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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红光验尸,孟远步步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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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垂拱殿上,马鸣已经“告假”。

哲宗在听完大臣们关于此次辽国使臣在大典当日身亡的追责争论后,便速速结束了早朝。下了朝后,哲宗召了孟远、马鸣和辽国两位使臣进入了文德殿,为了防消息外泄,只留了内侍刘瑗一人在内。此时的大理寺中,梁陌早就拿着一把红伞等在那里。

“皇帝陛下,听闻宁清侯爷已在追查此案,不知可有些眉目?”耶律炎先开口问到。

“昨日,宁清候已经查明了宴会上萧副使酒杯中的药物并不是致萧副使身亡的毒药,想必死因也另有其他。”哲宗回到,并让孟远将昨日萧秦酒杯的残余酒水拿了上来,孟远遂将酒杯端到了耶律齐桓面前,说到:

“昨日酒杯残留在此,若主使和副使怀疑我等欺瞒药性,可以将此酒杯拿回自去核实,如若怀疑我等将酒杯中酒水置换,此时萧副使尸身尚在大理寺中,也可亲自前往查验。”

“毒药不致死?”旁边的耶律齐桓先发出疑问。因为他心里同样很困惑,明明在收到马鸣的药粉包后,自己又换了一包致命毒药在怀里,在宴会上趁人不备,将毒药撒入了萧秦的酒杯,为何萧秦不是死于致命毒药?那么自己想将计就计,毒杀萧秦,挑起宋辽争端,再趁乱撼动辽少主地位的意图不就落空?虽然心里疑问,但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就算药不致死,那为何在我大辽使臣的酒杯中会发现毒药?下毒之人又是何人?”

“耶律主使,副使的疑问很是有道理。”孟远没有理会耶律齐桓,直接对着耶律炎说到,可是目光却稍稍转向了一旁的耶律齐桓,停了片刻又道:

“不过这下毒之人是不会主动承认的,不如先让二位见个证人。”孟远将目光从眼神闪躲的耶律齐桓身上移开。耶律齐桓见到马鸣被带了上来,顿时慌了神。看到耶律齐桓的神色变化,孟远又继续道:

“耶律副使是不是在疑惑你当日欲带进大殿的致命毒药为何未被投进酒杯中?”孟远这么突如其来的疑问,吓到了耶律齐桓,也惊到了耶律炎。

“宁清候你这话是何意?”耶律齐桓猜到马鸣已经将他们密谋之事向孟远和盘托出,心里一时间没了主意,倒是耶律炎先问了起来。

顺着耶律炎这句话,耶律齐桓立刻抓住了一根杆子,虚张声势道:

“就是,你大宋查案不力,难道竟要将罪责归到我大辽身上吗?”

孟远没有理他,哲宗也未开口,只见刘瑗将一包药粉呈了上来,轻轻道:

“官家,宁清候,二位贵使,此物是昨日使团进殿时,耶律副使身上掉下的,臣也不知这是何物,也不知对萧副使遇害一案可有助益,便自作主张拿了过来。”此时趴在地上已久的马鸣看到刘瑗手上的药包,才抬头开了口道:

“耶律副使,没想到你真的将我所给之药换成毒药,只是你没想到,我亦有所防备吧!”马鸣盯着失措的耶律齐桓继续道:

“耶律副使进殿时,不知可记得例行检查的内侍?”

耶律齐桓猛地想起大典那日,例行检查的内侍很是客气,只是例行在腰间佛动几下,便让他进去了。现在想来,原来那内侍的主要目的不是搜身,而是换药!将自己准备的毒药换成不致命的药包!

“原来是你!”耶律齐桓气恼地脱口而出,话从口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而一旁的耶律炎则转过身大声斥责到:

“耶律齐桓!你怎可在出使大宋时毒杀本国副使,如挑起争端,你可担待的起!”虽然耶律齐桓平日最是看不惯这耶律炎倚老卖老,一本正经的模样。但是此时他的确实无法辩驳,只能针对自己没有下成毒药的事实争辩一番,便道:

“既然我身上毒药已经被换走,那萧副使的死就另有他因,凶手也另有其人了。”

“耶律副使说的没错,要最终给凶手定罪,还需查明死因,如二位贵使不忌讳,就请随我移步大理寺,我让大家亲眼看到这萧副使的死因。”孟远知道下毒一事只是表象,须得让更多人看到自己一步步揭露真相,凶手才能狗急跳墙,漏出马脚。

等候在大理寺的梁陌,见孟远率一干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日头,便让任羽带人将萧秦的尸身抬到院外。

