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宠妻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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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锦飞纨绔丑态毕露，除了苏芷香义愤填膺，其他人都见怪不怪。
郑氏眼看老爷子脸色不好，忐忑不安地叫住儿子：“锦飞，莫理会她，快过来呀。”
商海裕气得老脸通红，小哑巴不争气，不认人就算了，管他爹也叫爹，不就是个傻子么！
“方氏也是一时情急，才把孩子抱过来。”商海裕故作大度吩咐郑氏，“南星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她这个做娘的怎能心安？明日你找大夫去她那边瞧瞧，趁着孩子还小，有病治病，别耽搁了。”
郑氏立马领会他的用意，赶紧应承下来：“放心吧，老爷，我找坐堂大夫打听过了，针灸能治口疾，南星身子壮反应快，应该能治得好。”
苏芷香看这两口子一唱一和，暗自鄙夷，听上去很关心那对母子，平时还不是不闻不问！ 方玉婉没辙跑到老爷子面前，无良公婆才惺惺作态，太虚伪了。
苏芷香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廖思燕，这世上没哪个女子能接受相公的小妾，但身为正室，却不得不接纳妾室的孩子，想来也是可悲。
“事不宜迟，尽快治好南星，别让那对母子再遭罪。”商济民想起方玉婉寻死觅活的情景，要不是药堂孙掌柜及时禀报，恐怕就闹出人命了。
商安堂在漳州有万顷药园，山里乡村几百户药农以此为生，方玉婉的父亲正是领头里长。当年商锦飞看上方家姑娘，连哄带骗得了手，故意欺瞒不认账，逼得人家姑娘挺大肚子要上吊。
现在想来，商济民仍心有余悸，倘若不是孙掌柜带人制止，方家失去女儿悲愤至极，势必要煽动药农闹事。
他向来不待见二房，不仅是商海裕资质有限，他最瞧不上的是商锦飞这孙子。游手好闲，沾花惹草，绝不是成大事之人，无奈自己孙子只能忍着，却不得交付于重任。
老爷子心里门儿清，商安堂要是落到二房爷俩手上，不出三代就得关门大吉。
他从多年前就已确信，唯有商陆才能将商安堂发扬光大，如若不然，他死不瞑目。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商济民懒得多费唇舌，满眼慈爱地望着长孙，“景谦，你随我来。”
商陆正好有事找祖父商议，轻声叮嘱苏芷香：“早些歇息，我很快就回来。”
苏芷香温顺地点下头，似是不舍地放开他的手：“相公，妾身等你哦。”
众人静待老爷子走远，却没有各回各院，反而你一言我一语嚼起舌根。
“都怪那贱妾没眼色，明知今晚家宴，她偏凑过来眼巴巴等着，难不成想母凭子贵讨些好处？”董氏表面上帮二房鸣不平，幸灾乐祸的心思都快藏不住了。
商海柏倒有些惋惜：“说起来，小宝是商家第一个重孙，南星这个大名还是父亲给取的，可见当年也是欢喜得很。可惜这孩子三岁还不会说话，连自己亲爹都认不清。”
万橘红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廖思燕，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如果口疾真能治好，小宝他娘岂不是咸鱼翻身了？那怎么行，正室夫人居然被一个小妾比下去……”
“橘红，别说了。”商锦盛看二嫂眼神如刀，慌忙把媳妇拉到身后，“晚上风大，别冻着你，咱们先回去吧。”
“还是相公最疼我，我回去就给你生儿子。”万橘红不知害臊，拉着面红耳赤的商锦盛笑着跑远了。
董氏和商海柏老脸微红，但见二房脸上都不痛快，他们心里就舒坦了。
“就算小宝会说话了，也不打紧。”董氏卖力地建议道，“孩子小不记事，思燕带在身边亲自养育，长大后就不记得他亲娘了。”
商海柏拍手叫好：“对呀，思燕出身官家知书达理，她肯定比药农女儿会教孩子，即便南星将来记事，他也宁愿做个嫡出少爷啊。”
苏芷香嗤之以鼻，这老两口太缺德了，方玉婉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居然就被他们口头送人了。不过，廖思燕心高气傲，怎么甘愿替别人养孩子。
但苏芷香随即发现，廖思燕居然有点心动，满目期盼地看向自家公婆。
成亲多年，她都没能怀上孩子，商锦飞在外面眠花宿柳，她嫌他脏，都不愿意被他碰。如果可以白养个孩子，她何乐而不为。
