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妇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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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喜目不斜视盯着手里的书,他就是担心两位主子随时操练,当着官爷的面才没敢吭声,还好他机智,否则又要惹少爷不快了。
商陆拎着一袋子书追上苏芷香,微笑调侃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不花钱就看书,今日跟你沾光了。”
苏芷香闷头吃了哑巴亏,懊恼自己脑子进水,非要去买什么话本,结果被他白白欺负了。
商陆只当她害羞,也不计较她的无视:“对了,你的眼睛在暗处看不清,莫非是雀盲眼?”
苏芷香语气不快:“老毛病了,怎么,你嫌弃我?”
“不是,只是觉得你很柔弱。”那种束手无措的感觉,他看在眼里格外怜惜。
“你才弱呢!”苏芷香暗自腹诽,如今被奸商占尽便宜,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跟他谈些条件了。
“玉婉姐姐和太公的十日之约就快到了,郎中说小宝的口疾还需静心治疗,让她们母子分开不太好吧。”
商陆没料到她还有心情想这些,其实二房那边的事,他不是很想过问:“可是,祖父已经决定了……”
苏芷香莞尔笑道:“妾身心目中的相公,不畏是非,匡扶正义,明知不公怎能视而不见?”
商陆听明白了,他家娘子心善,见不得人家母子分离。
“祖父并非是要拆散那对母子,而是担心她养不好孩子,错过小宝康复的时机。除非,能让祖父看到她的用心,小宝的口疾有痊愈的希望。”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为难玉婉姐姐?孩子开口说话有早有晚,这都是天意啊,哪能怪人家做母亲的。”
“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会试着劝劝祖父。”商陆这么说就是答应了,妇唱夫随算有诚意。
苏芷香脸上的笑容越发娇媚:“妾身等相公的好消息,你可不要让人家失望。”
这声“相公”叫得商陆挺受用的,他站在大街上,当众揽住苏芷香的肩膀:“我回去跟祖父商量如何建义渡,就会顺带提起此事。”
苏芷香不顾众人艳羡的目光,乖巧点头:“相公亲自出面,事事皆成,这次建义渡,定会为商安堂立下大功。”
她小嘴有多甜,他刚用心尝过,也就不多言了。
商陆乘马车回府,苏芷香在曲绥英等人的陪同下,逛逛街吃东西,稍后去药堂接方玉婉母子。
“相公答应找老爷子求情,不过他说,最好能让老爷子看到小宝有望痊愈。”
“那怎么办,总不能找个人给小宝唱双簧吧?”曲绥英心里想的都是跑路大事,“虽说方氏挺可怜的,摊上二房这两个倒霉婆娘,不过有些事你管不了,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苏芷香明白曲绥英的意思,眼下银子到手,她们不宜久留,越早离开越好。
但她答应过方玉婉,要帮她想办法在商家立足,就算来不及对付那两个婆娘,至少要让小宝留在她身边。
还有春花秋月这两个姑娘,她们跟她的时日不长,却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
她这个冒牌新娘一走了之,她俩又该如何是好?老爷子绝不是善茬,若是迁怒到她们身上,该不会被转卖受苦吧。
丫鬟本是贱籍,卖身契被主子拿捏在手里,随意处置不得反抗。可以的话,她先想办法帮她们赎身,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再问她们是走是留吧。
至于全喜,他有他家主子罩着,就算老爷子看他不顺眼,也不至于太过苛待。
苏芷香暗自盘算如何安置身边的人,但她思来想去,都不知该怎样面对商陆。
在这个陌生的商家,商陆是她名义上最亲的人,从她被绑上船背井离乡,商陆也是她身边最好的人。
尽管他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在二房三房的虎视眈眈下,仍尽力保护她这个娘子。
她原本可以当作恩怨两清,无牵无挂地离开漳州,没想到商陆竟然爱上了她。就算这份爱意终究会变成恨,她心里也感到过意不去,甚至对他有一丝亏欠。
她的欺瞒与不告而别,也许会摧毁他刚树立起来的信任,从此他会变得多疑敏感,或许比以往更变本加厉。
也有一种可能,他很快就会忘了她,毕竟他们没有多少共同的回忆,她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过客。
“恭喜发财,发财……”稚声稚气的叫声将苏芷香骤然拉回现实,她以为是伶俐的孩童道喜讨赏,抬头看到那只满身翠色的鹦鹉,当场愣在原地。
鸟贩子抓了把黄澄澄的小米,在鹦鹉面前来回引诱:“我敢打赌,你们没见过这么聪明的鹦鹉,每句话最多教三遍就能学会,来,再给乡亲们叫一个,百年好合。”
鹦鹉扑腾着翅膀想吃小米,急得直叫唤:“百年苟合,苟合……”
众人被逗得哗然大笑,苏芷香却觉得很有意思,走上前逗鹦鹉:“叫爷爷!”