见此状,耶律炎和耶律齐桓显然不解,耶律炎不忍问到:“宁清候何故这般不敬我辽国使者,将其遗骸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

一旁的梁陌没有等孟远开口,便命人将红伞撑开,罩于萧秦尸身的上方。此时孟远方才慢慢地对两位使臣道:

“我朝沈存中 曾在《梦溪笔谈》中记载,曾有太常博士李处厚在知泸州慎县时,遇一殴人致死案件,可是身上却并无明显伤处,即使用酒糟泡过的肉糜和灰汤涂抹也不能辨认伤口,最终听从一位老者的建议,用一红伞验尸,案件方结。”

“宁清候同我等讲此旧事,与萧副使的死有何关联?”耶律炎听了孟远谈了《梦溪笔谈》中的事迹,不知道他要说借此说明什么。

“贵使请看,这红伞下,萧副使的背部和颈部。”众人一看,果然透过红伞,萧秦的背后有一道明显的淤伤,颜色与周遭皮肤不同。

“人死后,皮下的淤伤在日光下并不易用肉眼辨出,将红油纸伞罩住伤处,这日光透过红伞后再照在尸身后,淤伤也就清晰可见了,此法叫做红光验尸之法。”

“宁清候爷见多识广,只是不知宁清候爷对于这出手加害萧副使之人可有定论?”耶律炎似乎先理解了孟远方才所讲,也提出了真凶的疑问。

“任羽,当日在萧副使觉身体不适要去更衣时,何人陪同?”孟远直接问到任羽。

“据当日陪同萧副使更衣的内侍所述,陪同萧副使更衣的还有一位辽使团成员。”

“是何人?”耶律炎问到。

“是辽使团的宁威将军!”任羽回到。

刚摆脱嫌疑的耶律齐桓又陷入了恐慌,虽然自己没有再去授意宁威杀害萧秦,但是宁威毕竟与自己交好,此次出使亦是为护卫自己安危,即使宋朝廷不明就里,但是整个使团内部可都清楚地很。尤其耶律炎这个假正经,又与自己素来不和,如果真是宁威所为,那自己是彻底陷入了被动。

而此时耶律炎知道,既然凶手已经锁定在使团内部,宋廷也就自证了清白,那么孟远也就不会再进一步追究,便对孟远说到:

“宁清候爷,既然案情已经明朗,凶手也已锁定,因涉及我大辽内务,也就不好再麻烦侯爷继续操劳,我当一同与你去向陛下复命,请陛下放心,此案定不会牵扯两朝安宁。”

“如此,多谢耶律主使!”孟远与两位使臣移步文德殿。向哲宗禀明案情始末后,几人一齐向宣德楼走去,欲出皇城。路过一廊道时,看到一排宫女和内侍跪在一位女官面前,女官似乎在训话。

梁陌看了一眼孟远后,便轻轻走上前对那女官说到:

“何人在此喧哗,休要惊扰二位辽使臣,让天下人以为我大宋内廷待下如此严苛!”

“尊林少卿教诲,并非奴苛责下人,只是这群刚进宫的宫人内侍也太不小心了些!”

“哦?如何不小心?”梁陌顺着那女官的话问到。

“林少卿有所不知,这些个宫人弄丢了好些昨日接待辽国使团宴会上的器具,有碗碟还有银器,为防宫人当差不严或者私拿大内用物,我今日须得严明法纪才是”女官看了看梁陌,又继续道:

“这旁的倒也罢了,只是昨日宴会上用来挑肉骨的银针箸子,一般都是接待外使才用,上面的雕花工艺极为讲究,每根银针箸子的雕纹都对应着官员和使臣的品阶和座次,若是丢了一二个,怕是要受重罚。”

“既然每根箸子的雕花和使用如此精细考究,那你依据昨日宴会诸位官员的品阶,对应所使用样式,再询问每张食案的清理宫人,就可追究责任。”

“林少卿说的是,谢林少卿指点。”

“你先将人带回尚食局问话吧,在此处,多有不便。”听梁陌如此吩咐,见宁清候和大辽使臣又在此,那女官便将一应宫人带回尚食局去,孟远一行人等也出了皇城宫门。

四方会馆的这一日似乎漫长又煎熬,耶律齐桓一回来就找宁威问事情始末。宁威虽然承认是自己击打的萧秦,但是却坚持说,当时由于没有兵器,所以并没有将萧秦一击毙命,可是后来,自己还没找到机会下手,萧秦居然就咽气了。

