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他自己就是那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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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地深了，浅荷已经是第三次前来催促：“姑娘，该就寝了。”

慕容汐仍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继续坐在窗前不动。

浅荷头一次见自家姑娘心情这般阴郁，一时心疼不已，上前试探着问：“姑娘是受了什么委屈，能不能与我说说？”

慕容汐现在的确有满腔的愤懑，急欲一吐而快。

可是面对着浅荷，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阴暗的、自私的、与大家闺秀的品质相背离的小心思，要如何解释，才能显得不那么矫情？

最终，她只是摇摇头：“没事，你去吧，我这就睡。”

见她当真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浅荷总算放下一点心，替她灭了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更深夜重，慕容汐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衣物摩擦声。

若不是她醒着，根本不可能听见。

她猛地坐起身，转头往外看。

一个笔挺修长的身影被月光照在了窗户上。

那人似乎看见她起来了，顿了一下，伸手去扒窗。

慕容汐赶紧跳起来，从里面把窗户打开，果然正对上轩辕宸的双眼。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轩辕宸微微皱起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慕容汐反问：“我要是睡了，你不是白来了？”

轩辕宸笑笑：“我本来只是打算在外面看看你就走。”

莹白的月光下，他脸上好似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

其实明天就可以再见到她了，这种时候说想她想到情难自禁，总不免令人怀疑过于矫情。

但不知怎的，他今晚总觉得心神不宁，要见她的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多想，循着本能就来了。

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慕容汐一番，眉心一蹙，没说什么，只转身关了窗，随后跳下来，像上次一样抱着她坐到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在等她开口。

若是她终究觉得不知怎么说，那他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沉默了半日，慕容汐忽然有些恍惚地问他：“你说，如果别人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应不应该彻底原谅呢？”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能原谅就原谅，不能就算了。原谅是情分，不原谅是本分，没有人有资格说三道四。”

轩辕宸已经猜到是怎么个情况了，在她耳边沉静地回答。

慕容汐满面疑惑：“可你们身在朝堂的人，不是最爱说‘为了大局’？”

在祖母心中，慕容氏每个人都要有个好结果，别给侯府丢脸，就是最大的大局吧。

就是为了这个大局，祖母才三番四次地去捞慕容菲，甚至这次，还想要让她帮忙。

可她一点都不想。

所以，她是不是那个破坏了大局的人？

轩辕宸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摇头：“这话也看怎么说。在朝堂上，有些人虽然立场不同，但本心与我一样，都是为了大晋好，这种叫做对手；而有些人做的事，却是要把大晋推向万劫不复，这种叫做敌人。

为了大局而暂时联手，只对对手有效。对敌人来说，他的大局跟你都是反的，怎么可能放下成见，一致对外？他自己就是那个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