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不知进退,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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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Lucy的管家再次战战兢兢时，费一凡又开了口，比之方才语气更冷，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句。
“但本少爷更讨厌的是，不知进退，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眼睛看着夏七月，这话说的是谁再明白不过。
可管家却是不敢去动夏七月，不知怎地，他总感觉这个女人在费少这里是和Lucy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就在他怔愣不知所措时，沙发上的夏七月终于动了，脊背轻颤。
她在笑，自嘲地笑。
笑自己的天真，更笑自己的可笑。
过去那些莫名其妙对费一凡产生的依赖和信任，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好笑又自作多情。
又或许，这些一直都是她的幻觉罢了，在他那里，他甚至比厌恶Lucy更厌恶她。
有一点他说的一点没错，她就是太过天真，无论是对顾休言，还是对他。
而她，竟然真的幻想一个变态又疯狂的富家公子哥，会对她有所不同。
手指慢慢蜷缩，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那双晦暗幽深又魅惑的眼。
“你笑什么？”男人微微眯起眼，威胁意味浓烈。
夏七月却笑得更深，“笑自己天真啊，这么不知进退不识好歹，还敢出来惹费少生气。可是既然如此，费少刚才又何必救我？直接让我被人掐死不是更好，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你现在，是在怪起本少爷不该救你了？”
“是，如果费少把我救回来只是想那我当泄愤工具，那不如让我死在外面好了。”
“你……”
“少爷……”管家刚一开口。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站在一旁早已怕得要死的所有人如蒙大赦般赶紧，弓着身快速退了出去，谁都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承受费一凡的怒火。
管家担忧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地退了出去。
室内再次变得安静。
默了片刻，夏七月终于也平静下来，她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微微垂着眸子，脸上一片疏离的清冷。
“这些日子谢谢费少的照顾了，不论费少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我都应该说声谢谢。但如果费少实在看不惯我，或者觉得我很碍眼，那我还是离开比较合适。”
说着，不再看费一凡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走。
她的房间在三楼，是之前费一凡特意劈出来给她的，房间里挂满了各色好看的衣服，所有装潢和布置都彷如公主房一般。
从小到大，还没人拿她当过公主，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让她对费一凡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这个幻想就像一个粉色泡泡一般，在之后他的每一次出现，每每解救她于危难之中时，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让她留恋沉迷。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觉得他们是朋友了，而且还是她最值得信赖依靠的朋友。
呵，但现在看来，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在他眼里，她大概也就是个与其他玩具稍有些不同的玩具，他得到了，安放在屋子里，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是他的了。
正因为如此，他不知不觉将她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将她圈禁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其他人都休想染指。
他所有的施舍、怜悯与保护，都只是出于对自己所有物的一种占有欲，仅此而已。
换成Lucy遭遇她所遭受的一切，他也一样会挺身而出。
因为本质上，她与Lucy是一样的，都只是被他纳入羽翼，得到了他占有欲的所有物。
而那些在她看来价值千金无比感动的付出，其实对他来说，是那样地微不足道不足挂齿。
一个公主房间，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放她去咖啡厅驻唱工作，不过是他一时的大发慈悲；
把她从白沙岛带回来，咖啡厅的洗手间里救她，甚至于这次将她从顾休言手下救走，或许，她充当的或许都只是他报复顾休言的一件工具而已……
想通这许多，缓缓下沉的心终于沉落到了最谷底，就像晦暗人生里好不容易遇到的最亮的一盏灯，就这么熄灭掉了。
夏七月走进房间，想要收拾一点东西，却发现几乎没有什么是她自己的，除了她身上这条红裙，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费一凡命人送进来的，她那点寒酸的衣物和财产，早已被他当成垃圾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这种一无所有，孑然一身的感觉，越发让心里空荡荡的。
房间门从外面被打开，费一凡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眼里是一片压抑隐忍的怒气。
“你真的要走？”
“是。”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已经到了这步，她再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欠本少爷的东西呢，什么时候还？”
夏七月脑子里一轰，转头去看他。
费一凡轻轻嗤笑一声，满脸的嘲讽。
“你该不会全都忘了吧？钱，你欠了几十万吧，利滚利到现在，少说应该也得百万了。”
“百万？”夏七月有点慌了，“费少，上次在周村你应该花费的是三十万，就算按照银行利息，这才过了一两个月，怎么会有百万？”
“本少爷说有百万就有百万！”费一凡冷哼一声，“高利贷你没听过吗？”
“……”
“除了钱，还有人情，本少爷救过你多少次，你自己数数。就在刚刚回来前，你还信誓旦旦说要还我呢，这才一个多小时，不会就忘了吧？”
夏七月轻轻咬了唇，她的确说过要还，虽然对费一凡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对她来说，的确是救命之恩。
她深吸了口气，“费少，我会继续去咖啡厅驻唱，欠你的钱我会尽我所能还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还得清……”毕竟，她的生命都只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驻唱哪怕她从早唱到晚，怕是也赚不到百万。
“至于人情……”她低了低头，眉目之间笼上一层愧色，“如果费少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得上我，而我也还在，我必定竭尽所能赴汤蹈火。”
“谁要你赴汤蹈火？”费一凡收敛笑意，气场再次变冷，他慢慢站直身体，迈开长腿朝着房间里缓步走进来。
不知为什么，夏七月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不断走近的高大身影，脚下不自觉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