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刘伯升效仿先贤 兄弟仨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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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贼赃没有了踪影,刘縯突然显得有些着急,有些懊恼起来。
“都怪我们经验不足啊!当时抓人时,我怎么会疏忽了抓住贼人犯事的证据呢!也怪这个贼人太狡猾了啊!
我们兄弟只顾抓住他,就根本没有顾得上考虑到,他会瞬间转移做贼的证据啊!
你看转眼间,贼赃那么一大坨钱,怎么就会突然无缘无故消失了踪影呢?”刘縯有些懊悔地思索着。
刘縯沉思了一会,想弄清那个一千钱的贼赃,究竟转移到了哪里。
然而,思索再三,刘縯却没有理出一点头绪。
刘縯故意地咳嗽了一下,赶紧掩饰住自己的窘急,想吓唬吓唬贼人:
“咔!咔!咔!本官一向明察秋毫,公正无私,南顿的父老乡亲想必十分清楚!皇天有眼,国法无情,做坏事者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本官也一向慈悲为怀,既往不咎。如果贼人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交出盗窃的贼赃,本官自会宽大处理的!
否则,别怪本大人六亲不认!依法严惩!”刘縯威胁贼人道。
张麻子偷偷地瞄了瞄刘縯,在心里暗暗想道:
“今天这刘老爷,怎么与平时所见过的县太爷,好像有哪一些不同呢?”
这小贼张麻子虽然经验老道,但他毕竟有些心虚,不敢细细注视老爷的面容。
张麻子偷偷地瞄了刘縯一眼以后,就急忙掩住自己的眼神,低下头去,继续装作无辜的样子。
当张麻子看见,刘安没有在他的身上搜出任何东西时,他的胆气似乎更壮了一些。
刘縯焦急地等了一会,见张麻子并没有一点主动投降认罪的意思。刘縯只好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张麻子,心里是更加地着急。
刘縯努力地想着对策,甚至想立即动用大刑,来逼使张麻子招供。
他想了一会,又觉得有些不妥。恐怕如果事情闹大了,爹爹知道了这件事,他是一定会受到爹爹的严惩的。
堂下的南顿百姓,也躁动了起来,在下面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刘縯是更加地着急,汗水都淌了下来。他没有预料到,一个小小的偷窃案,也居然会这样地难以解决。
刘縯突然想起了藏在身前案下的三弟刘秀。三弟刘秀在几兄弟中,虽然胆子不大,但却一向以头脑灵活,肯动脑筋而著称。
刘縯用脚轻轻地踢踢躲在身前案桌下的三弟刘秀,希望三弟能够帮自己拿拿注意。
刘秀那时,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二哥刘舯,看着二哥的表情,根本就没有理会到大哥刘縯的着急的心情。
刘縯心里是越发窘急,手拿签板,高高举起,就要吩咐刘安用刑。
刘秀突然轻轻地拉了拉大哥刘縯的衣角,悄悄地说了两个字“裤裆”。
刘縯恍然大悟,他一下子明白了贼人可能将钱物藏在了哪里。
刘縯的胆气立刻壮了起来,他立即厉声地向张麻子叫道:
“张麻子,你的为人,本大人也是很清楚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实承认,本大人将会从轻发落;如果顽抗到底,本大人将会加重处罚!你认真地考虑考虑!”
刘縯停顿了一会,他的心里终于有了底。刘縯悠闲地看着台下的百姓,听着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百姓们也正在讨论和猜测着,贼人究竟把钱藏在了哪里,这件事情究竟应该如何结局。
张麻子是更加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了。他知道刘安没有搜出钱来,自己就有了辩解脱身的可能。
张麻子用有些狂妄嚣张的眼睛盯了盯刘縯,努力地回想着,眼前这个十分面熟的人,究竟是谁。
看见张麻子沉默不语,满不在乎,一脸轻松的神态,刘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縯立即吩咐刘安,准备大刑伺候:
“刘安,你和众乡亲一道,把张麻子这个不老实的刁民,给我头下脚上地吊在屋梁上,准备行刑。”
刘安立即照办,和众乡亲一起动手,很快将张麻子的双手双脚绑住,然后头上脚下吊在了房梁下。
张麻子被吊在半空中,依然嘴硬:
“好啊,刘大人,你滥用私刑,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啊!刘大人,你不要屈打成招啊!冤枉啊!冤枉啊!”
