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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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嫂子笑了一下：“你还没结婚，不懂正常，孩子喜欢我这样和他玩，他动的多，就说明越健康！”
只有孩子跟她互动，心里才踏实！
他们红星大队里，有个孕妇身子弱，大人难产，孩子没了，想想都闹心！
柳在溪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目光所至，脐带已经绕着孩子的脖颈，她温和的道：“嫂子，你这么想，孩子跟着你的动作转圈，说不定会晕呢？”
说太多专业术语，吴嫂子不一定听的懂，说孩子肯定会听吧！
“真的吗？”吴嫂子半信半疑！
孩子能感觉到晕？
“假的！我姐不是医生，她怎么会懂！”柳冬梅吐了一口嘴里的青草，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走到吴家嫂子面前。
“你是柳二妹子吧，你姐跟着程医生，肯定会些土方，说不定都是对的。”
“那可不一定，我们家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找她，没被毒死，是我们命大。”
柳冬梅直接扒拉出柳在溪的老底。
吴嫂子半信半疑，这两姐妹说的话，怎么都不可靠。
柳家这两姐妹，说话怎么有火药味。
“好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脐带绕颈，我不懂，回头找我大姑问问，你们都是关心我。”
吴嫂子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肚皮上，顺时针划圈。
柳在溪在一旁看的触目惊心，孩子顺着她的动作，脖子上已经绕了一圈。
稳住，说不定等生产的时候，孩子又自己绕回来了。
不能吓唬吴嫂子。
“我得给我娘他们送茶水。”
吴嫂子双手撑着石头，艰难的站起身。
柳冬梅叫住她：“吴大嫂，别走啊！我有件事想问你。”
“啥事啊！”
柳在溪知道吴嫂子不想再听她说孩子的事，距离生还有半个多月，是她职业病犯了。
她现在不是医生，也不是卫生员，有身份才好办事！
“嫂子你们聊，我得走了！”去程医生那里，还得走十分钟！
柳在溪从吴嫂子身边经过，不曾想，脚下一崴，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吴嫂子那里撞过去！
她怀着孕，经不起撞。
肯定是柳冬梅推自己的！
眼看着要撞上吴嫂子，她眼疾手快地抱住她，身形旋转，不曾想吴嫂子身形太重，硬生生的把她往后压倒。
柳在溪双手护着吴嫂子的肚子，她人摔倒在地，成了肉垫子！
吴嫂子仰着坐在她的腿上！
差点没给她坐骨折。
“姐，你把吴嫂子推倒了！”
柳冬梅大声尖叫，生怕方圆几里的人全都听不见。
吴嫂子双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五官扭曲地说不出话来！
“要生了吗？”
吴嫂子抓住柳在溪的双手，攥得骨指发白。
“好——疼……”
吴嫂子满头大汗，两个字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姐，你把吴嫂子撞了，要早产，这可怎么办啊！”
柳冬梅幸灾乐祸的站在旁边，看着吴嫂子痛苦的模样！
刚才就是她推柳在溪的，撞倒吴嫂子。
还有半个月才生，这早生晚生有什么关系，反正孩子都要出来的，也不差半个月了。
她丝毫没有愧疚，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帮助吴嫂子。
柳在溪细长的指尖，搭在吴嫂子的手腕上，脉象很乱。
她起身扶着吴嫂子的肩膀，低头一看，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头朝下，随时准备出来。
刚才吴嫂子又把手放在肚子上，来回抚摸，孩子也跟着移动，已经脐带绕颈，不是一圈，而是两圈！
不好生！
“嫂子，不要叫，攒着劲，等会生孩子要更多的力气。”
吴嫂子这是受到惊吓，要早产了！
“突，突，突……”
这条路是拖拉机必过的一条宽敞土路。
陆锦川停下拖拉机，边走边说：“需要帮忙吗？”
他径直走到柳在溪身边，急切的询问！
柳冬梅见陆锦川无视自己，从她面前直接走过去，心中很不满：“陆大哥你来了，我姐把吴嫂子撞早产了！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来干啥，赶紧走吧！”
生孩子，男人是要回避的，何况是别人家的婆娘！
陆锦川头也不回，声音坚定：“现在是新社会，主席说过，我们要向雷同志学习，勇于帮助别人，不管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是为人民服务。
柳冬梅同志，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我要告诉大队长，让你重学语录！”
柳冬梅脸色不好看：“我是关心你！不识好人心！”
她剁了剁脚，并不打算上前去帮忙，女人生孩子，又不是她生。
柳在溪的右手放在吴嫂子肚子上，轻轻反方向抚摸，试图让孩子能反方向转动，脐带能少绕一圈，生孩子也能少受痛苦。
耳边听到陆锦川一本正经训斥柳冬梅，知道他被下放之前，遇到言论不自由的问题，到了乡下，说话变得很谨慎。
“陆知青，我们快把吴嫂子送到程老医生那里！”
柳在溪知道吴嫂子这是第一胎，不可能十几二十分钟能生出来，这里没有遮挡的地方，也不干净，不适合生孩子。
“好。”
柳冬梅被他们冷落，心里很不舒服：“陆大哥，你不能抱吴嫂子，当心吴家人说话难听。”
柳在溪白了她一眼，怒道：“柳冬梅，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要么闭嘴，要么帮忙把人抬到车上。”
“我不敢，万一她有个好歹，吴大娘那张嘴，好的也能说成坏的。”
柳冬梅决定，坚决和吴家撇清关系，刚才那一推和自己没关系。
吴嫂子肚子疼的厉害，就好像被车子碾压过难受，很想反驳柳冬梅的话，这时候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才为什么摔了，柳冬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帮忙也行，麻烦你发挥一下善良的优良品格，去把吴家的人从田地里喊回来！”
媳妇都要生了，家人不能不在场吧！
“跟我没关系，你别赖上我！凭什么要我去！”
柳冬梅心虚，她不去，准备回家睡一觉。
柳在溪和陆锦川一人扶着吴嫂子起身，弯腰，把人架在自己身上。
陆锦川怔了怔，这姑娘把孕妇的重量都压在她那里，他只扶着给点力气，帮忙抬起来就可以。
他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明白了柳在溪的用意，这是在保护他的名声，吴大娘那个碎嘴子，万一有个风言风语，自己又是下放的，他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