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皇后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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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恒点头：“母亲一切都好，只是叮嘱恒儿，说沈姨母辛苦，筠曦妹妹……和筠宁弟弟亦是不容易，着我多多照看。”
这话大抵只是客气，沈曼没有当一回事，便听他又继续说。
“前次听筠曦妹妹一曲，便觉心旷神怡，久久挂念不止，不知何日有空，再同妹妹讨教。”
沈筠曦连忙又起身还礼，勉强笑起来：“好说好说……”
那成恒也没有多说，转身便去寻沈筠宁去了。
倒是周围的女郎们纷纷咋舌，忍不住讨论。
“那成家少爷，什么时候同沈筠曦的关系这样好了？”
“哇，京城的郎君里头，成少爷最俊逸，可没想到他竟然心有所属？”
“你休要胡说，成家夫人与沈夫人交好，说不准他二人便如亲兄妹一般，怎么就心有所属了？”
偏偏成恒听到这些话，也不在意，反倒是回头，对着那一堆少女展眉一笑，笑得少女们全都捂著脸犯了痴。
沈曼低声问：“你何时同他一起抚琴过？”
“就……前些日子出去闲逛的时候遇到他……和琴夫子，我原本是想要同琴夫子抚琴的，但琴夫子那天情绪不好，便……”
“你长大了，虽则京城非是什么顽固之地，但男女之间该避忌的还是要避忌。到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有什么心思，先同我讲一讲，休要生出事端。”
“是，女儿知道了。”
沈曼这般严肃，却惹了庆安郡主的不满，她连忙说：“你也太小心了些吧，要说避忌，刚刚我拿着我家迁安说话，可也没见着你生气。”
“玩笑归玩笑，别人不会当真，可有些东西就不同了。”
沈筠曦讷讷看着母亲，又回头去看成恒的背影。成恒是温润如玉的，即便她从前病著没怎么见过，多多少少也是听过他的名号。
“再者，要我说啊，你俩从前在闺中感情最好，这么多年了，她还处处向着你，将来一准，也向着你家筠曦。而且听闻筠曦与成家那两姐妹感情最是要好，我倒是觉得，这门亲是一等一的好。”
庆安郡主平日大大咧咧惯了，旁边的夫人见怪不怪，也有故意奉承的意思，便都点着头，说成恒与沈筠曦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但沈曼立刻打断她们的话：“八字还没有一撇，这样的事情休要再说了。”
这会儿，便有内侍进来说，皇上皇后，该到了。
沈曼起身带着沈筠曦往回走，一壁小声问：“你觉得成恒，如何。”
“母亲，只是琴友。”
沈曼回头看着沈筠曦，见女儿的目光里全都是坚韧，她笑起来，是呢，只是友人罢了，她又何必一惊一乍。
“若筠曦有喜欢的郎君，可一定，要告诉母亲啊。”
沈筠曦垂眸不语，喜欢的郎君……靖王么？不，她不喜欢靖王，大抵是，靖王对她好，对他们好，所以她便生出了好感。
那是依赖，而不是欢喜。
对，只是这样。
不多时，皇上皇后过来了。至于太后，因身体有恙，并不能出席。
尚未到开席的时辰，皇上随意点了几个人说话，只说君臣一家，不必太过拘束。
皇后则笑语晏晏，先同几位妃嫔和王妃说了会子话，便抬头，看向沈曼：“华平好多年不曾入宫了。”
“多谢娘娘记挂，臣妇身子弱，是有十年不曾入宫觐见。”
皇后轻轻笑了笑，对皇上说：“皇上，从前总觉得华平，虽则成了亲，有了女儿，但还是一团孩子气的样子。一晃数年，没想到华平也长大了。”
皇上的目光射过来，在沈曼脸上晃了圈，又在她旁边许宏河的脸上晃了圈，并未做声。
“华平的女儿，是叫……”皇后看着沈筠曦，一时间似乎不记得名字。
“回禀娘娘，臣妇的女儿名唤筠曦，沈筠曦。”
“沈筠曦，你且过来，让本宫瞧瞧。”
沈筠曦连忙起身，低眉顺眼走到皇上皇后跟前跪下，抬起头但并不抬眼，礼数十足。
冰凉的大殿内，是她跪过数年的地方。前世皇后成了她的亲婆婆，但这个婆婆从没有关心过她半分，而她，亦只是皇后与辰王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过此刻的皇后，远不似前世那般尖酸之人。她眉目温和，让人捧了匣子过来，方对皇上笑道：“皇上，臣妾瞧着筠曦丫头便觉得格外亲近，您从前赏赐臣妾的羊脂玉项圈，臣妾早已戴不得了，便赏给筠曦丫头吧。”
上好的羊脂玉项圈，但听皇后的意思，恐怕是许多年前皇上赏赐的——皇后不得宠，已经好多年了。
沈筠曦乖乖谢了恩，依旧跪在地上。皇上皇后并没有喊起呢。
皇后并不着急，又问：“及笄了吧？”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年前已及笄。”
“嗯，是大姑娘了，长得花容月貌，与你娘年轻的时候，可真是一模一样啊。”
这般夸赞的话，原该是让沈曼与许宏河都喜气洋洋的。但许宏河眉心微蹙，心中担忧不已，只面上依旧是宠辱不惊的样子。
若从前，皇后看上筠曦，他自是高兴的，可以用筠曦来拉拢辰王，也是好事。但如今沈曼醒了，沈筠曦与他，压根不是一条心。
不是一条心，对外也要做出一条心的样子。
沈曼则眼皮子一跳，曦儿不像她。从曦儿出生起，所有人都说，曦儿有两分像许宏河，更多的，则是像母亲，可没有一丝像她。
皇后是故意的。
沈曼立刻捂著胸口轻呼一声，下意识抓住桌子的一角。
“夫人，你怎么了？”许宏河在人前，自是不露出半分痕迹，立刻关切的扶住沈曼。
“药……”
药在哪里？许宏河有半分犹豫，立刻伸手，在沈曼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喂给沈曼服下。
沈曼缓了缓气，不大好意思看向台上：“皇上，皇后娘娘，臣妇失礼了。因身子不适，时常需得用药调理。”
皇上的目光，依旧在沈曼与许宏河脸上打量，许久才笑起来：“无妨，筠曦，下去照顾你娘吧。”
沈筠曦微微抬眼，瞧见皇后面上的失望。她没有犹豫，立刻回到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