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昨晚是你一直守在我床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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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然，谢谢你。”夏七月转头感激地看向赵馨然。
“说的什么傻话？”
赵馨然嗔怪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病了我帮你，那不是应该的吗？”
这句话，再一次激起了夏七月心里的愧疚。
想起手术时，赵馨然为了她半跪在顾休言身边，昨晚又为了她去求顾休言……
到了今时今日，她还能这样待她，已经算得上以德报怨了。
“馨然，你不怪我吗？”
“什么？”
“……我答应顾休言做他的情人。”
说到这里，夏七月满脸灰败，刚刚病中醒来的一点精气神瞬间又萎靡下去。
“七月。”赵馨然握住她的手，“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
“……”
“你也是被逼无奈，是休言非要让你这么做的，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爱上休言，就注定要承受这些。”
赵馨然说着，眼里的伤感和痛色已然无法掩饰。
夏七月心中更痛，反手握住赵馨然的手。
“馨然，你放心，这种日子不会太久的，顾休言……最后只会属于你一个人。”
而她，注定只能成为路过顾休言生命里的一粒尘埃。
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馨然却只是苦笑，这话，她听得可不止一次了。
再要相信，不是天真，而是真的蠢了。
夏七月读懂了她的表情，愈发愧疚。
但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一段对话不欢而散。
赵馨然站起身，“七月，早餐吃点清淡的，喝点粥好不好？”
“好。”
“那我现在就去厨房做给你喝。”
赵馨然转身出去。
“馨然！”心中有个疑问，夏七月还是没能忍住叫住了她。
赵馨然回头。
“昨晚……是你一直守在我床边吗？”
“啊，也没有，我中间去休息了好几次。”
“那……还有别人吗？”夏七月试探性地问。
“哦，可能还有佣人吧，有时候会给你换一下你身上的冰敷。”
夏七月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却没能逃过赵馨然的眼睛。
“那……辛苦你们了。”
“七月，你再这么客气我要生气了！”
赵馨然嗔怪地瞪夏七月一眼，“我去厨房给你熬粥，你等着我！”
说着，转身出去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夏七月心里空了一大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是顾休言，还是冒着被赵馨然察觉心思的风险问出了口。
现在看来……真的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顾休言对她，哪里还有半点情意，他恨不得她死，又怎么可能会在她病中守在她身边，在梦里对她说出那句话呢？
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而对赵馨然，她这辈子欠她的，怕是怎样都还不清了。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应该再继续留在顾家，留在顾休言身边。
况且继续待下去，胃癌迟早被发现，肚子越来越大也只会越来越藏不住。
到时候顾休言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还能怎么办？
本来按兵不动计划的逃跑，都随着身体里植入了这枚定位芯片，变得再无可能。
十来分钟后，管家带着一群佣人，亲自端着热腾腾的粥进来了。
“夏小姐，您终于醒了。”
管家将粥放在床桌上，看得出来，见到夏七月清醒，是由衷的高兴。
夏七月还是第一次见管家这么真心实意地对自己笑。
“夏小姐，您不知道昨晚您可把我们都快吓死了，幸好您没事。”
夏七月皱眉。
从前因为顾休言和她那层隐秘的关系，管家对她的确有所忌惮，但也从未有过这般好脸色，更不可能如此点头哈腰。
而且其他佣人见着她都跟乌鸡似的，总觉得她是小三贱货，勾引了顾休言，哪里像现在这样，束手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她昨晚真的差点死掉，吓到他们了？
“啊，夏小姐，您胃不好，粥要趁热喝，您赶紧喝吧！”
管家说着，径直上前来，弓着腰将勺子送到夏七月手里。
夏七月受宠若惊，愣在那里。
见她不动，管家又笑容满面百般殷勤道。
“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或者手上没什么力气，我们可以给您喂……”
然后又要从夏七月手里去接勺子。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夏七月急忙拒绝。
管家热情得简直就像是吃错了药。
而且她这样身份出身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伺候，要真要佣人喂饭吃，简直就是夭寿了。
站在一堆佣人里的贝娜看到此情此景，拳头握得手指都要捏碎了。
夏七月瞟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是皮蛋瘦肉粥。
“夏小姐，这粥是我一大早吩咐厨房做的，少夫人那边说，山药糯米粥更好，她现在正在熬，让您先喝这个垫垫胃。”
“咳咳……”
一听赵馨然还在忙活，夏七月一口粥咽在嘴里差点没吞的下去。
管家连忙递过来手帕和纸巾。
“夏小姐您慢点喝。”
“管家，让馨然不用这么忙了，我吃这皮蛋瘦肉粥就好。咳咳……”
她一口气上不来，咳得脸又变得通红。
正在这时，门从外面被推开。
众人转头望去，顾休言站在门边，一身家居服依然显得长身玉立。
“先生……”
“先生，您怎么来了？您昨晚……”
管家话未说完——
“我来看看，有人还活着没有。”
顾休言长腿迈开，径直朝着夏七月走过来。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苍白的脸色因为咳嗽而显得涨红，让他想起昨晚持续高烧时，她整个人烧得也是这般通红。
见顾休言皱了眉头，管家连忙解释。
“夏小姐高烧已经退了，这是刚才喝粥不小心呛到了，所以……”
“连粥都喝不好，夏七月，你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老天开眼了。”
这嘲讽的语气，真是再恶意不过。
夏七月觉得好笑，自己方才竟真有一瞬间，觉得昨晚守在身边的人会是他……
这样一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她死的男人，就算不让她死也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的男人，她竟然还有抱有过那样的幻想。
哪怕只是一瞬间，她都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