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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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半说起来，也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
葛掌柜的脸上连笑容都消失不见了：“这……这只怕不妥。”
这下，连郭百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别人要支取自己放在你们那里的钱，有何不妥？你们天宝银号，什么时候开始做事这般霸道了？”
这话自然是让葛掌柜的没脸。
韩映秋感激地看了一眼郭百合，而后才对葛掌柜叹息一声：“既是如此难做，我也不为难葛掌柜的就是。我洛家在天宝银号存了多少，你我心里都有数。这些钱，如今你既是不愿意放，我也不为难你。反正我区区一个洛家罢了，既是没有洪家那般通天本领，也没有京中的什么人撑着腰。”
明明是韩映秋松口的话，可葛掌柜听着，却总是觉得心下难安：“三少夫人，实在不是我们天宝银号要同你们洛家这般。实在是……有许多事情，咱们也别无他法啊！”
“好一个别无他法！”
韩映秋冷笑一声，再不给这葛掌柜什么脸面：“我将话说到这一步，事情做到这一步，葛掌柜的若是还不松口，那咱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她也仿佛立下了决心一般：“从今儿开始，每一天，都会多一条横幅出现在你天宝银号的门口。若你报官，我便再找人继续。若你继续报官，除非将我们洛家所有人都抓入牢房之中，否则便是每天多一人前去。总有一日，这事儿会不仅仅是许州城的事情。到了那一日，只盼着葛掌柜的心里能知道，该怎么同京中交代才是。”
将洛家所有人都抓入牢房之中，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葛掌柜也早就听闻韩映秋的性子刚烈，言出必行，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
留给葛掌柜的，只能是告罪求饶：“我的姑奶奶，这事儿……这事儿该怎么办啊！您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难不成，我想招惹你们洛家？”
他从头到尾都是这般，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可这世上若说可怜，人人不都是可怜人？
韩映秋皱眉，不由地轻轻摇头：“葛掌柜，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若不是你们天宝银号先为难上我们，我又何苦非要这般同你们‘作对’？既是不想我们好，人家也说鱼死还要拼个网破呢！你们天宝银号，就是那张网。我拼不过打渔之人，难不成还拼不过一张网？”
话已至此，若葛掌柜还执迷不悟，如今吃亏的只能他。
葛掌柜看了看韩映秋，又看了看记柔，仿佛想要让记柔帮忙说两句话，
可记柔也只是盯着眼前的茶杯，对葛掌柜如此“求助”视若无睹。
这房间里，是没有能帮到葛掌柜的人了。
终究，葛掌柜还是叹息一声——
除了妥协，他别无他法：“好，好好好！我今儿算是看出来了，为何洛家这么多年，都能在这许州城屹立不倒。”
他抬眸，脸色虽然难看，但对韩映秋也不无佩服之意：“洛家是何德何能啊，能有少夫人这般能干的女子当家做主。罢了罢了！今日的一切，就按照少夫人所言便是！一会儿我回去，就让账房给洛家支取，还请少夫人高抬贵手，让咱们好好做生意吧！”
想要的结果达到了，韩映秋无意为难任何人：“葛掌柜的请放心吧，只要我们要的钱到手，我即刻就让那些家丁们撤下来，绝不打扰天宝银号的生意。”
葛掌柜点头，而后起身要走。
可在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疑虑地看着韩映秋：“少夫人这般行径，难道就不怕惹怒了京中？毕竟天宝银号，可是皇家银号。”
若说不怕，谁也不信。
韩映秋颔首，反而苦笑：“难不成，惹了洪家就不算是惹怒京中了吗？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洛家没有回头路了。总要先度过眼前难关，方才能面对下一丛荆棘吧？”
其实连记柔和郭百合都没有想到，韩映秋和洛家，能有如此心态。
所以当葛掌柜离开之后，她们二人都是认真地看向了韩映秋：“阿秋，不管日后发生什么，咱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且放心，只要是咱们能帮到的地方，你开口就是。”
其实韩映秋倒是觉得，与其像是洪家那样，几乎将大半个许州城的人都得罪了，也只能用自己的威势压住偌大的许州城。倒不如和他们一样，真心在许州城里交上一些至交好友，往后的日子，总不会太难过才是。
——
韩映秋和葛掌柜的话，是颇有成效。
等葛掌柜回去之后没有多久，韩映秋他们要的钱款，果然就已经放到了洛亭阳那里。
直到洛亭阳晚间回来，也是早就听闻了韩映秋的做法。
他坐在房中哈哈大笑：“阿秋，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这样的法子来对付那葛斌！不过这法子只要管用，那就是好奥法子！我听闻葛斌回去之后，就着急上火，只怕如今他的心里头还不好受吧？哈哈，这许州城啊，有趣的事情这么多，阿秋你让我刮目相看！”
难得被洛亭阳这般夸赞，韩映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哪儿就这么夸张了？你外头的事情，跑的怎么样了？”
是正事，也让洛亭阳的眸色严肃了起来：“阿秋，你猜得不错。那洪家连皇缎的主意都敢打！知道咱们的第一批皇缎已经做好要送入井中，他们好像在途中做了手脚。这次张大人之所以不放航家镖队，也是洪家的授意。他们到底有些忌惮航家的镖队，这次送皇缎入京，我只怕要亲自去跑一趟了。”
旁的任何事情，他们都可以稍稍放一放，但这绝对是正事。
韩映秋上前，看着洛亭阳眸色渐冷，心下了然：“你已然有了想法了对不对？”
洛亭阳点头，附身上前，在韩映秋的耳边说了算很么，却让韩映秋大惊：“不成，这也太冒险了吧？！”
洛亭阳伸手，轻抚韩映秋的肩膀：“阿秋，咱们如今已经站在了刀尖上了。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