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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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薰儿毫不客气的端着杯子把手伸过去让他倒酒,几个大男人笑作一团,“一杯酒就上头了?酒量不行还贪嘴的很。”
五月也跟着取笑,“小姐,你还认得这是几吗?”
顾齐修把颜薰儿的酒杯拿过去,拉着她坐下,颜薰儿伸出食指在面前比划,语气乖巧,“还想喝一杯,就一杯。”
“你都醉了,还喝?”
“只能看见一个你,没有醉。”颜薰儿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再来一杯。”
顾齐修把她的酒杯还给她,连着自己的也添上酒,“就这一杯了,想怎么喝?”
“嗯,”她想了一下,端着酒杯站起来,笑得天真可爱,“谢谢大家陪我过生辰,我很开心。”
最后一杯直接让她游到太虚去了,坐在那里东歪西扭的,还是五月搂着她才没摔倒的。
一直到大家吃饱喝足才散席,每年颜薰儿都会和五月宋乔留下来帮忙收拾已经不早了,阿山先把兄弟们送走,二宝已经吃饱喝足趴在空桌上睡一觉了,阿山要带妹妹回家,准备把小蝴蝶还给颜薰儿。
颜薰儿也在空桌上趴着,顾齐修在和五月宋乔说话。
“喂,你的灯。”
颜薰儿双臂交叉趴在桌上,转了个脸看见阿宝,她的脑袋很重,迷迷糊糊的,坐不起来只能趴着,“阿宝。”
“这个还你了,我带二宝走了啊。”
“嗯,再见。”她的眼睛随时都要闭上,艰难了眨巴眨巴后才又没力气的半睁着。
他转身走了几步,快到门口有又折回来,“那几两银子我不要了,算给你当礼物了。”
颜薰儿脑子一片浆糊只答应着:“嗯。”
“算了,希望你醒酒之后不记得这句话,走了!”说完他抱着二宝出去了。
顾齐修和五月宋乔交代完来到颜薰儿边上敲了敲桌面,颜薰儿刚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神更茫然的看他。
“还能走路吗?”为了不让她辛苦扭脖子,顾齐修坐到她右手边,弯着身子把下巴搁到桌面上,配合她视线的高度。
这让他们的距离变的很近很近。
如颜薰儿醉酒前所说的标准来判断,她恍恍惚惚看见了三四五个张他的脸,确实是醉了,看谁都是重影,但不妨碍他是最特别的一个,睁开眼一看见他她就笑的合不拢嘴。
颜薰儿带着醉酒后娇憨的语气点头,“能。“
“那我们走吧。”
“哪里?”
“随便走一走,醒醒酒,然后送你回家。”
“不顺路。”说到关于他的事,颜薰儿还是十二分清醒。
“顺路,我找颜柄欢有话说。”
“好。”颜薰儿点头,撑着桌面缓缓站起来,勉强能站稳,小步慢吞吞的往外挪。
“薰儿,”周山端着碗汤从后面出来,“解酒的,喝了明天早上起来不会不舒服。”
“谢谢阿山。”
“不谢薰儿。”阿山学着她的语气说话,然后把碗给了顾齐修。
颜薰儿捧着碗喝,顾齐修在旁边扶着没让汤洒出来,喝完离店,颜薰儿被他拉着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
长眠河随着和安街延伸至城外,他们来到一处向下通到河边的台阶上坐着。
颜薰儿抱着膝盖,下巴搁在上面,安静看着河对岸将要散场的灯市,热闹之后的寂寥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惨淡,没生意的小贩坐在椅子上左右唠嗑,说话的声音不大,话也不多,偶尔说上几句,更偶尔的上一两个只看不买的客人,很快又摇摇头离开了。
颜薰儿闭上眼睛,十指交握在面前,嘴上喃喃低语。
“许了什么愿?”顾齐修问她。
“每年都一样的,国泰民安。”颜薰儿侧脸看顾齐修,他的鼻梁挺立,眼睫如羽扇,被鹅黄的长明街灯照成毛茸茸的侧影,让人很想摸一摸。
他诧异,“什么?”
颜薰儿凑过去,下巴搁到他肩上。
耐人寻味的小动作。
顾齐修垂眼看她,距离极近,无限暧昧,但颜薰儿的眼睛跟玻璃珠一样干净,让人愿意相信她的忽然靠近不存在暗示性的挑逗,若因此冒犯她实属罪孽深重。
“陛下治国理政,为的是民生福祉。阿爹在朝为官,为的是辅佐陛下,也是要养颜家上上下下。我的好友多为市井百姓,忙碌奔波是为个家营生。国泰民安是万源之本。”
“你小小年纪,不想点切实可行的?”
颜薰儿看着他忽然笑了,玻璃珠子一样干净的眼睛湿漉漉的,“想。”
一个字的简单回答,让顾齐修禁不住期待,“想要什么?”
