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闺房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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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绥英打听到商陆正在花园里练功，苏芷香趁他不在书房，赶紧溜进去见全喜。
正在擦桌子的全喜看到少夫人，小跑着迎出去：“少爷还有半个时辰练完，少夫人有急事的话，小的先去通传一声。”
“不急，我一点儿都不急。”苏芷香巴不得他慢慢练，若无其事走到书桌前，看到窗台上已被风干的独耳兔。
“他一口都没吃，抢回来丢着玩？”苏芷香拿起硬邦邦的花馒头，心疼得不得了，“好一个养尊处优的少东家，糟蹋粮食他最行！”
全喜尬笑着摇头道：“少夫人误会了，少爷说您做的馒头好看，舍不得吃，就放在那里每天欣赏。”
“没想到，他还有这闲心。”苏芷香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包的馒头馅多实在，但说好看是绝不沾边的。
商陆愿意每天看这只丑兔子，还不是看在她亲手做的份上。这个书呆子，小情小爱的把戏还怪拿手呢。
苏芷香俏脸微红，随手从桌上拿本书来翻看，掩饰自己内心的小欢喜。
“相公最近身子不适经常忘事，总找我要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我刚嫁过来，连望雅轩都没摸清楚呢，也不知道相公把心爱之物藏在哪里。”
全喜连忙指向花园的方向：“少爷成亲之前，只要没出门做生意，每天除了读书就是练功，平时就爱待在书房，很少出去走动。”
苏芷香翻过几页，一个字也看不下去：“那么，除了这间书房，他就没有别的去处？比如金库密室之类的地方？”
“据小人所知，望雅轩没有密室，闲置的东西都放在库房里，不如少夫人去库房找找吧。”
苏芷香看他不像撒谎，但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是很不甘心：“难道相公就没有自己的清静地儿？他要是心情不好，就一个人闷在书房？”
以往她不想见人的时候，只愿意躲在炼药的灶房里，商陆看上去就是个多愁善感的酸腐书生，怎么可能没个散心的去处？
全喜似有所想：“您说的那种地方，少爷不许我去伺候，每年老爷夫人的忌辰，少爷都要自个儿独坐整晚。”
苏芷香心弦微颤，大商陆独处的地方，肯定能搜出很多好东西。不过说到他爹娘的忌辰，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兴奋，毕竟失去记忆的小商陆，时刻都惦记着爹娘的死因。
“对了，全喜，公婆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太公好像都不愿意提起，我也不好意思追问。”
“少爷也问过我来着，没想到少爷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忠仆全喜伤感地低下头，眼角闪烁着辛酸的泪光，“五年前南疆突发瘟疫，老爷夫人带着几车药材赶去救死扶伤，不料好人没好报……”
全喜抽泣着说不下去，缓了缓才道：“老爷夫人竟染上了瘟疫，最后不治身亡。”
“原来是这样。”苏芷香不禁唏嘘，商陆爹娘舍身取义大爱忘我，小商陆当年也是满腔正气，后来怎会变得邪佞狡诈？
该不是这五年间，他被老爷子不停洗脑，才越长越歪沦为奸商吧。
商陆爹娘的义举理应受人敬仰，老爷子却藏着掖着不肯说，不就是道不同心存芥蒂，唯恐商陆学他爹娘么！
全喜不知不觉哭红了眼：“下个月初九，又是老爷夫人的忌辰，少爷该不会也忘了吧？小人提醒少爷怕他难过，不提醒又于心不忍……”
苏芷香灵机一动：“相公以前都去哪里祭拜公婆，这次我陪他去不就行了？”
全喜忍住抽泣：“就是老爷生前建造的天陵药庐，在临江七陵山上。少夫人，有您陪着少爷，小的就放心了，少爷前几年都是孤零零的，真是太苦了。”
“好啦，你别哭了，我会看好他的。”苏芷香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在药庐找到足够的跑路钱，下山就能过江逃之夭夭。
至于商陆，把他全须全尾送回家里，就算是她最后的仁义了。
苏芷香越想越激动，这个发现对她太重要了，顺利的话，下个月她和英子就能回家。不过，刁老头未必肯让她陪商陆上山，还需想个更稳妥的法子。
“少爷回来了。”全喜看到窗外商陆的身影，擦干眼泪迎了出去。
