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暗中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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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样东西从天而降，砸落在了场中。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周小虎的无头身体！
要说这一幕，看客们这段时间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开始有点儿习惯了。但让大家摸不着头脑的是，以往都是降下了“仙缘”之后，腔子才落下来的，怎么今天改变步骤了？
“怕不是又‘刨’了吧？”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想起了以往的经历，也就按下了心中的疑惑，想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但大家都没注意，周有根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
“小虎！”
在见到儿子的腔子掉落在地，周有根心头一紧，脸上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两步并做三步，跑到了儿子面前。摇着周小虎的身体，大声呼唤起来。但无论他如何喊，后者都是一动不动，就像真死了一样。
周有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伸手往麻绳上一抓。
他这一下根本就没用力的，但谁想到，那麻绳竟被他一碰之下，竟然软塌塌地掉落了下来。
眼见得麻绳掉落在地上，观众中响起了一阵惊呼，但随即又转为平静。
周有根猛地站起身，目光如两把利剑，在众人中扫视。只见周围的看客，都抱着膀子，一副看下文的表情。还有一些人，已经跃跃欲试起来，好像就等着他点名，好“搭把手”呢。
看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发现。周有根长吸了一口气，抱拳对众人道：
“不知是哪位彩门前辈当面？我父子初到贵地，只不过是讨一口过路饭，未曾拜见此处前辈，不当之处还请海涵。前辈神通广大，破了我这小术，只怪我学艺不精，怪不得前辈！还请高抬贵手，放我父子一马。我父子当下便收拾行装，此生不再入梧城！”
周有根说完，还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像是等待回答。
看客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不知所以。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周有根又提高音量，重复了刚才的话。
一连重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声音大，但都无人回话。
看客中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周老儿，你瞎折腾什么劲儿，继续演啊！”
周有根没搭理他，依旧面带严肃抱拳行礼。
唯有一些凤凰集的老看客，嗅到了其中的不妙，稍微的往后退了退。
……
前面书中有介绍过，江湖上有八大门，这彩门便是泛指变戏法这一行当。既然有门派，便有规矩，有忌讳，以及一些暗地里不为人知的龌龊事。
胡混在这凤凰集厮混了那么多年，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
在凤凰集这片儿，因为抢生意起争端，同行相残的多不胜数。其中最出挑的就是那些个使武把式的，这些江湖人脾气火爆，身上又有功夫在。这凤凰集拢共就这么大点，都想要占好的口岸。那么，遇上了抢生意抢地盘的，便邀约个地方私斗，谁赢了谁占这块地方。
一年下来，死的人不在少数。
说白了，还是为了钱。
今天这事，听着周有根话里话外的意思，怕是这周家父子使的活儿太好，赚了大钱，抢了同行的生意，惹人红了眼。再加上他们又是外地人，便有本地彩门的前辈高人出手，暗中使坏破了他的戏法，使得他的戏法变不下去，现在正在打交道商量呢。
瞧瞧这世道，太优秀也不对。反遭人妒忌。
其实周家父子已经留有余地了，一天只演一场，演完就收摊。给同行留有余地。但耐不住人心险恶。
那么当下的情况是，对方使了阴招，破了周有根的戏法，若只是寻常戏法演砸了还好说，道一声学艺不精，收摊子走人就是了。但问题是这戏法演到一半，周小虎的腔子掉下来，人头却没见着了。
周有根得求对方高抬贵手，把周小虎人头还回来。
但问题是，周有根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又是告罪又是承诺此生不再踏进梧城，但这话说了三遍，那位“前辈”还是不肯出面，怕是恨不得把他们弄到家破人亡，才算罢了。
要不说最盼着你死的，其实是你的同行呢。
现在，就看周有根有没有办法破解了。
……
只见得周有根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好几个来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正主。又尝试着把手中的绳子往天上一抛，喊了声：
“儿子，归来！”
但绳子仿佛失去了灵性一般，软塌塌的掉落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既然前辈还不肯放过我儿……”
周有根说着，从放家伙什的箱子里抄起一把大刀——这是他儿子演武把式的时候用的。
手起刀落，把扛箱子的扁担砍断了一截。然后把半截扁担立在地上，刀刃在手背上一划。
鲜血顿时从豁口里冒出来，顺着他的手，淋到了半截扁担上。待扁担被鲜血完全浸湿，周有根一放手，那扁担竟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开来。转眼之间，便长成了棵一人高的小树。
见小树长成，周有根手拄着大刀，站立一旁，大声道：
“前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还是没人说话。
胡混等人听得眉头皱起，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都这样了，那位“前辈”还不收手。今日怕是免不了出血光之灾了。
想到这儿，这几人又后退了几步。
见还是没人回应，周有根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小老儿就得罪了！”
周有根说完这句，挥起大刀就朝小树砍了下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
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
“啊……”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发出惨叫的却不是别人，竟然是场中的周有根！
原来周有根一刀砍倒小树的同时，一道血线从周有根脸上迸射出来，那模样，仿佛是有人拿刀在他头上砍了一刀！
周有根大刀拄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体。他转头看向周围的人，表情扭曲而狰狞，再配合着他脸上的血，仿佛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好，好，好！”
周有根忍着痛连呼了三个“好”字，然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周小虎。眼中带泪，神色悲戚的说道：“儿子！你爹我学艺不精，寻不回你的脑袋。唯有……”
“你自己去找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