颜薰儿往他身边蹭了蹭,胳膊挨着胳膊腿碰着腿,脸也凑上去,吻到他的鼻尖,边蹭边摸索的顺着鼻梁亲到眼窝。
滑滑的,凉凉的,很要命。
顾齐修的心跳静的快感受不到了,她的嘴唇热乎乎的……很软。
颜薰儿的吻只是带着醉意毫无章法的摸索,到哪里算哪里,她的脑袋已经重的不允许她做复杂的思考,比如选择下嘴的位置,只知道目标是眼前这个人就对了。
从眼窝到眼皮,从眼尾到脸颊,轻轻触碰,缓缓滑过。
颜薰儿的唇轻的就像挠痒痒,离开后抵着顾齐修的额头保持平衡,气息绕在他的鼻尖,接上前面的话,“想要和您更亲近一些,比如这样,或者……更多。”
顾齐修的防线节节败退,终至全盘崩溃,他轻而易举的咬上颜薰儿的唇,说来惭愧,他对此没有经验,第一次切磋还是和个几乎不省人事的小醉鬼,配合度不高。
他温柔的缠吻,一步步试探,探索,浅尝过后舌尖入侵,颜薰儿已经没有控制力了,在他的怀抱里软成一团,完全被动,她对顾齐修没有任何防备,轻易放他进来,任由他舔舐纠缠,呼吸在长久的消磨中变得急促,但也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分开之后颜薰儿只觉得更加头昏脑涨,无力的靠在他肩膀上。
顾齐修从胸前拿出一个裹成细长条的金丝手绢,解开结头后打开,里面是一只精美的金玉钗。
钗身是扁长的“枝条“,钗头是一朵花,细看会发现枝条的枝节和每一片花瓣的纹理,细节处都雕的相当精细,如果不是金器,足以有以假乱真的效果。钗子唯一的点缀是白玉花心,钗子品质极高,样式简单但极好看,是顾齐修自己设计了图样让最顶级的金饰师赶工做的。
他把给颜薰儿插上,“生辰快乐。”
“谢谢,我十六岁了。”颜薰儿眼都没睁开,嘟囔着说。
顾齐修搂着她的肩,她很瘦,又香又软,才十六岁,还是花骨朵,得好好呵护,放在温室里养大才好。
他抱紧颜薰儿,“我会陪你长大。”
酒劲凶猛,不知什么时候,颜薰儿已经会周公去了。
司辰已经安排好马车等着,顾齐修为了让她睡安稳点,马车的速度比平常慢很多,走了好久才慢悠悠在颜府门口停下。
府卫都认识齐王,见四小姐被从车上抱下来个个很上道的开门迎人,顾齐修直接把颜薰儿抱回安平阁,安置好了才肯离开。
颜柄欢已经接到信在安平阁外侯着了,下午在揽月台时顾齐修说了晚上再议此事,说完就直接走了,他从摘星楼回来,在书房已经等了很久哈欠连天,终于把人盼来了。
颜柄欢有些精神不振的拱手,“陛下。”
顾齐修看他一眼,“颜卿,夜凉添衣,当心着凉。”
“多谢陛下关心。陛下喜上眉梢,心情甚好,可是喜事?”
“很明显?”
不能更明显了。
“颜虚白。”
“您说。”
“你孤独吗?”
“……这,从何说起啊陛下?”
“自我继位以来,你都是鳏寡一人,没想过再娶?”
“大婚当夜我向夫人立誓,此生只娶一妻,绝不纳妾。夫人已经故去多年,臣不复娶,既是守誓言,也是心上之人未曾变更,凄凉便凄凉罢。陛下与臣说及此,可是已有决策?”
他们走在通往颜虚白书房的鹅卵石小道上,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片,安静的出奇。
顾齐修说:“我欲娶颜薰儿为妻。”
颜虚白一脸受惊,好一会都没出声。
“颜相舍不得?”
颜虚白还沉浸在吃惊不知所措的情绪中,略显迟钝,“小女能得陛下垂爱,是颜府门楣生辉……”
“别说废话。”
“陛下三思!”
“这是我的事。”
“陛下的事亦是国事。”
顾齐修不是没有预料到,但是刚出口就被否决还是很不快。
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无法做主,被人左右。
“国事也是我做主,轮不到你们来安排我。”
短暂的君臣和睦被打破,顾齐修的语气变回不近人情的冷漠。
“陛下息怒,天下都是您的,何况一名女子,待后位议定,臣便将薰儿送入宫。”
顾齐修随时要爆发,后槽牙磨出一阵慎人的杂音,“难道只是因为出身?谁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若要怪她出身不好,那也是你犯的错误。”
“陛下,人确实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什么样的出身就要过什么样的人生,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