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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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于我夏国有大功,别说区区一礼,就是封个爵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凌月仔细打量了陈泓一眼,见其虽穿着破旧的宫人衣衫,眉眼之间却自有一股卓然不同的尊贵气息。
又是个有勇有谋的,只要好好调,教一番,假以时日必定能担大任。
陈泓显然没想到凌月能说出这番话来,眸中有些不敢置信。
但他并没有失态,只再次跪下,一字一顿道:“承蒙公主赏识,奴才感激不尽。”
凌月对他不卑不亢的应答很是满意,微微颔首道:“好。”
待玉痕把陈泓带下去后,本该就寝的凌月却睡意全无。
想着父皇临终前强撑着身子写下这份遗诏的场景,终究还是忍不住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玉痕把陈泓安顿好回到勤政殿时,就见凌月神色悲戚,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在凌月身边侍奉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哭,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几乎是从殿门口冲过来的,“公主,可是出什么大事了,您别吓奴婢。”
凌月身边最信任的就是玉痕,之后也少不得要有重要的事吩咐她去做,自然不需要隐瞒什么,只抬眸瞅了瞅桌子上的信,“你自己看吧。”
玉痕陪凌月去了那么多年上书房,自然也是认字的,待看清信上的字,整个人都傻了眼。她腿脚一软就往地上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呢喃着:“皇上……皇上正当盛年……这么突然就驾崩了……”
皇后娘娘常年缠绵病榻,若是骤然得知这样的噩耗,哪里还能撑得下去!
“父皇驾崩的事,除了你我,不允许再有第三人知晓。”
这会儿功夫,凌月脸上的泪痕已经擦的干干净净,只怅然道:“玉痕,我身边只有你了。”
“奴婢会一直陪着公主的,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玉痕心里虽然悲痛万分,却也明白眼下远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正想着让凌月吩咐自己做些什么,却见凌月抬手将面前的信纸扔进了火盆。
“公主万万不可!”
玉痕大喊一声,也顾不得信的一角已经烧着,忙扑着去抢了出来。
这是先皇留下的继位诏书,直接关系着公主日后的皇位承袭是否名正言顺。
玉痕抢的太急,连手被烧了个水泡都不觉得疼,只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上烧了一个角的信纸,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却听凌月淡淡道:“不必留着,本公主从未想过登基为帝。”
虽然前朝也有女子登基为帝的先例,到她这里并不算开天辟地第一遭。
但弟弟旻儿既是受过册封的太子,便是夏朝名正言顺的储君,她会在幼弟成年前临朝主政,却绝不会对皇位有半分痴恋。
“无论公主想不想,先皇遗诏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玉痕也是有几分性子的,眼见主子的心意并非三言两语可以更改,索性把残存的信纸叠好收在自己袖子里。
一字一顿道:“公主只当遗诏已经烧了,来日若非到生死存亡之计,奴婢绝不会把它拿出来,若公主一意孤行,奴婢只能去凤栖宫求皇后娘娘做主了。”
玉痕为人通透,又一心一意为凌月着想,深知却而不受是一回事,却绝不能无凭无据。
否则来日万一受奸人挑拨引得姐弟之间生了嫌隙,却是得不偿失,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凌月埋下这个祸根。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凌月自然明白,沉吟不语算是默认了玉痕的做法,玉痕这才松了口气,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奴婢以下犯上,请公主责罚。”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
凌月冷着脸把玉痕从地上拉了起来,神色凝重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跟死神搏命,绝不许有任何闪失。”
“奴婢知道。”
玉痕用力点了点头,很快言归正传道:“公主,宫里眼线众人,只怕不必到明天早上,陈泓夜闯勤政殿的消息就要传遍了,您这样把他留在身边,岂不是更让旁人起疑?”
“连你都这么想,其他人想必也会这么想。”
眼下这个时候,凌月做任何事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怎么会连这样明显的漏洞都没考虑到?
只似笑非笑道:“本公主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北境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父皇连破敌军攻势,用不了多久,我王师大军就会大捷还朝。”
消息是死的,人是活的,左右又没有旁人知晓,想要怎么来用,还不是她说了算?
乍然听了这话,玉痕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只顺着凌月的思路道:“所以公主心情大好,厚赏了陈泓?”
“北境大捷这么好的消息,难道不值得厚赏么?”
凌月坚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御案前那张城防图上,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但那勉强浮起的笑意也是冰冷彻骨的,“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更需要派一位得力干将来负责运送棉衣,不是么?”
余澈是决计不能留了,可若骤然罢免了他的职位,或是直接让他死于非命,必定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如今这京中除了余澈,少不得还有北狄或南楚的探子,虽然北狄和南楚的皇帝都是狂妄自大之辈,但为了瓜分掉中原这块肥肉,暂时联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地打破这个局面,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将计就计。
总之,暂时把人支走,再盯着他顺藤摸瓜,一定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公主说的是。”
心里的担忧没了,玉痕彻底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追问道:“公主说有要紧事要交给奴婢去做,是什么?”
她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只恨不得变出个三头六臂来帮凌月把肩上的担子分一分。
“交给你做的,自然是最要紧的。”
凌月眸光微闪,在玉痕耳边耳语了几句,正色道:“怎么样,可是能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