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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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孙若军的人都知道，在他的剧里没有番位的先后，咖位的大小，只有合适和不合适两个标准，叶千瑜能拿到女一的角色完全是凭她自己的本事，这一点安言是很清楚的，也不会真的去计较。
可有些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所有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准备就绪，孙若军准备开机。
陈牧雪姗姗来迟，看着和安言站在一起的叶千瑜皱眉，她出道这些年处处被安言压一头也就算了，现在连一个靠脸上位的人都能往她头上爬了，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第一场戏就是陈牧雪和叶千瑜的对手戏，安言坐在场边的软椅上打着哈欠，一副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
工作人员已经布好了景，镜头前的长桌上摆着一碗白米饭和几个小菜，这些都是一会儿拍戏的时候叶千瑜要吃的东西。
叶千瑜只瞟了一眼就觉得饱了，虽然她午饭吃得不多，但这也太丰盛了，而且她有预感，看陈牧雪的样子像是不准备让她一条过的。
果然，叶千瑜的预感很准。
第一场戏是尤琳在天桥下捡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回去，并给她取名为尤语，对外宣称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并利用她走私毒品，而这场戏里，饿了两天两夜的尤语，狼吞虎咽地吃光了尤琳给她准备的所有饭菜。
叶千瑜咽了咽喉咙，她为了拍这场戏没吃两口午饭，但现在看来晚饭都不用吃了。
工作人员打板，导演一声Action！叶千瑜心里默念着狼吞虎咽四个字，把桌上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塞进嘴里，脸颊鼓鼓得像只小松鼠，陈牧雪也很快进入状态，抬手揉了揉叶千瑜的头顶，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该说的台词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孙若军盯着监视器皱眉，对着扩音器喊道：“台词！陈牧雪，台词被你吃了吗！”
陈牧雪认错态度十分良好，“不好意思导演，我一时看得太投入了，忘了说词，实在抱歉。”
第一遍，叶千瑜吃得毫无压力，她擦了擦嘴准备继续。
“调整好状态，争取三遍之内通过。”孙若军转头只会工作人员，“补道具。”
在这场戏里，这三个字等同于上菜。
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再次摆在叶千瑜面前，盘子里的菜品也很快被再次填满。
第二遍拍摄的时候，陈牧雪倒是记得台词了，但还没说完就噗嗤一声笑了，不等孙若军开口训斥，她先一步开口道歉：“抱歉，孙导，叶老师这吃相简直太可爱了，我实在没忍住笑场了，对不起。”
在之后的拍摄里，抱歉似乎成了她的口头禅。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抱歉，我不小心勾到叶老师的头发了，能再来一遍吗？”
在第四遍的时候，叶千瑜忍着反胃硬把饭菜塞进嘴里的时候表情已经开始不对了，本来可以勉强过关的，陈牧雪不小心碰碰掉了桌上的盘子。
“Action！”孙若军顿了两秒，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你去找个桶来。”转头又看向叶千瑜，“不用勉强自己往肚子里吞，只要有那种感觉就行了，之后再吐出来。”
“好的孙导。”
叶千瑜直了直腰，她不知道陈牧雪还想NG多少次，不过好歹是可以松口气了。
看着工作人员拿过来的空桶，陈牧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唇，转头一脸歉意地看向叶千瑜，“叶老师真的太敬业了，实在是抱歉，都怪我状态不好，影响了拍摄进度。”
叶千瑜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道：“陈老师谦虚了，您也是体贴我中午没吃饱，不过要是继续NG的话，我明天的盒饭都省了，也算是替剧组省钱了。”
陈牧雪大概是没有想到叶千瑜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一时愣住。
安言伸了个懒腰，像是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的样子，她瞥了陈牧雪一眼，“你确实挺抱歉的，一场戏就一句台词你也能NG这么多次，难怪没人找你演女一，也就是叶千瑜好说话，要换作是我，早把饭碗给你扣头上了，你说是吧，孙导？”她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孙若军说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牧雪是在故意为难叶千瑜。
孙若军眉头微微舒展，板着脸顺着她的话说道：“你那么厉害你来，陈牧雪的角色给你演，她演叶千瑜的角色，我看看你们能碰撞出什么火花。”
安言勉为其难地起身：“行吧，反正我坐着也没事干，就给你们打个样吧。”
她这是被解救了？
叶千瑜默默让出位置，感激地看了安言一眼，退到了场边。
陈牧雪变了脸，目光不由得瞥向脚边的垃圾桶，眉眼舒展开来，反正也用不着真吃，问题不大。
安言注意到她的视线，一脚把垃圾桶踢得远远的，“你们也太不懂事了，像陈老师这么敬业的人，怎么可能假吃。”
一句话断了陈牧雪的后路。
闫笑往叶千瑜身边靠了靠，原本气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还得是安言才能收拾得了这个作精。”
叶千瑜现在胃里撑得难受，完全不想开口，只盯着陈牧雪的目光沉了几分，虽然安言替她解了围，但她也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人，这笔账总是要还的。
孙若军喊了一声：“准备，灯光就位。”
是了，一场戏已经拍两小时了，天都黑了。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言和陈牧雪身上，周遭的氛围里多了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外界传言这两个人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有接触过的人才知道，她们的矛盾是货真价实的。
孙若军问安言，“知道台词吗，需不需要给你点时间看看。”
安言无所谓地摆摆手，“就那一句台词，我坐在场边听得起茧了，直接来吧。”
大家都以为安言会故意NG几次，让陈牧雪吃点苦头呢，谁也没想到让导演喊停的人依旧是陈牧雪。
陈牧雪一口饭菜夹进嘴里，还没嚼就一口吐了出来，孙导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怎么回事儿，菜里有毒吗？”
陈牧雪吃了一嘴的油，从舌尖腻到了喉咙，菜是冷的，她实在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