张麻子的叫冤声,博得了堂下百姓的同情。喧闹声越发强烈。
刘縯怒不可遏了。他将惊堂木一拍,大声说道:
“堂下安静!休要喧哗,影响本官审案!不听招呼,以妨碍公务罪问罪!刘安,准备好板子!你先扒掉张麻子的裤子!”
堂下百姓听见老爷发怒的叫喊,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但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刘大人要吩咐扒掉张麻子的裤子。有的妇人,急忙害羞地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好的,老爷!”刘安走上前去,干净利索地一把扯下了张麻子外面的裤子。
“码子哥,对不起了!咦,码子哥,你裤裆里夹的是什么东东啊?你是气包卵吗?”
刘安调侃地问张麻子道。
“当”的一声,一个钱袋掉在了地上。
听见钱袋掉在地上的响声,李散人没有听刘縯的吩咐,就站起身,走上前去,捡起了自己的钱袋。
李散人高兴地叫道:
“大人,这就是小人的钱袋啊!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大人英明!大人英明!断案如神!”
“白毛猪儿家家有!你怎么就说这是你的钱袋呢!这是我的兄弟张丸子前不久送给我的!”
张麻子眼见证据暴露,居然还不服气,还在拼命为自己狡辩。
“好的,本大人会还你一个清白的!”刘縯大声吼道。他清了清喉咙,假装咳嗽,然后低下身子,轻轻问道:“三弟,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端盆水来!”刘秀不假思索,立即悄悄回应刘縯的询问道。
刘縯一点就通。马上吩咐:“刘安,你到后堂,端盆清水来。本大人今天要请神灵说话,辨明是非冤屈!”
刘安立即急急忙忙地跑进县衙后堂,端了一大盆清水出来,放在了大堂的地上。
百姓们都很惊奇,不知这盆水究竟有何用处。
刘縯成竹在胸,神情越发得意。他故弄玄虚地说道:
“诸位乡亲,大家请看,这是一盆十分干净的清水。神灵马上就会现身。管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立即就会原形毕露现形的。”
“什么神灵啊!”就连张麻子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睁着大眼,死死地盯住水盆。
“张麻子,本大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好好交代你一向所做的坏事!争取本大人的宽大处理!不然,休怪本大人对你不客气。”刘縯向张麻子下达了最后通牒。
张麻子依然嘴硬,申述道:
“大人,小人冤枉啊!这真是我的兄弟张丸子送给我的!小人怕被贼人偷取而去,才放得这样隐秘。
刘大人,你不要逼良为娼啊!我要去告你!叫你乌纱帽落地!”
“好了!大胆狂徒!你竟敢威胁官府,恐吓本官!真是十足的刁民!
本大人一向仁慈,可你却认为本大人软弱可欺!老虎不发威,你就以为是病猫!你这刁钻的贼人,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刘安,你把钱袋中的钱币,任意投一枚到水中去,看神灵究竟是怎么说的!”
刘縯装模作样地厉声吩咐刘安道。
“好的,大人!”刘安答应着,就从袋子里取出了了一枚钱币,丢进了清水里。
“看!看!看!乡亲们请注意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神灵已经说话了!”刘縯指着水盆,一本正经地说。
“没有什么啊!什么也没有啊!大人,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啊!”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提出自己的疑问。
“乡亲们啊,神灵所讲的话,你们可要虔诚地,认真地,安静地听啊!
刘安,你亲自端着水盆,到乡亲们眼前,让大家仔细地看看,认真地听听!”刘縯吩咐刘安说道。
“哦,大人啊,你老人家真神!我们听见了!我们也看见了!”几个聪明的乡亲说道。
“怎么我们就没有听见看见呢?”有一个乡亲张老幺发出质疑道。
“那是你脑袋瓜太笨了呢!脑子进水了嘛!谁叫你老娘和你老汉生产你时,只图快活,不讲究产品质量嘛!”
