股子江湖气,反正不像读书人家出来的。”宋老汉嘴里砸吧根红薯干。
刚看那拨人里头,竟然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手持大烟杆,别提多享受,给他羡慕的啊。
宋绵竹不笑了,改忧心忡忡:“他们这一去,别把孩子们带坏了。”
好汉们还真有爱瞎教的毛病!
见到那资质好的,就想指点几手,这要一人教一点儿,怕是年过完,孩子们也彻底不能要啦!
“……”沈宁远二话不说跟上去。
他可是被大家给予厚望,以后要当院长的人,自然要管好自己地盘上的崽!
宋萍在后面捂嘴笑:“放心吧,有孙先生在那里,就他那死板劲儿……”
“孙先生?”宋绵竹立马跑歪,冲人挤眉弄眼,“还喊先生哩,准备啥时候改口啊。我可偷偷告诉你,道长说了,后年的八月一是难得的好吉日。”
宋萍比宋绵竹大三岁,后年刚好满十八。
旁边金氏一拍大腿:“是咯,萍丫头的事儿更要紧,咱得先给她办。”
宋萍脸蛋泛起红晕,半是扭捏,半是担心:“可我爹那边……”
“放心,你爹跟高氏翻不出花,这事儿奶给你做主。”金氏显得很有自信。
如今整个永宁辖内都算是大变风貌。
家家户户在往好日子奔,高氏就是再眼皮浅,也得识时务,怕是巴结老宋家都来不及,哪儿还敢起幺蛾子。
“奶,您是我亲奶,我俩的事儿可就更耽误不得,眼瞅着快奔三十啦!”常山红着眼跑过来,紧紧拉着脸通红的扶秀。
“啥子,你俩还没成亲啊?”金氏一听就来了劲儿,“行,我给你做主!年后先帮你俩完婚!”
“哎,谢谢亲奶!”
傻大个笑得嘴都合不拢,被扶秀当头赏了一巴掌。
姑娘甩起头发,扬长而去:“我也是得过宋家真传的!”
把大伙儿给乐的呀。
这好事连连,直要把新年的风头都给盖去。
大年十三夜。
所有人齐聚在太山脚下,以篝火为伴,席天地之间,饮酒作欢,品尝佳肴,好不痛快。
像是要把前两年的晦气,用团圆的欢喜一朝洗尽。
小姑娘像是花蝴蝶,不停在各个桌子间转悠,这儿偷杯葡萄酿,那边摸来小碗米酒,俨然跟少年打起游击战。
她酒量本就不好,眼下又刚好没多久,被贺闻下了禁酒令。
大家就乐呵呵看着,少年满场子逮人。
宋绵竹跟只大螃蟹似的,张牙舞爪着挣扎,嘴里气哼哼:“这还没成亲了,我就没人权啦!不嫁了不嫁了!”
大家不说话,嘿嘿笑。
贺闻把她拎到烤肉架前,往她手里塞上烤羊腿,言简意赅:“吃。”
“好嘞。”小姑娘立马乖乖坐好,啊呜一口,“香!”
等了半天的老道士瞪起眼。
这时,山门被敲响。
砰砰砰。
显然是使了大力气,混在夜色中格外响亮。
“这大过年的,谁来串门啊……”
宋老汉看向宋武,宋武看向宋双全,宋双全看铁柱,铁柱……好吧,他总不能看承恩啊,没一个惹得起的,麻溜儿跑过去开门。
很快带着一拨人回来。
老两口眯着眼打量,没认识,正奇怪着,就听旁边惊讶声。
“爹?”
谁爹?
他们回头一看,站起来竟然是大孙媳,立马明白过来,嘶,这是首辅大人来啦!
林修诚笑眯眯,拱手打招呼:“突然到访,二老莫要怪罪。”
“哎呦,哪能啊,亲家能来,是咱家的福气,快坐快坐。”宋老汉慌忙让开座位,一拍小儿子,“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拿碗筷啊!”
“啊?啊!”宋双全哆哆嗦嗦着跑了,几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呀!
虽然是亲家公,虽然听说人已经要告老还乡,可皇帝不还没批吗,就是县老爷也得怵呀,何况是他。
“伯父怎么把他也带来了?”宋绵竹很诧异。
盖因几人走过来时,有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一头扎进了承恩怀里,别提多亲近。
“大侄儿啊,你吃的什么,怪香的,给我也来点呗。”
承恩黑着脸把五皇子推开,往他嘴里塞了一筷子青椒!又来个占自己便宜的,可恶!
虎子在旁笑得很是慈祥。
宋绵竹憋笑憋得很辛苦。
老五这孩子啊,记吃不记打,有点儿好吃的,就忘了学习的苦。在京城的时候,经常是一边儿哭嚎着要回宫,一边儿吃到打嗝!
“我也不想啊,陛下听说我要来,硬塞给我的,说是承恩教的好,劳他再多教教。”
虽然在边关时,林修诚已上书请辞,可这事儿哪那么简单,硬是被三道诏书召回,又被皇帝苦口婆心一顿劝,非说社稷少不了他。
若不是如此,林修诚早就赶过来了,哪还用踩着年关尾啊!来还来得不清闲,带上了这么个“拖油瓶”。
“老头这是还不死心啊。”宋绵竹嘴里嘀咕。
其实她早就问过承恩,长大了想做些什么,虽然没把身世透露明白,可大侄儿已经说清,乃是志在图书馆。
“我不喜迂腐的朝廷,更不喜高高在上,以前想要考功名,是为了给娘给咱宋家挣面子,如今既然不需要了,那我想跟孙先生一样,为家乡做些实事。或许有一天,真能像小姑姑说得那样,人人平等?”
对此宋绵竹很是欣赏。
可就如她总说得那般,时间还很长哩,老五有的教,承恩亦是。
长大后又会生出怎样的念头,谁又能说得清,这天下迟早是年轻人的,且由他们自己去书写吧。
自己虽然年纪不大,心态却很老,往后余生,只想守着一人而活,没那么多心思去管闲事哩。
林修诚的到来没有扰乱宋家的欢愉。
宋老汉甚至更为兴奋的搬来陈年老酒,直把自己又喝上头,非拉着首辅大人要拜把子,气得金氏给他一顿锤。
“个丢人玩意儿!亲家公你见谅!”
“好说好说,亲家爷爷实乃性情中人。”
林修诚眼皮直跳,很是庆幸,当初在北阳关父女相认时,娴儿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只赏了一记宋家绝学!
伴着月光与谈笑,爆竹声响起,新的一年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