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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落入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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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剧烈地挣扎着,憋闷的黑暗使人窒息,但对未知的恐惧让她不敢有丝毫放松。

陌生人连名带姓地叫她,想必是有预谋的挟持,难道是刘家人存心报复,还是得罪了其他主顾?

苏芷香想不出所以然,剧烈的颠簸害得她差点吐出隔夜饭,头脑变得混沌不堪。在她失去意识之前,那些人把她丢到阴冷的墙角,窸窸窣窣解开麻袋的系绳。

苏芷香心里却有千头万绪解不开,耳边回荡着悠远钟声,像是从山顶寺庙传来的。

她呼吸到微凉的空气,眼睛还没适应周围的灰暗,双手撑地艰难地爬起来。忽觉有股寒意径直袭来,她仓惶低头,依稀看到雪亮的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嚓”一声响,室内燃起昏黄烛火,她看清了染满血迹的刀尖折射出森然幽光。

“丫头,只要你听话,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淬了毒,苏芷香听着毛骨悚然,浑身颤抖地抬头看去。

那人年约四旬,皮包骨的脸庞皱纹横生,柳叶割开似的眯缝眼精光锐现,他狞笑着裂开嘴,露出两个金色的门牙。

“大、大金牙?”苏芷香借印子钱的时候见过他一次,这般潦草的长相扔人群里认不出,但这对明晃晃的金牙谁看过都忘不了。

她倏然清醒,能叫出她名字的不止那些人,这个放印子钱的地痞头目,对她的底细更是了若指掌。可是,这帮人为何要抓她?难道又想变本加厉勒索?

“我借的那笔钱还没到期,月底结息钱的日子也差几天,你、你把我抓来做什么?”苏芷香竭力保持镇静,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嵌进皮肉,磨骨刻髓的刺痛让她心胆俱寒。

讨债这种场面对大金牙是家常便饭,他翘起二郎腿坐在圈椅上,脚尖惬意地抖动着。

“别装蒜了,你的药根本卖不出去,到时候拿命还吗?”

苏芷香慌忙解释:“我能还上,我刚卖了药方……”

只是还没找到哥哥,她也不知道银子在哪里。

大金牙看她怔忪的神情,料定她在撒谎:“卖几个钱?拿来看看。”

苏芷香无言以对,她要是拿到银票,早就砸他脸上了。

“年纪轻轻的,欠债不还可不行!”大金牙慢悠悠抚过头顶稀疏的头发,不小心扯掉几根,他心疼得倒吸气。

其实,不管这丫头有钱没钱,他拜把子兄弟瞧她不顺眼,那就只能让她消失。不过,直接弄死太可惜,留着她还大有用处。

那群满脸横肉的手下八字排开站在他身边,双臂环胸,边说边笑打量苏芷香。

“老大,看她长得跟朵花似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冒充大家闺秀也能说得过去。”

“就是啊,海盗老头活不了几天,还真给他找个千金小姐?洗干净了扔给他就行。”

他们轻松的语气像在讨论五花肉肥瘦,苏芷香听得稀里糊涂:“你们在说什么鬼话?”

“有个海盗头子快咽气了,那群孝子贤孙要给他娶个金贵小媳妇冲喜。”大金牙觉得自己不能再熬夜,赶紧速战速决,“我寻思这是你最好的出路,等你把那老头耗死,你就是有钱小寡妇了。”

这帮挨千刀儿的,居然要把她卖到船上?一辈子在海上漂,做鬼也回不来!

苏芷香气极反笑:“呸,你媳妇才是寡妇!”

大金牙好多年没被人骂过,半晌才反应过来:“臭丫头,你咒我死?好大的胆子!”

他激动得差点把嗓子眼儿吼出来,那群手下迅速将苏芷香包围,几把大刀劈过来,险些削掉她半边脑袋。

恐惧从骨缝里一丝丝渗出来,苏芷香从头到脚麻木到无法动弹,浑身的血液似乎凝滞了,喘口气都异常艰难。

虽说大金牙着实过分,她也不该那么冲动。这群地痞丧尽天良,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再说爹娘还没放出来,她不能死。

“来呀,有本事就杀了我,姑奶奶让你人财两空!”苏芷香屏住气不肯示弱,死死地盯着大金牙,发誓做鬼也不放过他。

大金牙渐渐冷静下来,对他来说,让一个小姑娘彻底消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不过,苏芷香眼底的倔强倒让他有几分欣赏。十年河东转河西,说不定这丫头能在海上混得风生水起,以后双方还有生意做。