虽然萧秦死因有疑问,但是自己和宁威毕竟已经付诸了谋害的行动,已经洗脱不了谋杀同僚的罪责。即使老成持重的耶律炎没有即刻追究他和宁威的罪责,但是他知道这只老狐狸已经将他二人的把柄当作了助力辽太子登基的筹码。这样一来,自己想乘机挑起宋辽争端,削弱耶律炎在朝堂上对太子的支持,进而趁乱废除太子的计划全都付之东流。不仅如此,眼下还给自己招来一堆麻烦。

而此时会馆内的耶律炎也别有一番心思,他在心里冷笑到:耶律齐桓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他那点自以为是的算计早就被自己看在眼中,既然他耶律齐桓铤而走险,那就要坐实他谋害同僚,图谋不轨的罪责。一来铲除耶律齐桓和宁威在朝堂上的势力。二来借耶律齐桓的手除掉萧秦这个会与自己争功的对手也是美事桩。三来也能保宋辽和平,减少朝堂动荡,助太子顺利登基。

不觉已近戌时,斜阳从桥上彻底沉进了河底。孟远知道自己该行动了,白天在对辽国两位使臣讲明萧秦死因的时候,自己其实有所保留,为的就是今夜抓住真正的凶手,或者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以免将来给辽国以口实。

见时辰到了,孟远叫来梁陌又朝向皇城内走去,这一次并不是去文德殿面圣,而是走向了尚食局的御器阁。

宫灯初上,孟远和梁陌等在暗处,盯着存放大内贵重器皿的御器阁,等着有人到来,也在等最后的真相。

终于御器阁内,有了一点微光,而这微光下一双焦急的眼睛在不停地寻找,寻找他手中的银针箸子应存放的位置。终于他似乎看清了银箸存放位置,正想原处放回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之所以能看清是因为整个御器阁都亮了,而这光亮正来源于门边的孟远和梁陌。

“司卓将军,可是要归还杀害萧副使的银针箸子”孟远对着身着夜行衣的蒙着面男子说到,他们已经认出了这就是正使耶律炎身旁的司卓将军。见他并未说话,梁陌知他是一时错愕,没有缓过神来,所以不能给他思考的空档,于是马上说到:

“其实,宴会上使臣和各级官员银箸的雕花并无特殊,你本大可不必归还。”

“白天是你们故意和宫人配合,说给耶律主使听的?” 那黑衣人才觉上当,便脱口而出。

“就等着你说这句耶律主使!”梁陌此话一出,那黑衣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暴露了是耶律炎主使他来还箸,又后悔不已。

“我知道你心里疑问颇多,宁清侯爷白天红伞验尸,看似已经找到萧副使的死因,凶手直指同耶律副使亲近的宁威将军,所以你们以为我宋朝堂,摆脱自身嫌疑后,便不会再细究。”梁陌继续说到。

“你们如何又会继续追查?”那黑衣蒙面人摘下了蒙面巾,果然是耶律炎的近卫司卓,心中满是疑问和不甘。

“因为白日里,我刻意隐瞒了萧秦身上的另一处不明显的伤,也就是你拿手中这根银针箸子刺在萧副使后脑厥阴xue处的伤,那可是人体的致命穴位。”孟远说着,拿掉了司卓手上的银针箸子。

“可我宴会期间并没有离席陪同萧副使去更衣。”

“你是没有离开陪同,但是当内侍在宴会上告知萧副使晕厥的消息后,你可是同宫人一起跑出去了!”

孟远将心中所有的推测道了出来:“你和耶律主使应该早就知道耶律齐桓想在宴会上下毒的计划,只是毒药被掉包后,陪同更衣的宁威将军察觉药物反应不对,就想从背后击杀萧副使,只是由于手边并无趁手兵器重物,被击打后的萧副使并未死亡,只是晕厥,你从大典出去后,借护送萧副使回去休息的机会,得以近身碰触,就用了从宴会上带出来的银针箸子刺入萧副使的厥阴xue。”听了孟远如同亲眼所见的推测,司卓没有再问下去了。

四方会馆内,耶律炎始终没有等到回来复命的司卓,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孟远定已经查出了残缺的真相。之所没有派人请他去哲宗面前问话,是介于两国的邦交礼节和颜面,表示两国互不干预各自朝堂事务,并且也表明愿意继续两国和平的局面。

所幸没有影响大局,耶律炎已经想好了,过两日就起身回辽。他又拿出来西夏暗探送来的边境线报,为了彻底保证此时辽边境和平,朝堂平静,他决定在临行前给孟远送一份礼,也给大宋送一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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