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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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眼里的光亮一闪一闪，比天上的星星还闪耀。
她抬起手来，伸向沈恪的脖颈。
如玉般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轻轻擦过他喉间的肌肤，就像滚烫的岩浆遇到了一丝凉意。
沈恪没能忍住，喉结微微一滚。
费芷昔轻笑，摸着他微动的喉咙，“这叫不感兴趣？”
说着，手上更加肆无忌惮，从脖颈喉咙一路向下而去。
沈恪的心脏跳得仿佛要蹦出心腔，在女人的手到达胸膛之前，伸出空出来的一只手，将她的狠狠按住。
“你到底是来送汤还是来勾引我的？”
他问得直白，费大小姐哪怕还要一点千金大小姐的脸面，脸上也会挂不住的。
可她却只是摊摊手，一脸无辜。
“是送汤啊，送完汤当然就是要勾引你。”
“你……”
她这副理所当然说着流氓话耍着无赖的模样，哪儿有半点人前费家大小姐的冷傲体面。
沈恪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你这个样子，难道是学了你弟弟的？”不是说流氓话做流氓事，就是出口就要买下这家酒店，离谱！
“错了，是我弟弟学了我的才对。”
费芷昔答得没有半点惭愧之意。
沈恪已经放弃挣扎了，放开她的手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费芷昔跟在身后喊。
“喂，我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是。”
沈恪答得毫不犹豫，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茶几上。
费芷昔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喜笑颜开，双手撑着膝盖侧着头去看他。
“这么说来，你想象了我很多次？”
沈恪去取下保温桶盖子的手顿住，被戳穿了心事一般，脸色僵住。
“哎呀，看来我猜对了！”
费芷昔笑得更开心，一脸得意的样子眼睛像是盛满了星星。
比起两年多前那个被费氏压到不苟言笑，凡是出现必定是雷厉风行女强人形象的费家大小姐，现在的费芷昔，就像一匹终于脱了缰的小野马，瞬间回归了本性。
沈恪看着她眼睛里的星星，有些移不开眼睛。
这些年，他是想象了她很多次。
在那次一.夜.情事件发生前，他就莫名其妙地梦到过她好几回。
甚至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一夜荒唐，都早已在梦里出现过。
所以，当她喝醉后抱着他不肯撒手，开始疯狂亲吻他，并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一向自恃自控力极强的他，挣扎显得那样无力。
事后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不可一世的费家大小姐，又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情所羁绊。
但于他来说，怎样都是一种伤害。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可即便离开了海城，离开了这座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远在欧洲流浪的他，却也时常会想起她。
浪漫的巴黎，看到穿着时尚背影高挑又干净利落的女人，他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她。
阴雨的伦敦，美丽的女人路过街头乞丐身边，弯腰放下几张钱币，他也总是会想到她。
还有粗犷的罗马，艳丽的女人穿着狂野在舞台上大胆斗兽跳舞，明明与她南辕北辙，他却依然想到的是她。
终于在苏黎世附近一个小镇的秋天里，他见到了真正的她。
在偌大的世界另一端，他们隔着两年多的时间罅隙，再一次重逢。
和三年前如出一辙的故事开端，在她开口说出狠话之前，他先一步逃走。
回到了海城，回到了这座他们一起成长生活的城市。
……
太多太多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在孤单寂寞的时间长河里，他一面舔.舐伤口，却又一面无法忘怀，一面期待与她再次相遇，一面惊慌失措地逃离。
“沈恪，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好看吗？”沙发上，费芷昔盯着身边男人一脸痴迷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恪一愣，如梦初醒，连忙将脸转过去。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就是现在啊！”
费芷昔笑嘻嘻地，伸手去掐他的脸。
“每次被我戳穿的时候，你总是惊慌不已，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啧啧，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可爱啊？”
沈恪被她说得脸上一热，加上她这突如其来又有些无理取闹的举动，弄得他颇有些手足无措。
“费芷昔，你……”
“你看，你又脸红了！”
“……”
“从前我就发现你爱脸红，每次我在你身边出现超过一分钟，连续看你超过十秒钟，你必定就会脸红紧张，对不对？”
“没有。”
沈恪一把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揪下来。
从前他一直以为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没想到，哪怕她从未正眼瞧过他，想要想起来的时候，却是什么都不会落下。
“哎，你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很好看，我也喜欢。”
所以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
而“喜欢”这两个字就这么轻易地从她嘴里说出口的一瞬间，沈恪实在要被她逼疯了。
“费大小姐，你对男人都这样吗？”
“怎样？”
“……”沈恪盯着她满脸无辜的样子，咬牙切齿，“动不动就夸男人好看，动不动就说喜欢。”
“我说，我只对你这样。”
“是吗？”
“你不信？”费芷昔歪着头，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拖到自己跟前。
两人面对着面，呼吸相闻，相互之间的眼睛里都是各自的影像。
沈恪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在她眼中看到自己。
他听见她说。
“你不信，我以后可以证明给你看，这些好听的话，都只说给你听，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诱哄，和先前说一不二的架势全然不同。
沈恪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险些就要沦落到直接点头答应。
好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
一把甩开她的手，愈发烦躁，起身坐得离她远远的。
她在沙发这头，他在沙发那头。
“以后不要对男人说这种话，也不要对男人做这种事，很危险。”
因为他们会当真，譬如他。
“只对你做有什么危险的？”她好似已经全然把他纳入安全范围。
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会当真。
他微微低着头，斟酌着措辞。
“你是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告白的事情应该留给男人，证明承诺的事情也应该留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