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私囤蚕丝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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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着！”

果然听到这话的洪王氏，再不能做出一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来了。

她走向了韩映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映秋认真地看向了洪王氏：“我也相信，不管是在风月公子的事情上，还是这一次请戏班的事情上，你们都劝过洪二爷的吧？”

韩映秋没说明，但洪王氏心知肚明。

她眯了眯眼，无法再装作不知韩映秋此话何意：“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必外人来多嘴什么。”

韩映秋点了点头，听了这话，倒是也不恼：“大夫人说的是。你们洪府的家事，不必外人多言。不过连我都能猜到的事情，如今外头必定也已经是风言风语了。大夫人还是早做打算吧，自洪家来了许州，想让你们一败涂地的，只怕不止我洛家一人。”

事到如今，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

反而是韩映秋这落落大方承认了的样子，让洪王氏总是有些心虚，不知韩映秋在打什么主意。

韩映秋用手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笑：“如今这么多双眼睛可都在盯着你们洪家。洪二爷的心里必定也明白，却仍要如此，大夫人不如想想，他到底安的什么主意吧！毕竟‘攘外必先安内’这道理，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

说罢，韩映秋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洪家。

直到回去的路上，翠翠都不解，也有些懊恼：“少夫人，咱们来这一趟，不会就是为了同洪家大夫人说几句狠话吧？还白白饶上了那样好的一尊观音像，奴婢只觉得不值当，又觉得可惜呢！”

这丫头会这么想，韩映秋也没觉得意外。

她只是对着翠翠轻笑：“咱们想对付洪家，只从外头怕是不够的。若是他们洪家底子里就开始发烂发臭，里外皆数溃烂，那才是真的了无希望了。”

翠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就凭着您说的两句话，能管用吗？洪大爷和洪二爷毕竟是血亲骨肉，这么多年了，只怕不会为一两句话所动。”

韩映秋笑着敲了敲翠翠的脑袋：“我想是管用的吧？洪杨和洪二爷的确是血亲骨肉，但大夫人和洪二爷又不是。以前在京中的时候，洪大爷是朝中大员。就是洪二爷做了再不利于洪家的事情，凭着洪大爷的通天手段都能给他遮掩下来，洪王氏的心里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不快。”

“可现在呢？”

其实只需要韩映秋稍加“点拨”，翠翠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少夫人的意思是，如今他们到底回到了许州城。之前就闹过那样的事情了，只怕是大夫人的心里早已生出不快。如今洪二爷还这般不知收敛地胡来，大夫人的心里肯定不痛快？”

韩映秋点头：“孺子可教！毕竟在大夫人的身后还有王家，洪家出事，王家能逃得了干系？洪二爷如此不知收敛，你觉得大夫人的心里能不害怕一旦东窗事发，他们王家也得受到牵扯？”

大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身边的人多，要在意的人自然也多：“除了王家，还有大夫人自己的孩子。她总要想到一个后果，那就是这些她在意的人，日后会统统地被洪二爷牵连！”

韩映秋的眼中，生出几分发狠一般的光芒来：“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们洛家现在要将他们洪家咬死！在这种情况下，洪二爷若是还不能谨言慎行的话，必定会害了所有人。你觉得，大夫人的心里会怎么想？”

翠翠总算是明白了，了然地对着韩映秋生出了崇拜的眼神来：“少夫人这一招，是让他们自己内讧！洪二爷再厉害，也要依靠洪大爷和大夫人。即便是他们起不了太大的冲突，可将洪大爷夹在其中为难，也能分散一些他的注意力。少夫人想的周到，奴婢明白了！”

再周到，韩映秋的心里仍旧担心着洛亭阳。

她到不觉得，以洛亭阳这般脾气性子的人，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但想到他如今也有可能在一种困境之中挣扎着，韩映秋的心里，就越发不是个滋味了起来。

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韩映秋便是问薛阳：“还是没有少爷的消息吗？”

薛阳不敢隐瞒，同样担忧地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坏消息传来。”

或许这就算是好消息了吧？

韩映秋垂眸，深吸一口气：“航家那边，情况如何？”

这倒是让薛阳的眼神亮了亮：“如少爷和少夫人所想。如今皇缎已经出许州，少爷也没有在府中坐镇。今儿航少爷去官府，张大人果然松了口，说是至多三日，就会将航家镖队的人放出。”

果然……针对航家镖队，只怕就是为了堵住洛家的退路吧？

薛阳靠上前来，对着韩映秋眨了眨眼：“还有一件事，要同少夫人说。”

韩映秋挥退左右，薛阳才小声道：“咱们放出去的那个幌子，果然已经有人上钩了！今日从官道上来了消息，说是咱们家里头运送的那几箱子东西，被人给劫走了！”

“哼——”

韩映秋冷哼一声：“他们赶在官道上劫东西，还真是大胆啊！只怕唯有洪家，才敢做这样的事情吧？咱们的人没露馅吧？”

薛阳摇了摇头：“少夫人放心吧，其中有几人还受了不轻的伤。我已着人去安顿安抚他们，想来那洪家是彻底相信，他们已经劫走了咱们的皇缎了。”

韩映秋点头，心下也稍稍舒了一口气：“但愿他们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之后，不要吓一跳才好。”

薛阳也掩嘴而笑：“那么多的时新蚕丝，他们可不好处理。若是毁了，只怕舍不得。可若是叫人发现了，又怕告他们一状私囤蚕丝的罪名。这些日子京中三令五申，要确保江南的蚕丝供应，严打私囤蚕丝之人。咱们也想知道，这些蚕丝，洪家该如何处置呢！”

韩映秋清宵，想起在洛亭阳临行前，他们二人还打赌。

她赌洪家不敢冒险留下这些蚕丝，洛亭阳则是赌，洪家利欲熏心，贪心留下这些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