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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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忍不住开口道，“母亲，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老夫人声音微沉，“我自己的东西，想送谁便送谁，谁能说出个不妥来？”

大夫人还要开口，容采馨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生怕她惹得老夫人不快，先一步开口道，“咱们在府里锦衣玉食，不愁吃喝的，可五妹妹何曾有过这些？祖母心疼五妹妹这些年受的苦，多疼爱五妹妹些也是应该的。”

大夫人只能心疼的住了嘴。

“就是这个道理。”老夫人赞许的看了容采馨一眼，对于这个知书达礼的大孙女，她还是很满意的。

廖夫人很快便将那套头面取了来，整套头面以黄金为底，镶有绿松石，红玉，玛瑙，珍珠等各种宝石，上面还精心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鸟，就连容熙也有些惊诧，没想到第一次见面，老夫人就拿出这样珍贵的东西来送她。

老夫人亲自将盛着这套头面的盒子交给容熙，语气慈爱道，“好孩子，这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自个收好了，往后若是……若是出嫁，当嫁妆跟着你过去，也能为你争回几分面子来。”

容熙似是没有听出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只屈膝行礼，“熙儿谢过祖母厚爱。”

她这礼做的规规矩矩，举手投足之间竟是丝毫不输大家风范，老夫人眼中更加满意。

容蔓姝盯着那套头面，嫉妒的脸都扭曲了，要不是容聆玉拉着她，只怕她就要控制不住去抢了！

容采馨心中也嫉妒不已，但是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婉笑意，道，“五妹妹和这头面果真是般配呢，看来祖母这次是送对人了！”

容蔓姝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样好的东西，给条狗都般配！”

她本是自说自话，奈何屋内气氛实在是冷凝，这一句便格外的清晰，老夫人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厉声呵斥道，“胡闹！熙儿是你的妹妹，怎能如此诋毁！容府什么时候竟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容蔓姝本就憋屈极了，此刻被训更是委屈，指着容熙不服气道，“祖母就是偏心！那样好的东西，凭什么只给她不给我！”

“孽障！”老夫人脸色铁青，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容府不像别家一般苛待庶女，但凡嫡女有的，你们姐妹几个一应俱全，不曾想竟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来！给我跪下！”

“祖母……”容蔓姝心头一惊，老夫人自打吃斋念佛，已经许久没有动过这样的怒，她不由得心头发怵，连忙跪了下去。

大夫人道，“蔓姝，熙儿是你妹妹，又是刚回府，从小在外面吃尽了苦头，比不得你们在府里应有尽有的，你祖母怜惜她，送她点首饰，你却这般闹起来，还惹你祖母动怒，实在是不懂事。”

她做的一派大度，仿佛只是嫡母对女儿的劝告，三姨娘听罢，轻撇嘴角道，“蔓姝也就是小孩子心性，姐姐这般上纲上线，不知道的还道你要刻薄庶女呢！”

“你……”大夫人眉头微拧，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脾气。

这个三姨娘，仗着老爷宠爱，不把她放在眼里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当她这个大夫人是纸糊的不成！

“母亲。”容采馨轻轻拉了她一下，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父亲最是尊重老夫人，而老夫人一向不喜府中争闹家宅不宁，母亲今日若是闹起来，那就正中了三姨娘的下怀了。

她转头看向三姨娘，柔声道，“三姨娘，蔓姝已经满了十三，说起来也不小了，性子却最是娇纵，今日在祖母面前都能这般，往后出嫁了，恐怕难以为继，母亲也是想着磨磨她的性子，说的些话逆耳了些，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容熙听到这话，冷冷扯了下嘴角。

不愧是容采馨，一番话说的深明大义，不仅替大夫人解了围，还暗指三姨娘不懂事。或许老夫人原本没打算处罚容蔓姝，但是现在也不得不给些教训了。

“采馨说得对。”老夫人目光凌厉扫过三姨娘，落在容蔓姝身上，沉声道，“蔓姝目无尊长，不敬姐妹，若是不长点教训，以后还不知道长成个什么样！就罚她去祠堂抄写三日佛经吧。”

容蔓姝眼中满是不服，狠狠瞪了容熙一眼，却没敢再说什么。

自始至终，容熙捧着那套珍贵的头饰，微垂眉眼，一句话都没说，更是半分相让的姿态都没有。

让？凭什么让？她上辈子，让的已经够多了，这辈子，只要是她的，她定会牢牢握在手里！别人想抢，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行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老夫人摆了摆手，顿了一下，又道，“熙儿，你留下。”

容采馨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容熙一眼，容熙回给她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一屋子人很快便离开了。

容熙本以为老夫人让她留下，是要交代些什么事，比如让她回府的缘由。却没想到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了半天的话，只问了问她在庄子上的生活，只字未提别的。

然后就让廖夫人送她出来了。

容熙抱着盒子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四姨娘花枝招展的站在亭子里，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

她脚步微顿，随即径直走了过去。

刚走出去几步，便听到四姨娘捏着嗓子的声音，“五小姐，我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