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第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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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夏七月双眼血红，什么话够狠捡什么说。
她多么希望，自己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希望自己对顾休言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可是……她骗得了赵馨然，却骗不了自己。
赵馨然像是真的相信了，瞳眸深深地望着夏七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些发苦，有些无奈。
是对她彻底失望了吧？
夏七月心如刀绞，正以为赵馨然会决然转头离去的时候。
“可是七月，我爱他，就算是死，我也做不到停止爱他……”一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夏七月一脸震惊，然后看到赵馨然说完这句话便直直站在那里，麻木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下面一群男人搬着新的楼梯爬上了二楼，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馨然！你站着做什么，快跑啊！”夏七月惊得大喊。
但赵馨然只是麻木地看着，根本没有打算逃走。
很快，另外几个蒙面男人便将她反手缚住，推着她到了夏七月面前。
夏七月疑惑又心惊，对着她大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跑！？”
赵馨然掀起眼皮，勾起一抹嘲讽又无奈的笑，“你肚子里有了休言的孩子，我更加不能不管你，要不然，休言要怪我了。”
夏七月怎样也没想到，赵馨然竟然会偏执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一番狠话非但没有让她逃走，反倒是让她走向了另一种极端。
“呵呵……”蒙面男人猥琐地笑着，“可是姐妹情深啊，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脖颈上一痛，夏七月眼前一黑，最后一眼看到赵馨然也被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处理了一天的工作，顾休言坐在书房里，依然感受到了萧瑟的秋意，竟是觉得有些冷。
拨了内线叫管家差人送件衣服进来。
等了半天，门才被扣响。
“进来。”他头也没抬。
“先生，您要的衣服。”是个女佣人。
“嗯。”随口应了一声后，便继续盯着手里的文件。
没有留意到，女佣人拿着衣服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好。
过了半晌，她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去……
顾休言这份文件刚签上一个字，身上一件衣服便披了上来，一只女人的手落入眼底。
眸色瞬间凌厉。
“谁让你这么没规矩的！？”
他抬起头，贝娜惊慌失措的脸映入眼帘。
和记忆里某个角落再次重叠。
明知道不是她，他却还是止不住地一阵恍惚。
“对不起，先生……我，我不知道不可以这样做……”贝娜委屈地低头，管家没有告诉她，不可以碰触顾休言的身体。
顾休言一把推开她，冷了脸色，刚要开口把人赶出去，身上那件黑色带着暗纹的衣服落入眼帘。
这是夏七月六年前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平平无奇，当时他却视若至宝。
已经六年过去，衣服已经开始发旧，他却依然仿佛可以从上面闻到她的气息，脑海里瞬间浮现起她将衣服送到他眼前时的眉飞色舞。
“休言，这是我用打工的钱攒起来买的，送给你！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但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件，你喜欢吗？”
他喜欢吗？不，他不能喜欢，因为这种喜欢是错的！是一种罪过！
瞳孔微微一缩，怒气再次涌起。
“这件衣服你从哪里找来的！”他说着，将衣服从身上抽走，一把扔出去。
贝娜吓了一跳，眼泪如珍珠般瞬间落下来。
管家在外面听到了动静，赶紧冲进来。
一眼看到被扔在了门口地上的衣服，不由得大惊失色。
“先生，你先别生气，我这就处理。”
他转头训斥贝娜。
“贝娜，叫你给先生拿一件衣服，你怎么做事的？”
这个小祖宗，每次做事必然会踩到雷点，这件衣服收在先生衣柜的最底层，他刚才给了钥匙给贝娜去找衣服，没想到她能翻到最下面去。
“我，我是看这件衣服被一个小盒子收起来，挺精致的，想着必定是先生很喜欢的衣服才会被收的这么好，所以……所以才拿了过来给先生穿。”
管家差点被气晕过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睁睁看着顾休言脸色逐渐由怒气转成了阴沉，他连忙把贝娜拉起来往外推走。
“你走走走，什么事都干不好！罚你去客厅擦地十遍，不擦完今天不准休息！”
转过头来，堆起满脸的笑。
“先生，您别生气了，贝娜刚来，又比较笨，学规矩学得慢，我会好好调.教的。”
“滚出去。”
“那这件衣服……”管家的目光落在被扔在地上的黑色外套。
虽然已经年代久远，衣服品质和档次在顾休言的衣柜里简直就是垃圾一般的存在，但保存的十分好，衣色依然十分新，而且看得出来很少拿出来穿。
“需要我拿去扔掉吗？”管家试探性地问，这种衣服，实在没有必要再留在先生的衣柜里，就像那个女人实在没有必要再出现在顾家。
他说着，已经弯腰将衣服捡起来，忽然却听到顾休言的声音。
“不用了。”
“……”
“去锁起来，永远不要让它再出现在我面前。”
既然不想让它再出现在面前，扔了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还非要锁起来呢？
管家费解，却又不得不照办。
“是。”
“管家，你最近忙不过来吗？”连找件衣服这种差事的都能出错。
顾休言继续低头去看文件，随意问了一句。
管家轻轻一颤，连忙躬身。
“对不起先生，我是办事不力了，但确实……往年都是馨然小姐和我一起操持整个顾家，她不在这些天，我的确有些力不从心，至于衣服的事情……您应该知道的，您的衣物保管和料理一直都是馨然小姐亲力亲为，还有顾家许多的日常事物，也都是馨然小姐……”
顾休言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需要找个人来帮你吗？”
“先生，我在顾家这么多年，恕我直言，操持顾家，没有比馨然小姐更好的了。”
一阵沉默。
“你出去吧。”
“是。”
管家出去了，顾休言站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插兜，看着窗外的萧瑟秋意。
不可否认，这几年，赵馨然的确是合格的顾家少夫人，对内贤良淑德，对外有理有度，就连一向挑剔的父亲顾安华，都对她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