乡亲刘波戏谑地嘲笑还不明白的张老幺道。人群一下子哄堂大笑了起来。
“张麻子,乡亲们都听见了,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刘縯继续戏弄着张麻子。
“还是那句话,大人,小人冤枉啊!”张麻子老鼠吃称砣,铁了心。
“那位聪明的乡亲,你说你听见了神灵的说话。你给大家说说,你听见了什么?”
刘縯指着最先明白的那位市民刘波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民看见水面上有很多油滴。这分明是神灵说,这钱是油匠李散人的!”那位市民刘波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料事如神啊!”百姓们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声。
“张麻子,你这家伙还不老实承认!让大人从轻处理!”百姓纷纷斥责张麻子,向他建议道。
“这枚钱是我那天吃过肉后摸过的,当然会有油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麻子头脑很聪明,居然还不认输,承认自己有罪。
“是啊,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啊!”百姓点头赞同张码子的话语。
“好啊!本大人就叫你死得瞑目!刘安,你重新去换盆干净的清水来!本大人还要试一试!”刘縯吩咐刘安道。
“好的,大人!”刘安匆匆入内,又重新端来了一盆干净的清水。
“乡亲们,这里还剩有九百九十九枚小钱,我们再试试!哪位乡亲,你的手上干净,没沾一点油气,请你来帮本大人拿一枚铜钱投到盆里去!”刘縯命令再次提示道。
“我来!我来!”大家争先恐后。
“大家看,怎么样!这枚钱同样有油痕!这说明,只有经过油匠李散人的手,才可能使每枚小钱上都沾上油迹!
大家如果不相信,还可以再看看。这个钱袋,也满是油迹。大家都吃过猪肉牛肉羊肉吧,请乡亲们再闻闻,这钱袋到底是猪肉牛肉羊肉的油味,还是豆子、菜油味呢!”
刘縯叫刘安拿着钱袋,叫大家挨着嗅闻。
“明明是豆子、菜油味啊!肯定是李散人的了。我想起来了,我经常看见李散人拿出来钱袋来装钱数钱呢,怪不得这么眼熟。
我听李散人说过,这是他家老婆子赵二女给他做的呢,毫无疑问的!
张麻子啊,那天你从我身边经过,我的钱袋,也突然不见了。
我当时就怀疑是你张麻子偷窃的,你却死不承认!原来真是你这个家伙啊!
大人啊,你对张麻子一定要严惩,一定要叫他赔偿我们大家的损失!”一个百姓李琦向刘縯建议道。
“我一定会依法严惩的!张麻子,我再找个证人,让你心服口服。
刘仲,你给大家说说,你当时看见张麻子,是怎样偷东西的!你给乡亲们重新演示演示!”
刘縯叫出了自己的弟弟刘仲。
县令刘钦从乡下回到城里。他走到街上,就听见人们在议论纷纷。
百姓们见到刘钦,就都一拥上前,围住自己的父母官刘钦,伸起拇指,赞扬县令刘钦破案神速,料事如神。
刘钦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乡亲们平白无故赞颂自己的原因。
“今天怎么的哪?我今天明明是带人到乡下视察,督促农事去了,根本就没有审理什么案子啊!为什么百姓们会如此谈论呢?”
回到家里,刘钦就看见刘縯,刘舯,刘秀三个儿子,直挺挺地跪在里屋的地上。
妻子樊娴都胀红了脸,怒气冲冲地责骂着孩子们道:
“伯升啊,你一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带领弟弟们淘气生事!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会给你爹爹带来祸事和麻烦的吗?
万一上头的御史刺史们知道了这件事,你的爹爹可就惨了啊!你的爹爹立即就会遭到弹劾,遭到撤职法办的!你们知道其中的厉害吗?”
妻子樊娴都怒气冲冲地说完,就要举起竹板,使劲地抽打比自己个子还高的大儿子刘縯。
刘钦急忙上前,拦住了暴怒的妻子樊娴都。他急着询问妻子生气的原因。
妻子樊娴都满脸怒气地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刘钦。
没有想到,刘钦听了妻子樊娴都的话,竟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爱妻啊,孩子们虽然淘气,但为民除害,这件事做得好啊!你应该奖赏他们才是!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吧!
