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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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夫人前阵子身子不爽利，今日再见，像是大好了。她笑盈盈进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曼，说了些吉祥话。
沈筠曦去瞧成灵灵姐妹，见成灵灵依旧是端庄模样，眉心却有些皱着，而成莹莹拉着脸，远没有平日的开怀。
她偷偷拉成莹莹的袖子：“你咋啦？”
“一会儿同你说。”成莹莹小声与沈筠曦咬耳朵。
自是被沈曼与成夫人听见了。
成夫人笑一笑：“我还嫌她们碍事，没想到她们倒巴巴的想要说悄悄话呢。”
“曦儿，带你成家姐妹去玩吧。”
沈筠曦拉着姐妹两个回了院子，见成灵灵还是那副样子，便拍拍她的手：“放心，如今我府上的东院，围得跟铁桶似的，苍蝇飞进来，我都能马上知道。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
成莹莹立刻跑到榻上躺着，嘟囔道：“筠曦，你知道昨儿谁去了咱们家？那位大名鼎鼎的兵部冯侍郎的夫人，纡尊降贵，去我家瞧我母亲了呢。哼，她这消息，可足足晚了好些日子，我母亲病了半个月，前两日病已经大好了，她才去探病呢。”
这样大的怨气，成灵灵立刻拉她一把：“莹莹，休得无礼。”
“筠曦不是说了嘛，可以畅所欲言。”
沈筠曦倒是好奇：“之前听闻，我们母亲同冯夫人闺中时关系甚好。这些年我娘病重昏迷，怎么你们母亲与冯夫人反倒愈发生分？”
“人家是高官，怎么看得上我们这样小官宦的内眷呢。”
成莹莹依旧是阴阳怪气，让沈筠曦更好奇了。要说官职，兵部侍郎三品，大理寺卿亦是三品，乃同级。无非是冯家乃世家，而成家却是新贵。
但说谁比谁更高贵，似乎也不能这样定论。
成灵灵解释：“都是旧事了，我兄长七八岁的时候，与冯家长子关系甚好，后来有次两个人打闹起来，兄长不小心将冯家兄长的脸划伤了，差点伤到眼睛。这是我家的错，父母立刻带着兄长跪在冯家门前请罪，可惜两家还是因此交恶。”
沈筠曦倒是不曾听说这个，毕竟是旁人家的事情，她虽因与成家姐妹交好，偏心成家，觉得成家无错。但想一想，若是宁儿被旁人家的孩子弄的伤重，她恐怕也不能轻易谅解。
成灵灵又劝导妹妹：“莹莹，母亲一直同你说，这件事是我家有错在先，冯家不肯谅解，我们也不能置喙什么，你往后休要在人前处处讥讽，明白吗？”
“我哪里有讥讽？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他家还想怎么样？银子赔了，那冯家小子拿着棍子打了我哥十数下，打得我哥下不来地，我哥一声都没坑。怎么，他家小子金贵，我家哥哥命就低贱些么？总是拿着当年的事说话，小时候谁不是顽皮的？”
沈筠曦云里雾里：“为著两个孩子打架，就闹成这样？”
成灵灵无奈又说：“本来两家没了往来，但至多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是前两年，我兄长长成，因着学识文采不错，样貌又不俗……冯家一位表小姐，便有些痴迷，偏冯家大少就是喜欢哪位表小姐，这边一来二去，闹翻了。”
“为了个……女人？”
成灵灵点点头：“后来冯夫人与冯家大少爷，每每听说什么我兄长是京城第一郎君之类的话，便要讥讽两句，说当年要不是我兄长将他的脸划伤，这第一郎君，还轮不到我兄长。”
沈筠曦无语了，她不曾见过冯家大少爷，端看成夫人和冯夫人，便觉得即便冯家大少爷无恙，也决计不可能比成恒更好看啊。
“所以，那伤痕真的非常严重么？”
成莹莹立刻跳起来：“若真的严重，我们岂会这样生气？都过了十年余，冯家小子脸上的伤一丝儿都瞧不见了，据说非得靠得这样近才能瞧见。”
她将脸贴到沈筠曦的脸上去，吓了沈筠曦一笑，连忙将她按在榻上坐好。
“筠曦姐姐，你是不知，就他满脸横肉的样儿，竟然还肖想我姐姐呢！若非是我爹娘当机立断，要送我姐姐去小选，他家恐怕还得迫着我姐姐过府。”
沈筠曦万万想不到，成灵灵小选，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
这话不好多提，她便只问：“那……昨儿冯夫人去探望你母亲，所为何事？”
“前几天，她不是来你家了么？”成灵灵解释，“便是一样的，想要我母亲帮她与你母亲说合。我母亲给拒绝了。”
沈筠曦十分好奇，这冯夫人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突然，非要与母亲搞好关系。
成莹莹却想得通：“哎呀，不用理她，冯家不就是那样，喜好钻营的嘛？你母亲在宫宴上的举措，宫内外何人不知？都晓得她可比皇上的亲姐妹还得宠些。”
她又冲著沈筠曦扑过来：“曦儿姐姐，往后你若是当了县主啥的，可别忘了姐妹我呀，我是你闺中最好的姐妹呢。”
两个人嘻嘻哈哈闹腾一通，沈筠曦方理了理被成莹莹扯乱的衣襟，又问成灵灵：“灵灵，我瞧着你今日，似乎有些不高兴。为了冯夫人可不值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的确，成家姐妹进来之前的样子，都严肃得很，若是为了个冯夫人登门的小事，大可不至于。
成灵灵想不到沈筠曦这样敏锐，只是一笑：“前几日你带邵婉玉去过我家了。”
她与邵婉玉自幼相识，关系甚好，人前人后，总是亲昵的喊一声婉玉，又何时这样直呼全名的？
“她如何了？”
成灵灵目光更冷了：“她意欲勾引我兄长，以为我兄长是什么未曾见过女郎的人么，一方帕子，跌一跤，险些落到水里，便能两情缱绻么。”
沈筠曦当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她惊讶不已。这才想起那日，邵婉玉去如厕许久未归，再归来时脸色十分不自然，一路归府，只托口不舒坦，一句话也不肯说。
而她当时还以为，邵婉玉是为了自己的亲事担忧，这才露出疲态的。
没想到，个中竟是这般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