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君子万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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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扶渊躬身，举止从容有度，不见半分的紧张失态。

史之明见他这般，挂在脸上的笑愈发阴冷嫉恨：“这是出了什么事，太师偏点了你去说话呢？”

原是为了这个，扶渊心底冷笑一声，但还是从容解释道：“回大人话，方才门前的歹人是子川撞见，又是子川命岑家家仆请进来的。想来老太师是因为这个，才叫晚辈进去说话的。”

“果真如此？”史之明仍是狐疑。

“大人，”扶渊走进一步，声音也低了些，“子川想着，赵家是京城来的贵人，太子也看重，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太师府欠您一个人情？子川听闻老太师极看重这两个孙女，怎肯随便嫁了。您现在帮着老太师，也算是悬崖勒马了。”

扶渊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史之明听懂了，却更生气：“自作主张！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量一下？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你得罪了岑家，在江城也别想混了！”

“这……”扶渊这才一副怕了的样子，委屈道，“可那时……那女人闹得厉害，子川并未多想，就……”

“行了！”史之明喝住他，“你记住，既然选了赵家，就牢牢抱住这棵大树！日后岑家问起，也别说和本官有联系！”

“是，子川知错了……”

“快去罢。”史之明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他去了。

有下人引着他去了后堂，老太师与岑家老爷坐在上位，主婚的老先生坐在次位，赵昭节也穿着喜庆的薄红衫子，立在老太师身后。

岑雁回跪在前头，那女子则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后头，她被堵了嘴，却仍不消停，呜咽个不停。

自始至终，岑雁回就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赵昭节见他进来，面上一喜，才要屈膝行礼，就被扶渊抢了先：“草民钟子川，见过太师、岑大人。”

“快起来，”老太师见了他，面色也和缓了些，“子川，坐到前面来。”

岑老爷略有不解地看了扶渊一眼，这个年轻人的衣冠都不算上乘，可贵在通身的文华气度——能入赵太师的青眼，应该不是普通人。

“这是老夫机缘巧合下结识的一个小辈，家里是盐商。”老太师向岑老爷解释了一句，“不足为外人道的。”

“是，小侄明白。”岑老爷陪着笑脸，心里也不免惊讶：这样的人居然是盐商之子，未免可惜。

“子川，请你说说方才的事。”老太师对他道。

“是。”扶渊拱手，一五一十地讲方才的事都说了。老太师听罢，面上并无太多变化；赵昭节则是看看岑雁回，又看看那女子，不可置信一般；岑老爷则是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唯岑雁回一人，只是跪在地上，神色平静。

扶渊瞧着，不像是心中有愧的。

“雁回，”老太师又唤底下跪着的孙女婿，“你可有话说？”

“回祖父话，雁回从未做过对不住淑节小姐、有违婚约之事，望祖父、父亲明鉴。”岑雁回叩首。

“子川。”老太师又看向他。

扶渊起身道：“子川斗胆，可也想问岑公子一句。子川素闻公子令誉，深知您不可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可……若无前因，何来今日之事？岑公子若能将前因后果与二位大人说清，误会便可尽消了。”

这话在理，可岑雁回听后，面上却露出了深深的犹豫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

【作者题外话】：夏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