同为女人，郑氏瞬间明了儿媳的心思：“等到孩子治好再要过来，方氏准不答应，不如趁现在留下孩子，给点好处打发她走吧。”
“开玩笑吧，三年她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为了好处丢下儿子？”苏芷香实在没忍住插句嘴，不料商海裕认可地点点头。
“不错，方氏不是重利之人，还需想些别的办法迫使她放弃孩子。”
“区区一个贱货，直接打死了事。”商锦飞对自己儿子没感情，丢给谁养都一样。方玉婉对他来说，更像是风流史上的污点，巴不得除之后快。
“你怎么不打死自己呢，又不是人家强迫你生孩子？”苏芷香恨不能捂住耳朵，她不想知道这种龌龊事，感觉就像同流合污。
商锦飞横眉怒视苏芷香，其他人都嫌她说话不中听，纷纷指责她身为少夫人，怎能胳膊肘往外拐。
苏芷香气不打一处来，想骂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鬼，曲绥英偷偷拽了下她衣袖，提醒她别多事。
“乏了，告辞！”苏芷香不屑跟他们争执，打个哈欠转身直奔孟雅轩。
曲绥英带着春花秋月连忙跟上，将她送回寝房，私下问道：“那帮杂碎真不是东西，但你不会想插手那对母子的事吧？”
“多管闲事没好下场，你看我像自找麻烦的人嘛？”苏芷香从废纸篓翻出撕碎的信纸，拿来烛台烧成灰烬才放心，“外面到处都是老爷子的眼线，咱俩都不知何时能跑掉。”
曲绥英稍觉宽慰：“你拎得清就好，听说过几天就发月钱了，各房好像是五百两。”
“那得不吃不喝攒半年呢。”苏芷香嫌弃老爷子小气，但她知道，这笔钱对穷苦人家来说，别说是一个月，也许一辈子都花不完。
“积少成多，慢慢攒起来吧。”只怕她们未必能等得了那么久。
“少夫人！”曲绥英看到房门映出的高大身影，尖声提醒她，“奴婢服侍您沐浴！”
苏芷香顺着她的视线，回头认出那是商陆，纳闷他怎么不去书房。
商陆在门外停下脚步，犹豫着叩响房门：“你的凤冠，我找祖父要回来了……”
没等曲绥英反应过来，苏芷香风风火火跑过去开门，果然看到他手里捧着金光流溢的凤冠。
“相公，你对我真好。”苏芷香来回抚摸金链上的红宝石，虽说不敢拿去典当，但至少说明，他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商陆看她笑得满足，赶紧取出他讨回的银票：“这是我攒的一千两银子，原本想买书的，先交给你保管。”
苏芷香看着银票双眼放光，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小商陆长出息了，还敢为了她反抗老爷子？
“相公，你受委屈了吧？”苏芷香在背后挥手示意曲绥英先撤，这么会疼媳妇的好相公，怎能忍心拒之门外呢。
曲绥英看这姐们越战越勇，暗自捏了把汗，商陆听话是件好事，但美色当前，她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商陆等到曲绥英离开，回想祖父怒其不争的训斥，不以为意地摇头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做到。”
“妾身好感动啊……”苏芷香雪白的手臂蜻蜓点水般揽上他脖子，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却见他眼底暗流涌动，指尖传来阵阵熟悉的热烫。
经过这几次接触，苏芷香对他的本能反应略有了解，她不敢作死把他的火撩起来，小手不着痕迹抽回来，温言软语哄着他。
“英子做了桂花藕羹，我端一碗来给你尝尝，望雅轩到处都是桂花，那些丫头想方设法换着花样吃……”
她故作淡定转身要走，岂料话音未落，商陆一把将她拽到怀里。
苏芷香被突如其来的劲力震得头晕目眩，慌乱间揪住他衣襟，只听“呲啦”一声，好死不死撕破了他的领子。
苏芷香满脸懵，锦缎衣裳这么不结实吗？她也没使多大劲儿，怎么撕出了狂花浪女的气势？
这真不怪她，谁叫这家伙饿狼似的把她拽回来！
“相公，你等等，还没吃宵夜呢……”箭在弦上，桂花藕羹也救不了她。
商陆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苏芷香的鼻尖撞进他坚实的胸膛，混合着皂荚气息的药香让她不知所措。
苏芷香仰起微红的小脸，额头涔涔冒出冷汗：“你、你先放开我。”
她微弱的挣扎更像是撒娇，商陆眼眸低垂，微颤的长睫在眼底投下层层暗影。
他知道祖父急于抱重孙，方嬷嬷还把苏芷香叫去训话，她碍于颜面不好意思叫他同房。但身为人夫，他为何不能主动迈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