孩子们,你们都起来,给娘亲道歉赔礼去!
老实说,爱妻啊,现在朝廷是奸佞当道,我这个芝麻大的小官,天天都是催粮派款,虐害百姓,我于心不忍啊!我是越来越不想当下去了啊!
要不是我们家有六个孩子需要抚养,我还真想立即卸甲归田,辞职不干了呢!
如果御史弹劾,我正可以像孩子们的爷爷当年那样,回到自己的老家舂陵去种田呢!也免得受那些腌臜泼才的窝囊气!”
刘钦跟妻子樊娴都解释说。
10
晚上,刘钦和妻子樊娴都坐在床前聊着天。
“相公啊,縯儿现在的年纪是越来越大了,可他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该给他说门亲事了,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好让媳妇管住他一些!”樊娴都建议丈夫道。
“娴都啊,你怎么不了解縯儿呢?有哪个媳妇能够栓住他呢?你可别害了人家的孩子!”刘钦不以为然。
“相公啊,孩子娶亲了,有了家室,成家立业了,肩上就有了责任。他肯定就会懂事一些的。
我相信伯升,是应该知道这些道理,知道如何担当自己做丈夫的责任的。
前几天啊,张媒婆前来,给縯儿介绍了潘家小姐。我私下派合适的人到潘家了解了很久很久,知道潘家小姐才貌双全,又很贤惠孝顺,一定会令縯儿满意的。
我想这样的话,縯儿的心,也许就会收敛一些了吧,也免得他整天在外面鬼混,惹是生非!”
娴都慎重其事地向丈夫刘钦建议道。
“娴都啊,给縯儿说亲的事情,暂时搁搁吧!我听说朝廷的太学将要扩招,我们不如让伯升与孝孙,先上京师长安,去读读书,见见世面吧!
说不定,伯升与孝孙两兄弟,还有机会出人头地呢!也免得他们兄弟像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自高自大,自以为是,孤陋寡闻呢!
伯升这孩子,十分好动,让他独立出外闯闯,对他是很有好处的!
从京师回来以后,縯儿也大了,懂事一些了,我们再为他考虑娶亲的事情如何呢?”
刘钦征询妻子娴都的意见说道。
“相公啊,你的建议很好!一举两得!就这样安排办吧!可是,我家没有多余的雄马,他俩的坐骑怎么解决,他们的安全怎么解决啊?”
妻子有些担心地问丈夫刘钦道。
“娴都,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家不是有一匹雄马,一匹雌马吗?
伯升那么大了,也该让他独自去飞翔了?我们何必要约束他呢?没有经历磨难的猛虎,怎么能够独霸山林呢?”
刘钦笑呵呵地对妻子说道。
“縯儿,刘嘉这俩孩子,都是爱面子的人。骑上母马上京,不是让他俩遭受别人的笑话吗?”
樊娴都有些顾虑地对丈夫刘钦说道。
“呵!呵!呵!这有什么难的。现在已到秋季,天气渐渐变冷,把鞍鞯的垫子弄大一些,用鞍鞯将马的肚腹,屁股遮住,不是就可以了吗?”
刘钦不假思索地回答妻子道。
“就按相公所说的去做吧!相公啊,我听说孩儿他二叔,就要从萧县回来,打算前来看望我们,这是真的吗?
他究竟何时回来啊?縯儿比较爱听他二叔的话,就让二叔也帮助说说縯儿吧!”
妻子樊娴都声音轻柔地向丈夫提着建议道。
“好啊,樊娴啊!就照你的话去做吧!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由你做主就是。
我一天忙于公事,你在家里照管孩子,很辛苦的!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现在伯姬年纪还小,你更是费心啊!不要累坏了自己的身体,染上什么病痛啊!”
刘钦疼爱地劝慰着妻子娴都。
“好啊,相公!只要孩子们长大了就好了!
相公啊,娴都见你现在有些面黄肌瘦,精力不济。你是不是过度劳累或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啊?你可也不要累坏了自己的身体啊!
