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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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民堂的阴谋被公之于众,小药商发觉自己任人愚弄不说,还被当成奸商往上爬的垫脚石。
顾旻平日里跟他们称兄道弟,画过多少无法实现的大饼,到头来,那小子就是光说不练嘴把式。
猪油蒙心的顾旻也不想想,司马奸商吞占过半股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他非但不警醒,反而为虎作伥同流合污。
天谴过后,惠民堂周围骂声不断,众人砸石子丢菜叶,堵得门窗都打不开。
留守的老掌柜苦不堪言,主子们造的孽,却要他来收场,可惜豁出这张老脸到处哀求,也没人肯买账。
大东家做霸盘激起天怒人怨,二东家不作为彻底寒了药商的心,他们一走了之,丢下个烂摊子,他又何必逆天而行,搭进自己这条老命?
老掌柜决定关店歇业,心大的伙计们乐得清闲,心思活络的趁机走人另谋出路。
惠民堂从上到下都在装死,渐渐地,众人越骂越无趣,懒得再给眼神。
苏芷香眼看火候到了,示意药农开仓放货,市面上的药材供应恢复如常,各家药商更是深信不疑,原先缺货都是惠民堂搞的鬼。
衙门投状前夕,大小药铺盘药材算底价忙得热火朝天,谁也没心思再追究,那俩缺德鬼究竟死哪去了。
苏芷香却没放弃寻找他们的下落, 商陆已将商安堂契书准备妥当,在决出胜负的关键时刻,惠民堂不搞点幺蛾子,她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商陆姑母跟苏芷香想到一处去了,商海珠已经查出藏身在驿站里的奸细,她暂不声张截获多封密信。
经过廖思燕细心破解,商海珠得知顾旻连夜逃回京城,司马东家密告刺客:爷青回,原地待命。
“爷青回?这是什么意思?”苏芷香听了半天忐忑不安,忍不住问姑母。
商海珠笑答:“青乃十二月,司马东家说他年前回来。”
苏芷香恍然大悟:“老贼也会拆字?看来他真跑了啊,那他这段日子到底躲在哪儿?俞师兄手下的江湖好汉掘地三尺都没把他挖出来!”
商陆也深感困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除非,他藏身于城外营盘。”
商海珠安慰侄子侄媳:“原先我也以为他藏在兵营,后来你们姑丈托兰翎长打听过,除了驻营将士绝无闲杂人等。据我推测,司马东家极有可能躲在漕运船上,那是他的地盘无人可知,同时便于来往码头运送药材。”
商陆认同点头:“姑母所言极是,军营重地岂容宵小藏身,驻营将领服从军令,知州也不可随意调遣,遑论寻常商贾。”
苏芷香稍微松了口气:“原来他在江上飘啊,难怪谁都找不到,那老贼自以为高明,躲在暗处搞偷袭,不料老巢先被咱们端了,八成气得吐血呢,眼下姓顾的刚逃走,老贼也跑得没影了,他们回到京城狗咬狗去。”
商海珠宽心之余还有担忧:“此次漳州投状,惠民堂至今都没动静,不知顾东家打算放弃,还是司马东家准备转投京城?”
“无论他们作何打算,景谦都将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商陆起身向姑母告辞,商海珠叮嘱苏芷香照顾好侄儿,特意送给她一套金玉首饰。
姑奶奶出手大方,苏芷香喜不自胜,为免别人看出她贪财,表面还得推拒一番,商陆劝她收下才接过来。
苏芷香抱紧那套首饰,掂量着够买几间商铺,眉开眼笑乘上马车,商陆时不时讨点甜头也没推开。
小两口前脚离开商会,商锦飞就从后门溜进来,佯称路过接廖思燕回家,堂而皇之从商海珠面前将人带走。
商海珠并未起疑,这侄子不堪重用,却也不曾作恶,举止不检点对富家公子来说,都是见怪不怪,只要他懂得尊重妻子,就不算无可救药。
廖思燕却觉得他近日来,对自己太过殷勤,时常跟她打听商会的事,特别是如何破解密信。
换做从前,廖思燕或许会告知一二,但她已经看清二房别有用心,想休掉她另娶新妇。
她私卖药材贴补娘家小妹,被三房误打误撞抓个正着,丢尽颜面跪戒律堂的时候,公婆没帮她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太公袒护她,商锦飞早已不顾夫妻情分写休书了。
“商会之事,你不必再问,我没什么好说的。”廖思燕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他敷粉涂唇的油腻模样,懊恼自己以前瞎了眼,竟觉得他好看,比堂兄也不输。
如今清醒才发现,他与堂兄根本就是云泥之别,糟糠怎比精糯,鱼目岂能混珠?
