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出地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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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蜘蛛挥舞的触肢,心里犯怵。
要是我能像温娜那样,躯壳能够和灵体一样不受限就好了,这点障碍对我来说就根本不是问题了,可是我只是个刚刚才会躯壳分离的菜鸡。
我盯着栅栏,脑海中盘算了很多种穿过这里的方法,设想了很多这些方法的结果。
它的触肢比步足要短的多,我从中间的铁栅栏钻过去,肯定会被触肢所钳住,但是从旁边的话...它的步足上的纤毛估计会把我扎成一只豪猪。
要想穿过这一关,只有这两种办法了,无非就是让我选一种刑罚,是选腰斩还是针刑呢?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当豪猪的生存几率大,至少我穿着衣服,而且针扎应该不至于会把人扎死吧...
或许我可以先用灵体分散这个大蜘蛛的吸引力,然后躯壳趁机偷偷穿过?奈何我灵体一旦分离,躯壳就一动不动了...
这蜘蛛的脑袋又转向了我这一边,脸上猩红的皮肤皱成一团,它的嚎叫听着像痛苦又像哀鸣...可我对这恐怖的大家伙实在生不起怜爱之心...
“你别叫了...就让我过去吧...又不是我把你关在这里的,你放我出去,说不定之后我也能把你放出去...”
既然是个能长这么大的活物,又有一张极似人脸的面孔,想必它是有灵性的,我试着和他讲道理,试图以德服蜘蛛。
“唉,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今天都得从这过去,我必须得出去!我得去找我妹妹,还得找我一个朋友,我再不出去...恐怕避难所的人都忘了我还在这下面关着了....”
大蜘蛛好像平静了一些,只是喉咙中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哼唧。
“那我当你是同意了啊!我保证,我要是能出去,一定想办法把你也放出去!”
我比划了一下中间的缝隙,慢慢凑了过去,先把我的一只手伸过去,接着是一条腿...
这蜘蛛仿佛真的听懂了我的话,可怕的触肢并没有对我发动攻击,只不过那些步足上的纤毛,还是会时不时的扎在我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我有点小得意,基本上算是一个胳膊一条腿已经穿过了栅栏。接着是我的身体,我努力收腹,想让整个人更薄一些,更好穿过去,但翘臀还是不可避免仿佛一百个容嚒嚒在对我施以酷刑!
我疼的想快一点穿过,但动作一快,那纤毛就像钢针一样,不光是扎进来,还在我的皮肤上划拉着,感觉皮肤被划出了一道道很长的口子...
蜘蛛的纤毛十分敏感,那些扎入我皮肤中的纤毛可能也让这蜘蛛有些难受了,它又开始狂躁起来...
我暗叫不好!
顾不得割肉一般的痛感,我一咬牙一闭眼一蹬腿,一气呵成,终于穿过了铁栅栏。
这一下也拽掉了更多蜘蛛的纤毛,它又开始嚎叫...
“对不起对不起...”我顾不上给自己验伤,也是疼的呲牙咧嘴。
“你且等着,我要是能逃出去,决不食言!”
说完,我顾不得身上的痛还有蜘蛛的哀嚎,同手同脚,手脚并用的离开了这里。前方就是希望!
之前灵体按下的开关,应该就是铁丝网墙和铁门的开关,我咬着牙,加快步伐往外爬去...
要说这避难所里看守森严吧,那是花样百出,又是猛兽又是机关,把不守规矩的人折磨的不成人样。
但是现在我所处的这间圆形的房子,有这么多扇铁门,每扇后面应该都关着被实验的人,还有可怕的怪兽,可这房子一没监控二也没人把守,实在是奇怪。
我转身看了看,本来就已经脏兮兮的运动裤现在更是破破烂烂的,我的屁股和大腿上,已经被扎的像筛子一样了密密麻麻都是尖利的纤毛,我试着拔了一些,有细密的血珠渗透了我的运动裤。而最痛的那些被划破的皮肤,是实在够不着,罢了!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我看着其他相同的铁门,犹豫要不要也打开开关,把这些和我一样被关着的人放出来,思索再三,我还是放弃了。
穷则独善其身,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上,再做那些自认为是好心肠的事也许没有意义,万一其他铁门里关的并不是人,而是其他实验体,那我岂不是酿成大错,避难所的人更加不会放过我了...
我找到一扇与众不同的门,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就像我们去聚餐时乘坐电梯的门。
门的两边各有一个烛台,这间屋子的照明,就是烛台中燃烧着的火光。
避难所里大部分使用的是原始的燃料照明,包括取暖都使用的是壁炉,这烛台在这出现,我已经不觉得违和了。
有一边的烛台有点焊接过的痕迹,不仔细看完全无法分辨,而我现在的目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伸手去掰这一盏烛台,试图把这个照明的东西掰下来,自己照的更清楚一些。
“咔嗒”一声,烛台没掰下来,可我好像听到链条齿轮转动的声音...
是这电梯动了!
面前的门开了,真是我之前乘坐过的那个电梯!这电梯里没有按钮,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照明,电梯门关上,再次响起铁链转动的声音,还有呼呼的风声,我不知道这台电梯将要把我送向何处。
上次在这间电梯里,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参加什么电视节目,如今再坐上这电梯,简直恍若隔世。
我收敛心神,抽出匕首捏在手中放在袖子里,不管门开了是那两头狮子,还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我都要去面对,我也只能面对。
我握紧了匕首,想象温娜就在我身边,指引着我,鼓励着我。
随着门缓缓打开,我弓着身子做起了防御的姿势。
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那些洪水猛兽,我出现在了聚餐的大厅里。
大厅不同于聚餐那天的热闹,整个大厅也只有四五个身着黑西装的人,他们都是避难所的负责人。
看到电梯里走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我,空气都好像按下了暂停键,他们惊讶的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我看到坐在正中的墨镜男,他的表情终于不似之前那样淡定,他的嘴唇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你你...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