你是全家的主心骨,顶梁柱啊!
百姓的事务繁多,但你也应当量力而行啊!”妻子也体谅地关照丈夫刘钦注意自己的身体。
“娴都,我没有什么事的!我的年纪大了,当然就会有些精力不济,很正常的事,爱妻不要忧心了!”
刘钦跟妻子说完,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县衙里,去处理公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縯的父亲刘钦和母亲樊娴都,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筹划着,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黄道吉日,安排刘縯与刘嘉两个孩子,到京师长安的太学,去学习深造,完成学业。
11
“大哥!二哥!二叔到我们南顿来了,你们知道吗?爹爹叫我来喊你们赶快过去,拜见二叔呢!
大哥,你与孝孙哥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见过二叔呢,你们赶快去吧!”
刘秀跑进哥哥们的房间,急急地催促大家道。
“二叔是多久来到南顿的啊?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二弟,我们快去!”
刘縯急忙招呼着弟弟刘仲,刘嘉。
“哎呀,孩子们啊,你们可都长大了哦!几年不见,你们全都长高了哦!你们都快过来,让二叔仔细地看看你们!”刘良认真地端详着孩子们。
许久不见二叔,孩子们都对二叔刘良感到有些陌生。你推我,我推你,都嬉笑着不敢走上前去。还是刘縯胆大一些,不惧生,他冲在了头里。
“縯儿啊,你如今都长成了大人了啊!前往京师学习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啊?你们兄弟的学业有长进吗?想来如今你懂事了哦!你不会还是那么无所事事,喜欢东游西逛了吗?”
二叔刘良直率的问话,令刘縯很有些不好意思。刘縯简直不知道究竟怎样回答二叔才好。
说实话吧,又有些伤害自己的面子,不说实话吧,又担心弟妹们揭自己的老底。
好在刘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二叔的问题,二叔刘良又转过身之,开始问候起弟妹们来了。
刘縯向弟妹们做了一个眼色,心里突然轻松了下来。
“仲儿哪,你还喜欢稼穑之事吗?喜欢稼穑是好事啊!如果没有天下的农夫们,我们究竟还能够有什么好东西可吃呢?
你不要在乎别人的议论非议!二叔以为,能够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就非常好,至少可以养活自己以及亲人,不需要仰人鼻息,食那些嗟来之食。
我看啊,我们舂陵刘氏族人,有的人是毫无一技之长,没有谋生技巧。
万一天下有变,他们该依靠什么东西,让自己活下去呢?依靠乞讨吗?那哪里像高祖的子孙呢!”
刘良很是赞赏刘仲喜欢稼穑的行为。
“孝孙啊,你也这么大了!在伯父家里生活还习惯吗?大哥和弟妹们欺负你没有?”刘良关切地问刘嘉道。
刘嘉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嘉字孝孙,本是刘秀的族兄。刘嘉的父亲刘宪,是现任舂陵侯刘敞(舂陵孝侯刘仁的大儿子)的同母弟。
刘宪早死,刘嘉少年丧父,无人照管,加之他性情仁爱宽厚,讨人怜爱,刘钦很是喜爱他。刘钦就亲自接他过来抚养他,视之如亲生之子。
“哇,是文叔啊,你已经这么大了!二叔前次见到你,你还在你娘亲的襁褓中呢!
想不到,几年过去,如今你也快要长成了一个英俊可爱的小伙子了!
听你爹爹说,你很是懂事,各门学问也很不错啊!你爹爹与二叔我,可对你寄予很高的希望啊!你可不能丢了我们刘家的优良传统和优秀的门风啊!
二叔和你爹爹都老了,让刘家扬眉吐气,光宗耀祖,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啊!”
刘良不停地勉励着刘秀道。
“嘿,黄儿,元儿,你俩都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哦!
你俩又是我们刘家的两个绝色美女呢!”二叔与侄女友好地开着玩笑。
“伯姬,你也过来嘛!不要害羞,躲在别人身后干什么呢?二叔我还从来都没有抱过你呢!