商锦飞倒觉得妻子比从前顺眼了,虽说还是令他头疼的古板做派,眉眼间的疏冷却更勾人,很想撕碎她裹得严实的伪装,狠狠将她征服,听她哭求讨饶。
“怎么,多日没去你房中,相公都叫不出口了?”商锦飞猛地捏紧廖思燕的下巴,拇指用力按住她的唇,俯身靠近往她耳畔吹气,“不用等天黑了,到家我就让你舒服……”
“滚开,别碰我!”廖思燕使尽全力推开他,侧身面向窗外,恶心得差点吐出隔夜饭。
刚成亲那会儿,他过完洞房就没再来找她,那时她还担心不得夫君喜爱,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讨好婆母给他施压同房。
但不管她花费多少心思,商锦飞对她仍是兴趣索然,夫妻之事极尽敷衍,始终没能怀上孩子。
得知方玉婉为商家生下男孙,她每晚以泪洗面自怨自艾,商锦飞嫌她麻烦,懒得掩饰以后,终日流连烟花之地,对她更是沉重的打击。
婆母瞧不起方玉婉,没把庶出的孙子放在心上,她被嫉恨冲昏头脑,居然暗自庆幸,浑然不觉沦为婆母帮凶,屡次欺凌那对母子。
实际上,她除了嫡妻身份,又比方玉婉好多少?她没有孩子傍身,更不得夫君宠爱,婆家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直到她被姑母赏识,得到商会重用,才捡回丢掉的颜面与尊严。
原来她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她不需要男人施舍廉价感情,她明明有才华,何苦囚于深院沦为怨妇?她有机会施展抱负,何必为薄情汉争风吃醋?
她不稀罕再做商家媳妇,她想报答太公和姑母的恩情,留在商会也一样。
“泼妇,你敢打我?”商锦飞摸着火辣辣的脸庞,难以置信地盯着倔强的廖思燕,缓了几口气,嬉皮笑脸靠近她,“待会儿到了床榻上,你最好有这股野劲儿,我可不想碰一条死鱼。”
廖思燕心脏猛跳,气得头皮发麻,她恪守妇道恭敬夫君,就是惹他厌烦的原罪?洞房花烛夜,她羞涩到不敢正视,在他眼里,她竟然像条死鱼?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怜惜过她,莫说疼爱妻子,就连对女人的尊重都没有。
廖思燕恨得浑身发抖,掀开车帘就要跳马车:“停下,我要回商会!”
车夫匆忙勒紧缰绳,商锦飞一手拽住她的腰,蛮横地将她拖回车厢,扭头怒骂车夫:“老子叫你停了?快走,去别院!”
马车晃晃悠悠驶向商家别院,商锦飞不顾廖思燕激烈反抗,在车里就为所欲为,迫使她向自己屈服。
“我是你男人,我想不想睡你,何时睡你,全都随我高兴……”商锦飞等到马车停稳,抱起衣衫凌乱的廖思燕冲进别院,在他平时玩乐的雅间里,与廖思燕强行夫妻之事。
成亲以来,商锦飞终于从妻子身上得到满足,但对廖思燕而言,却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廖思燕刚能喘过气,当即恨声道:“商锦飞,我要跟你和离!”
她好恨啊,为何男子可以休妻,女子却不能休夫?
“做梦!就算我玩到腻,你都休想!”商锦飞无赖地欣赏她欲哭无泪的样子,悠哉笑道,“我问你啊,司马老货也回京城了吗?”
“我不知道。”廖思燕别过脸不看他,紧紧地咬着唇,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快说!”商锦飞失了耐性,掐住她的脸掰回来,“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盼着堂兄做皇商?别忘了,他媳妇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商锦飞看她满眼憎恶,心虚放缓语气:“你跟我才是一家人,我不指望做皇商,混上东家就满意了,到时候你就是当家夫人。你说,你能拿到堂兄手里的契书吗?不用你偷,看个底价就成。”
廖思燕暗讽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破坏商陆投状,他就不怕太公扒他的皮?但他为何要打听司马东家,却不问顾东家的下落,难道他跟惠民堂有勾结?
“我帮你这一回,你就肯放过我?”廖思燕疑惑重重,暂且虚与委蛇。
“你乖乖听话,和离之事,我可以考虑。”商锦飞好不容易品出些滋味,现在放手有点舍不得,不过,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还是东家宝座更吸引他。
廖思燕沉默不语似是妥协,商锦飞暗自得意,他对付女人果然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