苏芷香心不在焉地坐下来，佯装看书，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座药庐。
初升暖阳透过翠绿树梢，从枝隙间洒下斑驳光影，浅金色柔晕如同一层纱衣披在她身上。玲珑精致的美人赏心悦目，商陆走到窗前，静静地凝视她。
苏芷香察觉到他的靠近，头也不抬，盯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也没看出什么头绪。
“学会了么？”商陆淡然的语气，听起来像在嘲讽她目不识丁？
苏芷香抬起莹亮水眸，不服气地回呛：“滴水穿石，重在持之以恒，用心学谁还能学不会？”
商陆勾唇笑道：“好，拭目以待。”
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极好，笑起来更是好看，苏芷香觉得他以往都是笑里藏刀，这次好像有些不同，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少爷，箱子都擦好了，小的放回去了？”全喜眼看他们脉脉传情，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只想干完活赶紧走人。
商陆的脸庞浮上莫名红晕，轻轻点头，却见苏芷香抬头看向书架上层，她想撬开的贵重箱子不见了？她还不清楚里面到底装了哪些宝贝。
“少夫人，这本书您还看吗？”全喜见她没心思读书，趁手想收进箱子里。
“拿去吧。”苏芷香留意到全喜身后的檀木箱子，发现就是书架上的那个，不知不觉被里面新奇的物事吸引了。
除了几本旧书，还有豹纹毛皮的手环脚环，孔雀翎羽织成的玛瑙软鞭，白玉翡翠雕琢的镂空胡萝卜，五颜六色的龙眼铃……好多难以形容的小玩意儿。
苏芷香眼中不无失望，原来商陆真没骗她，不过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既然都不值钱，他为何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唯恐被人轻易看到似的。
“相公，这些都是你儿时的玩具？”苏芷香随手抓起茶铲似的银器，将铲尖对准自己白皙的手臂，莹润剔透的玉肤下，淡紫色的筋脉隐隐跳动着。
全喜难以置信地盯着苏芷香，少夫人这般豪放，听语气见多识广，居然从没见过这些玩意？
他瞥了眼面红耳赤的商陆，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这种波涛暗涌的场面，他该是走是留？纠结片刻后，全喜为保小命果断撤退，沿着墙角默默退出书房。
商陆故作从容地咳嗽了声，不知如何跟她解释：“小心，别碰伤你。”
苏芷香不以为然地笑道：“你看这边角打磨得很圆润，伤不了人。”
商陆的手掌覆上她纤细皓腕，指尖一转，将她手中的银器调转过来：“可是，你拿反了。”
苏芷香感觉他结实的肩膀紧挨着她后背，手臂像不听使唤，异样的麻痒沿着耳后窜上脸颊。
商陆感受到怀中轻微的颤栗，目光扫过她晕红的后颈，柔白玉肌似染上氤氲水泽，像夏夜里绽放的素粉花。
“当然，你用不着这托子。”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嫁妆里，也有类似的闺房趣物。”
苏芷香慌忙丢下手里的银器，不知所措地看向檀木箱子，这里面装的都是那种羞人的东西？那她看到的胡萝卜和龙眼铃又是什么？
她看到商陆目光渐暗，匆忙阖上箱子，紧张得心脏怦怦跳，瞥见他收拾起箱子里那些书，扉页上《云穹雨欢》篆体大字赫然在目。
苏芷香整张脸红得像着火，每位姑娘出嫁前，娘家长辈都会为她们准备特殊的“压箱宝”。
这本讲述人间至理的著作，比字少画多那种讲解得更透彻，更容易参透阴阳调和的奥秘。她以为此等绝学仅此一册，谁承想竟有好几册，而且本本书边卷翘，像被翻阅过无数遍。
苏芷香想起商陆复杂的眼神，他明知道她拿本书装样子，还故意问她学会了么，真不能小觑拥有全套《云穹雨欢》的男人！
就凭商陆超乎常人的领悟力，这些招数全用到她身上，她还有命逃出漳州吗？
苏芷香浑身一颤，被他手臂紧挨着的肩头窜起阵阵热烫，她紧紧地咬住颤抖的唇。
咬人的狗不叫，这家伙闷不吭声学本事，就是想把她吃干抹净。好险，幸亏她提前发现他的阴谋！
“还想学么？”苏芷香听他哑声浅笑，心下一慌，尴尬地侧过头，她没看清商陆脸上的表情，商陆却专注地望着她。
她好像害羞了，白净脸颊浮上嫣红胭脂色，艳丽如桃花。她浓密的眼睫轻轻地颤动，像娇弱的花蕊不堪风吹，那纤薄粉肩禁不起他随手一握。
相比之前的刻意撒娇，她知道自己媚而不知的模样，到底有多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