“不愧是要嫁给海盗的女人,这股子狠劲,有前途。”大金牙挥手示意手下散开,走上前亲自扶起苏芷香,“丫头,咱们无冤无仇,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生意。你信哥一句话,那些海盗可有钱了,将来你过上好日子,还得感谢我这个媒人呐。”

我谢你奶奶个腿儿!苏芷香暗自诅咒他祖宗十八代,表面隐忍着没出声,像是认命了。

“我看好你做大姐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娘家人。”大金牙拍着胸脯保证,连忙吩咐手下,“还愣着做什么,好酒好菜端上来,妹子,哥陪你喝几杯。”

苏芷香看他那脸褶子比她爹还显老,冷冷地说了声:“我要睡觉。”

“好,你先睡。”大金牙麻利地撵走手下,“都滚,谁也不许打扰妹子休息,明儿找个婆子过来伺候。”

众人一窝蜂地散去,留下苏芷香杵在简陋的瓦屋里,等大金牙从外面关上门,她蹑手蹑脚走过去趴在门缝上,听见大金牙交待手下看紧她。

苏芷香暗自冷笑,说到底这帮人都是为了求财,手上多条人命等于自找麻烦。但她要是死在海上,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忍一时之气,赚个盆满钵满,谁都宁愿被骂成孙子。她苦苦哀求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让他们觉得好欺负,连这片刻安宁也得不到。

苏芷香背靠着土墙滑坐在地上,想起爹娘、哥哥和英子,酸胀的泪眼越发模糊。

海盗船不知何时来迎亲,也许明天,她就要被送走了。苍天在上,谁来救救她……

乌云笼罩在山间,氤氲的水汽蔓延开来,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跳跃在破旧的屋檐上,降落于青翠的枝头叶梢。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信石被头顶的雨水打醒了,他发觉自己坐在泥洼里,后背被潮湿粗砾的树皮硌得生疼。

他唉声叹气站起来,揉着酸痛的腰背来回张望,没看到那些可疑人影,慢吞吞地走出小树林。

整夜没回牛棚,小妹肯定很担心他和银票。罢了,就算被骂上几天几夜,也得硬着头皮回去,不然他只能四处流浪了。但他见到小妹该怎么交代?总不能说是自己犯蠢被人骗了吧?

苏信石摸着肿成包子的脸,又气又急,他吃了多少药膳补回来的,现在全毁了。不过这事儿他总觉得蹊跷,偷玉佩的小贼怎么知道他身上有钱?还有那几个狠家伙,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等他露面才冲上来抢银子,该不会是事先设下的圈套吧?

哪个缺德鬼要算计他,还知道他有银子?

“花瓶小子……那个奸商。”苏信石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有理,加快脚步直奔牛棚,跑到门口看到曲绥英目光呆滞坐在磨盘上,浑身都被雨淋湿了。

“英子,你怎么坐这儿?我小妹还没睡醒?”

曲绥英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到鼻青脸肿的苏信石愣了下,再看苏信石背后空荡荡的,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坠崖了,消失这么久?碰见阿香了吗,她在外面找你一夜。”

“瞎说,她去哪儿找我?”苏信石钻进牛棚没找到苏芷香,心里也慌了,“该死的,抢了我的银票,连人也不放过。”

“你说什么?”曲绥英听得云山雾罩,拽着苏信石追问,“银票在哪儿?你怎么变成这熊样?”

苏信石哭丧着脸,一五一十地道出他的遭遇,按照自己的猜想,说得让曲绥英无法反驳。

确实,商陆嫌疑最大。

他痛恨假药贩子,先把药方骗到手,再耍手段抢回银票。他同时见色起意,一不做二不休,把苏芷香也抢走了。好一个奸商,图财又图色!

曲绥英从未见过如此卑鄙之人,她实在气不过:“我这就去柳家盯梢,真要是那小子干的,我让他臭名远扬。”

苏信石愣愣地望着曲绥英的背影,他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但还有个秘密,他没敢说。

昨晚走到村口,他看到两个可疑男子打听小妹的下落,没问出来骂骂咧咧地走了,还听他们提到印子钱。

苏信石怕那些人找他撒气,慌忙躲进路边树林里,等了半天没敢出去,心惊胆颤地睡着了。

奸商固然可恨,但不至于杀人,万一小妹落到那些地痞手里,岂不是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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