“爷爷!”鹦鹉听一遍就学会了,苏芷香心中微动:“太爷爷,太爷爷……”
鹦鹉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张嘴就叫了声“太爷爷”。
鸟贩子骄傲地挺起胸膛:“姑娘,你听,叫得多清楚呀!我就说这只鹦鹉,是整个漳州城里最聪明的!”
“好一个鹦鹉学舌。”曲绥英指着身边的春花秋月,教鹦鹉叫她们“美女”,眨眼的功夫又教会了,逗得春花秋月合不拢嘴。
苏芷香彻底心动了:“这鹦鹉怎么卖?”
鸟贩子开的价钱并不低,但苏芷香觉得鹦鹉大有用处,咬咬牙还是买下来了。
春花秋月提着鸟笼走向药堂,时不时教鹦鹉说句吉祥话。
曲绥英若有所思地看向苏芷香:“你找鹦鹉跟小宝唱双簧?当着老爷子的面,小宝叫声太爷爷,准能逗那老头开心。”
苏芷香笑着摇头:“这种小把戏瞒不过老爷子,我想让这只鹦鹉教小宝说话。”
曲绥英没太听懂她的意思:“鹦鹉都是跟人学说话,怎么反过来了?”
苏芷香自有她的打算:“你还记得神医韩京墨吧?”
“当然记得,他是你的梦中情人啊!一提到他,你嘴角都能咧到耳根了。”
“瞎说,韩神医品格高洁,我视他为恩师,我对他是崇敬之情!”苏芷香回想听他授课的过往,眸子里亮晶晶的。
“我记得他说过一个症例,有位妇人自从丈夫去世,突然得了失语症,她的子女遍寻名医都治不好。后来找到韩神医,他建议那妇人收养小猫小狗,每天陪它们玩耍,不到半年,妇人的失语症不治而愈。”
曲绥英觉得不可思议:“真有那么神奇?猫狗也能治病?”
“韩神医说了,那妇人伤心过度肝气郁结,小动物能使人心境平和,待她郁气疏解,自然就能痊愈。”苏芷香远望着山坡上的药堂,不禁感慨,“我以为小宝年纪小,不至于那么严重,但仔细想想,他那个禽兽爹从没给他好脸色,孩子心里受到打击也说不定。”
“对呀,这就能说通了,小宝刚学会叫爹就挨骂,他不敢多说话,只会反复念这一个字。”曲绥英由衷地佩服韩京墨,“不愧是神医,心病都能治,小宝生在药商之家,却没人懂得他的病症。”
苏芷香想起来就痛心疾首:“虽说都与药材打交道,但韩神医仁义为民,钻进钱眼里的奸商只为谋利,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如苏芷香所料,小宝非常喜欢这份礼物,鹦鹉每说一句话,就逗得他开怀大笑,小嘴咿咿呀呀发出各种声音。
方玉婉看到儿子的转变,惊喜之余更感激苏芷香,人心都有一杆秤,谁是真诚相待,谁是敷衍应付,其实心里都门儿清。
“我好像听到小宝叫爷爷了。”曲绥英发现鹦鹉教小宝说话,似乎真有奇效。
方玉婉把苏芷香等人带回西院,忙进忙出地收拾屋子,都没顾上自己儿子。
“真的,小宝会叫爷爷了?”方玉婉放下手里的扫帚,欣喜若狂地抱起儿子,“乖,再叫一声给娘听听。”
苏芷香和春花秋月也凑过来,她们听见小宝嘴里不停嘀咕,却没听清楚他说的话。
“小宝,叫太爷爷。”苏芷香期盼小宝讨老爷子欢心,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灼热,小宝委屈地扁起嘴,什么都不肯说。
苏芷香不敢给他压力,坐回到斑驳的方桌前:“怪我不好,太心急了。”
“千万别这么说。”方玉婉欣慰地给她倒杯茶,“小宝平时很少发出声音,这已经是很大的转变了。”
“但愿这只鹦鹉能帮上忙。”苏芷香接过茶杯抿了口,抬眼打量这间破败的小院。
方玉婉好歹是个妾室,又为商家诞下子嗣,二房却把她们母子打发到仆人住的地方。
老爷子不可能从未听说,他为了维护廖思燕的颜面,对方玉婉不闻不问,却无形助长了二房的嚣张气焰。
小宝扭着身子,嘴里哼哼唧唧,方玉婉看出儿子想小解,连忙把他抱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