哎,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
看着孩子们茁壮成长,我和你们的爹爹,只能够感慨岁月催人老。我们兄弟俩,现在真是越来越老,越来越不中用了哦!”
二叔刘钦不停地感叹着。他一口气就把孩子们都问候了一个遍。
“孩子们,你们拜见过二叔后,就都出去,快去帮助娘亲做饭,弄菜吧!
叫你们娘亲亲自去多加几个菜来!二叔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刘钦吩咐自己的孩子们道。
12
官署里,只剩下了刘钦、刘良兄弟二人。
刘钦默默地注视了弟弟刘良很久很久。看见弟弟刘良的额头上面,已经满是皱纹,两鬓间也都已经满是白发,刘钦感触颇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哎,兄弟啊,我们都很忙碌,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好好见面详谈了吧!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我们兄弟都已经老了哦!大哥真是想你啊!
如今,大哥看见兄弟你,虽然比以往苍老了一些,但你的身体还算结实,大哥我就放心了啊!”
“大哥啊,小弟看你,怎么有些精力不济的样子啊?你只比我大三四岁,怎么会头发都全白了呢?
你的气色也不太好啊!莫非大哥你的身体,有什么没有发现的毛病吗?
大哥啊,你可千万不要累坏了身体啊!
凡事都要想开些,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要尽量地少操些心!不要弄得自己心力交瘁的!”刘良亲切地劝慰大哥刘钦道。
“兄弟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啊!所以这次,大哥我才急急忙忙地将兄弟你请回来,让我们俩兄弟好好地摆谈摆谈一些事情啊!
为兄近几年,就发现自己身体有些小毛病,但还是尽力地撑着啊!
为兄的孩子都还十分幼小,我怕娴都会为我的身体时刻忧心啊!
娴都出生于富豪之家,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饱受父母的宠爱。
我担心她一旦知道我的身体这些事情,会承受不起啊!所以,为兄就尽量忍着,没有告诉她我真实的身体情形!
如果某一天,大哥真的不行了,老天爷要叫为兄离去的话,就要拜托兄弟,多多费心,好好地帮助我的妻子,照管一下我的孩子啊!
縯儿虽然如今已经与潘家定亲了,也在南顿的小学学习了一些日子,有些长进,但他还是改不了从前好耍贪玩的习惯,总是喜欢出外和朋友们一起胡混。
伯升大了,我做父亲的,有时也奈何他不得了。他还是令人十分地操心啊!
仲儿,嘉儿,秀儿,黄儿,元儿,伯姬这几个孩子,他们都还十分幼小,特别地令为兄揪心啊!”刘钦神情抑郁,有些伤感地对弟弟刘良诉说道。
“大哥,你放心吧!你还是好好地照看自己的身体要紧啊!依我看,你还是好好地请个先生,治好你的病才是啊!
我们哥儿俩亲兄弟,你的孩子,就是小弟我的孩子!我俩亲兄弟,还有什么可客气的呢!”
刘良也流下了伤感悲戚的眼泪。
“兄弟,你不用伤心!没有人会长生不老的,人早迟都有一死的!哪有一辈子不死的道理存在呢!
看着我的孩子们都渐渐地长大了,还有兄弟你的照管,为兄也就放心多了!
哎,兄弟啊,现在大汉朝廷真是多灾多难啊!朝中的权贵争权夺利,一片血腥;百姓民怨四起,民不聊生;边疆蛮族变乱,动荡不宁!
我真担心,不久,天下就会有大乱发生啊!天下百姓的遭遇可就凄惨了啊!
就是我们的孩子,也是岌岌可危,恐怕他们也可能会难逃厄运啊!”刘钦忧心忡忡地对弟弟刘良说道。
“是啊,大哥!兄弟我也常常担心这些事情啊!
我皇(哀帝刘欣)初登极时,还能够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如今,却是国事日非啊!
外戚专政,地方离心,官吏昏暴,争权夺利,百姓无辜,流离失所,怎么不令人忧心如焚呢?”
刘钦、刘良兄弟,不由自主地,很快就摆谈起了皇帝登基后的种种荒唐无稽的往事,不时感叹唏嘘,惆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