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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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曦凶狠的瞪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许宏河,当初是你求着入赘的,你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许宏河面上露出诧异:“你胡说什么了?沈筠曦,到底是谁这么对她了?她是顽疾,太医早就说了,她好不了了,从前我替她请的大夫,虽然不能让她好起来,但好歹能活下来。至于乔大夫,是你自己请过来的,也是你赶走的!你瞧瞧你娘,看着是好转,实际上,只会消耗她!”
他声音缓而沉,竟像是附在她耳边一般。
“是你害了她。”
“胡说,分明是你!”
沈筠曦整个人都暴怒了,她喘著粗气,她心里知道,不是这样,明明是许宏河要害母亲。
可是,她环顾四周,看向所有人,正院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呆愣著看着她,眼神里不例外,全都是怀疑。
她们也觉得,是她害了母亲?
沈筠曦求助的看着苗嬷嬷,苗嬷嬷是知道的啊?
“小小姐,不然,先请大夫给夫人看看?”苗嬷嬷心急如焚,只小心翼翼的提议。
她也不信她?
沈筠曦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姐姐,听说娘又不好了?”
门外传来的,是沈筠宁的声音。
许宏河目光沉沉:“好了,你别胡闹了,你娘是我的夫人,我自会好好照顾她。胡大夫是用惯的大夫,叫他来给你娘瞧着,绝对不会有错。”
沈筠曦不肯让步,倔强的盯着许宏河。
许宏河也不在意,转身看向沈筠宁:“筠宁,你劝劝你姐姐,她已经将你娘害成这样,总不能一错再错吧。”
“若非是她一意孤行要将大夫赶走,若非是她非要给你娘断了药。”
“筠宁,你与你姐姐关系好,你好生劝著。到底都是孩子,硬撑着装大人,也是无用。”
他的声音如魔音灌耳,沈筠曦招架不住,她握紧拳头,大喊一声!
“别让胡大夫靠近。”
她站在那儿,加深了语气:“我说,不要让胡大夫进院子,你们听到了没有?这是我家,是沈家,你给我滚出去,不用你假惺惺!”
许宏河半点不见怒色,只冷冷看着:“又使小性子了,你这性子随了你娘。筠宁,你快去劝劝你姐姐,总不能看着你娘出事,都不管不问吧?”
沈筠曦双目越来越红,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姐姐。”
小小的手,拉住沈筠曦的衣袖,他还没长个儿,只到沈筠曦胸口处,他昂着头:“姐姐,娘……不好了?”
沈筠曦眼眶全红,连低头都不敢,若是低头,她伪装的坚强,都会功亏一篑。
沈筠宁挺了挺胸,走到许宏河面前说:“你回西院去吧。”
“什么?”
许宏河惊讶的看他。
“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里是侯府,是沈家,我若没让你过来,你不必过来。”
他只有九岁,还没变声,稚气的声音与那冷冰冰的言语不大相配。
但他挡在沈筠曦前面,坚定的看着许宏河。
“来人,将这里全都围起来,没有我姐姐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人进来,尤其是……西院的人。”
沈筠宁不再看许宏河,安排得井井有条。
许宏河脸色铁青,甩了袖子,转身就走。
倒是苗嬷嬷有些不放心,小心问:“小侯爷,这……”
“你去照料母亲吧,养神益气的药,瞧着喂一点,旁的,且先别喂了。”
沈筠宁走到沈筠曦面前,“姐姐,你去给娘寻大夫好不好?”
沈筠曦坐下来,与弟弟站着一般高:“你信我?”
“你是我姐姐,我不信你,难道信他们?”
沈筠曦的目光恢复了平静,她用力点头:“好,我去寻大夫,宁儿,你一定要保护好娘,我会尽快回来。”
她奔跑出去,带着翠竹上了马车。
“去宫里。”
翠竹吓了一跳:“姑娘,未曾递牌子,怎么入宫?”
何况只有诰命与有身份的女子方能递牌子入宫,小姐虽是侯府千金,却也不能如此冒失。
“去了再想法子。”
沈筠曦斩钉截铁,“我不能信外面的大夫,我要去寻太后。”
母亲说,端午宫宴,让她去见太后。她等不了那样久,她现下就要去求助太后。
前世她入东宫后见过太后,太后待她慈和,与她说,她的生母,曾在宫内住过一阵子。
太后会帮她的,一定会。
“砰”
马车用力一震,得亏翠竹机灵,及时撑住了沈筠曦,只沈筠曦的手还是撞在车壁,前臂擦伤一大片。
沈筠曦顾不得疼痛,拉开车帘,外面的雨飘洒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连忙解释:“大小姐,许是跑太快,又下了雨,车轱辘……断了。”
走不了了。
沈筠曦烦躁的推开要给她擦药的翠竹:“不必上药,我无事。”
翠竹知道姑娘心中烦闷,连忙扶着她:“姑娘,车夫已经去叫车了,您稍安勿躁。”
今儿白日还没雨,这会儿雨淅淅沥沥下起来,似乎有变大的趋势。
沈筠曦看看天色,心急如焚,难道老天,也要帮助许宏河那个渣男?
她来不及多想,推开车门跳下去:“我自己去。”
“姑娘,这儿离皇城不近,姑娘,雨下得太大了啊……”
沈筠曦不想去管那么多,她淋著雨,拎着裙子往前跑。雨势渐大,路上没什么人与车,偶有一两个穿着蓑衣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沈筠曦。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入宫见太后,见了太后,母亲就有救了。
只是可能这几日太累了,她眼睛有些花,前路有些看不清楚。
雨太大了,睁眼都是迷茫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绊,沈筠曦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她奋力抬起头,想要挣扎起身。
面前,是一双干净如冷玉的手。
他撑著一把油纸伞,并不能遮挡多少风雨,可是却让她的视线清明了许多。
“九叔?”
楚舒玄冷著脸,伸手将她拉起来。
她站不稳,如泥团一般的身体,整个人往他身上砸过去。
靖王喜洁,不喜与人太过亲密,不论男女。
她迷迷糊糊,还在想着外面流传的这句话。
但楚舒玄并未有半丝异样,将她揽入怀中:“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