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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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灵灵拉妹妹一把：“就你胆子大。”
“我哪有？曦儿才胆子大呢。”
沈筠曦没说什么，刚刚不觉得，现下才发现，她的后背全都汗湿了。若不是靖王到来，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辰王。
也只能忍下一时之气，等明日想法子，让人知道辰王嚣张跋扈，连她们几个小女孩都不放过。
但如此，于她们的名声也有碍。
邵婉玉心有余悸，按著胸口，这会儿才回过神，问沈筠曦：“筠曦，你同靖王这般熟识？”
是探究，又带着打探的意味。
“也不算很熟，我祖父是他的师父，他年年都是要去我家的。”
邵婉玉垂眸：“难怪，你喊他九叔，他竟也不生气。”
回了家，沈筠曦已经听说了，最后一场舞试，许芸柔得了第一。七项比试，沈筠曦拿了四项第一，许芸柔拿了两项第一，四项第二，一项第三，詹小姐一项第一，一项第二，成灵灵则是两项第二。
这四位，是今年贵女中的佼佼者。
而沈筠曦不知道的是，比赛一结束，今年参加比试贵女的名册，便已经呈送到贵妃娘娘的案前。
纤纤玉手伸出来，轻点名册，眼睛睨了睨一旁的宫娥，真正是倾国倾城之貌。
她便是宠冠后宫的荣贵妃，她的儿子，二皇子楚玉淮已及冠，但她面容柔美，不见一丝皱纹。肤色如雪，望之竟不过二十来岁。
见过她的人无不感慨，难怪自她入宫以来，几乎是独宠。
不仅貌美，而且眉宇间一股英气，更让她添了几分旁人没有的风姿。
“这个沈筠曦……”
名册上其实有写，但宫娥还是规规矩矩：“是忠原侯府的嫡女，华平县主的女儿，便是兵部尚书许大人的长女，第一女郎许芸柔的亲姐姐。”
“原来如此。”荣贵妃雍容之态，缓缓靠在榻上，“本宫记得，她容貌不出众，才华也并不出挑才是。”
“听说，今年是运气好，恰好许芸柔与成灵灵两位小姐，都有些身子不适……”
宫娥快言快语，还未说完，就被荣贵妃斜了一眼，她立时闭了嘴，小心翼翼看向一旁的嬷嬷。
嬷嬷十分肃然的模样，听得殿内没有一丝动静，才缓缓抬头：“昨日，辰王殿下在觉庐，邀请四位姑娘食炙乳羊。”
“噢？有这等事？”
“其中，便有沈筠曦与成灵灵二位姑娘。”
荣贵妃手微微撑住脸颊，娇憨之态仿若未出阁的少女：“嬷嬷觉得，哪位贵女更好？”
嬷嬷脸上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奴婢觉得那沈家女，身份显贵，才能不俗，容貌妍丽，与辰王殿下正正相配。”
“可是，端午过后，皇上属意许宏河入内阁。”
“娘娘，恰是如此，才能配得上辰王妃的位置，不是吗？”嬷嬷脸色不变，继续道，“至于成家女，家世太低。”
荣贵妃认真思索片刻，旋即点头：“嬷嬷所言甚是。”
宫娥跟着嬷嬷出了偏殿，方小声问：“嬷嬷，既然那沈筠曦如此好，怎的您要进言，让娘娘替她同辰王做主？这样好的女郎，不是该留给咱们怀王吗？”
嬷嬷冷笑一声：“凡是不可看表象。圣上最不喜欢的便是二位王爷拉帮结派，娘娘一向叮嘱怀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万不可生出二心。女子无关家世，只要性情柔和，才德显著便是最佳。”
“那，许芸柔和成灵灵，娘娘对谁更有意啊？”
嬷嬷伸手在宫娥的头上按了按，摇摇头，并没有再说。
忠原侯府内，翠竹兴奋得脸都红了：“姑娘，真没想到，原来姑娘从前是在藏拙，这两日一鸣惊人。您在书院内不知道，可奴婢在外面，听得那些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真是高兴坏了。”
“只有夸赞的么？”
沈筠曦并不担心穿帮，她不住在西院，十二岁之后那边对她的事情，就并不是了如指掌的了。而母亲长年累月的不清醒，又哪里知道她的技艺学得怎么样了呢？
至于翠竹和拂柳两个，自幼跟着她一起长大的，虽说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但那些要强的日子，她勤勉不怠，夜夜不懈的练习，她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翠竹还好，她一向大大咧咧，性子并不细腻，也不会知道她的区别。至于拂柳……这也是为什么重生以来，她总是让拂柳处理外头的事情，而近身伺候的，多半是翠竹。
不过，即便拂柳心有疑虑，依着她的心性，也绝不可能将此事宣之于口。
“倒……倒也不是只有夸赞，不过那些贬低您的人，都是嫉妒您呢，姑娘也不必在意。”
沈筠曦由着她胡说，瞧着后面小丫头递送过来的茶饮，不由得多打量几眼：“小花？”
“奴婢在。”
七八岁的小丫头，还稚嫩得很，小心翼翼的捧著茶端上来。
“笨手笨脚的，去吧！”翠竹嘟囔一声，又同沈筠曦解释，“这两天姑娘不在，拂柳又要忙院子里的事儿，又要忙府内的事情，倒是不得闲。旁的丫鬟，奴婢不放心，有些活便让李小花来做，她太蠢笨了，做得不好，回头奴婢罚她。”
沈筠曦心内好笑，端著茶杯来饮，茶香适宜，看样子是翠竹细心教过的：“怎么，不嫌弃她姓李，也不嫌弃她是李留的妹妹了？”
自李家被赶走之后，李留虽依旧未得重用，但李小花明显是被翠竹接纳了，往常跟防贼一样，现如今倒是离不得那小丫头。
“姑娘，您笑话奴婢。”
沈筠曦放下茶杯：“忠心之人留着也无妨，我身边缺人，多个可信的，你也轻省点。”
“她才不可信，奴婢必会时刻防著。”
沈筠曦并不多说，忙累两天，她也着实不太舒坦，洗浴过后打算睡了，才想起旁的事情：“对了，明儿我是不是约了要出门？”
“是，您与女院的琴夫子约好了，去书院附近的琴室。”
沈筠曦点点头，侧头看向屋内摆着的那把琴。前世这把琴后来怎么样了呢？前世的韵音后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