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魂魄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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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躁躁的赶回莫家巷，还好，家伙什都在。幸运的是，之前那两只被惊走的公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正围着引魂灯笼打转——看样子是受到了灯笼的吸引。
但陈初五的好运也止步于此，用来给张喜妹附身的母鸡却死掉了。而张喜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陈初五试着呼唤了好久，对方都没有现身。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低，陈初五只好放弃找张喜妹，先回城隍庙报道。
到了阴司宫殿，见到了柳文翰和胡头，陈初五说起这一天的经历。当听到陈初五说，关键时刻被狗四打断，还被抓进了保安队，胡头一拍桌子怒骂道：
“好大的胆子，找麻烦找到阴司头上了！光天化日冤枉好人，这梧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连柳文翰也对狗四的行径颇为不满，皱着眉道：“这人确实不识好歹。”
“兄弟放心，这口气哥哥给你出了！绝不让咱阴司的人受委屈！”胡头拍了拍陈初五的肩膀，然后扯着嗓子喊道：“马三，马三，找事了嘿……”
话音刚落，脸堪比马脸那么长的马三小跑进来，胡头招他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马三听完，立马拍着胸口道：
“小陈兄弟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办。管他是狗还是驴，都给你调教顺溜！”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还是自己人好啊！
陈初五心中升起一股温暖，虽然做这阴差的差事没多久，但在这里所遇到到的“人”，对他都很够意思。短短几次接触来看，这些人都是真性情，也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不会心里憋着坏想害他。
这地方虽然终年阴郁，但这里的人是闪着光的。这让他对这里多了一些归属感。
……
陈初五开口道：“委屈什么的倒不至于，其实王队长还算公正。就是这差事没办好，辜负了大家。”
柳文翰摆摆手，安慰道：“不妨事，毕竟事出有因，能带回来两个已经不错了。”
他说着，拿起判官笔，在两只公鸡的眉间分别点了那么一下。只见得这俩畜生一激灵，两道影子，就跟拉面条一样，分别从它们的眉间飘了出来。
转眼，两道虚幻的人影，就出现在陈初五的眼前。至于那两只公鸡，蹬了蹬腿，死了。
柳文翰一脸威严的呵道：“牛大力，梁满仓！”
牛大力，就是那个卖艺耍把式的；而梁满仓，是开客栈的那位。被柳文翰这么一喝，两人身体抖搂了一下，却不回话，脸上依旧是呆滞的表情。
“牛大力，梁满仓！”柳文翰又喊了一声。
这两位依旧是之前的反应。
柳文翰眉头皱起，却没有再喊他们的名字。再看胡头那边，脸色也不太好。
陈初五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点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初五，我来问你。”柳文翰转头对陈初五问道：“你在索他们魂魄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对啊，从见到他们时候，就这样……”陈初五详细的描述了一下，索魂的情形。其实他当时也感觉有些不妥，这些人的阴魂……怎么感觉呢，好像没有思想，跟个空壳子一样，所有的行动，都是靠着本能反应。
但陈初五是第一次索魂，以前也没跟阴魂打过交道，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索魂的时候就这样了……”柳文翰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双眼仔细的打量着两道阴魂。似乎想到了什么，对胡头道：“胡头，给他们些香火！”
“好嘞。”
胡头应答着，便转身出了门。
……
等胡头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铜香炉，他把香炉摆在俩阴魂的面前，然后点燃了一炷香。
这香烟一起，原本呆滞的二人顿时有了动作，仿佛是饿了好多天的饥民一般，猛地扑到香炉前，贪婪的吸着香火。陈初五看见，在他们吸香火的时候，原本虚幻的身影，竟然慢慢凝实了起来。
陈初五心有所感，这鬼魂对香火的需求，怕是像人对食物和水的需求一样，甚至更为需要。他在这阴司宫殿里，见到的每一个阴差，身影都是凝实的，若不是提前知道对方的身份，其实看起来就和生人没什么区别。
想来应该是香火的缘故。
而牛大力二人，之前缺少香火，所以看起来是道半透明的虚影，有了香火的滋补，就慢慢凝实了。
柳文翰之前曾提过阴差积累香火，可以提升修为，也可以“死而复生”，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
不多时，一炷香就烧完了。或许是有两个阴魂吸收的缘故，这炷香烧得比平时快上很多。没了香火的吸引，这二位又变回了呆呆傻傻的模样。
但看到他们现在的情况，陈初五忍不住惊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
原来，俩阴魂吸收了香火之后，身体是凝实了许多，但脑袋，却还和之前一样，还保持着半透明的状态。
“这……难道说他们的脑袋被摘了，阴魂也变一半一半了？”陈初五满脸的惊疑：“也不对啊，他们受害的六个地方我都去过，没见着他们脑袋啊。”
“这不是你的问题。”柳文翰一脸的郑重：“怕是那无头怪搞的蹊跷，这问题可就大了。”
见陈初五不解，胡头解释道：“看来那无头怪不只是杀人那么简单，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邪门的术法，在摘了生人头颅之后，还把属于头颅的那一段魂体给拘走了。”
陈初五听得一知半解：“属于头颅那一段魂体被拘走了会怎样？”
柳文翰说道：“人头为七窍所在，人无头不能活，即便是阴魂，没了头也就与行尸走肉一般。现在他们的情况，即使是入了轮回，三世之内，也只能投畜生道。即便是福泽深厚，投了人道，也是生来痴呆，与畜生无异。”
“若是拘走了还好说，若是吞噬了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但陈初五明白了。
之前他们魂体虚弱，看不出来。好在柳文翰想到了法子，让他们吸收了香火，区别便一目了然了。他们受到“无头怪”的袭击之后，魂体不全，以至于这三只阴魂都是呆呆傻傻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即便是投胎也投不到好去处，而作为阴司人员，肯定不能这样草率交差，得把他们的魂体补全了，再送去投胎转世。
而柳文翰担心的是，如果只是单纯的拘走，还能有找回来的机会。如果是被无头怪吞噬了，那就麻烦了。
况且，无头怪还逍遥法外。也就是说，还会更多人受害……
想到这，陈初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
“胡头！”柳文翰厉声道。
“在！”
“持我的调令，集结所有人马，今夜以初五更声为号，落更出动，五更收队，全城大索，缉拿无头怪与张喜妹的阴魂！”说话间，柳文翰运笔如飞，话音落下之时，调令已经写好。
“遵命！”
胡头接过调令，抱拳拱手，然后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胡头这边调兵遣将，而梧城保安所这边，王震山也在召集人马。
“召集所有兄弟，自今夜起，于梧城东城布防，务必做到所有街巷都有盯梢。凶手是武林高手，切莫独自抓捕。第一时间以哨声为号，呼唤帮手……危急时刻，可以击毙！”
“是！”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这阴间阳世的两波人马，都选择今夜动手。
想来今夜的梧城，应该格外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