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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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宝儿说的哪里又错了呢，就是她自不量力了。
就像自己捧着一颗真心送到别人面前，却被人无情地拿起刀直接一刀割开……
这感觉比顾休言从前误会这一切时还要让她疼上千倍万倍……
她终于明白，没有什么比满腔希望被在乎的人亲手浇灭来的更加痛苦窒息的。
就在她快要到崩溃的边缘时，却忽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宝儿，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哥不会杀你，只会……把你送进监狱。”
“……”
“……”
夏七月愣了一秒，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到了满眼比她更加震惊的顾宝儿。
“哥……”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呵呵，一定是的，你都说原谅我了，怎么会把我送进监狱呢？”
顾休言站起身来，转身想走回主位，手腕被人从后狠狠拉住。
“哥，你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不会的……”
方才冲向夏七月的盛气和嚣张，只存在了不到十秒钟，这一刻顾宝儿眼中剩下的，只有满目的惊惶和不可置信。
“宝儿，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哥从前就是太纵容你了，以至于……”
“哥！”
顾宝儿听不下去了，声音慌乱到撕.裂。
“我说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我认错，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送进监狱，去了那里我这辈子就都毁了啊！
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以后别人会说顾家的千金大小姐是个坐过牢的女人……你让顾家颜面何在，你让我这辈又怎么抬得起头……”
“那你当年怎么就不知道坐牢会毁了人一辈子呢？”
顾休言忽然就怒了，低头望向顾宝儿的眼神里瞬间聚集了汹涌的怒火和痛色。
“你的人生就是人生，七月的就不是了吗？还是这本来就是你的目的，你本来就是想毁掉七月的人生，所以想方设法地毁掉她，最后把她送进监牢？”
顾宝儿瑟缩了一下，忽然想到那件事证据里没有。
“哥，那件事不是我啊，我的的确确是被夏七月捅了一刀，你都看见的呀！不是我毁了她，是她怀恨在心想杀了我。”
夏七月坐在对面手脚冰凉，唇边牵出一抹冷笑，到了现在，顾宝儿别说悔改之意，甚至还在继续颠倒黑白编造谎言。
但她不说话，她倒是想看看顾休言到底还会不会相信她。
明知不该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可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或许心有不甘是人的天性。
顾休言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带着极尽的嘲讽和冷然，不是嘲讽别人，而是自嘲。
“宝儿，哥哥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蠢？还是你觉得到了现在你依然可以将我对你的宠爱当成你为所欲为的刀？”
“哥……你……”
“陈落！”不等顾宝儿说完，顾休言看向一旁待命的陈落。
“是。”
没有问什么，陈落直接转身出去。
顾宝儿一脸紧张地看向门口，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像是快要蹦出来。
没几秒，门口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她眯起眼睛，直到那个影像渐渐清晰——
竟然是……周兰？
不，不会的，周兰不是已经死了吗？瘦猴和瘦狗说亲手将她推到了河里，看着她沉下去的！
她甚至还不放心，叫瘦狗和瘦猴拍了一幅她的尸体照片发给她……她明明见到了一具快要泡发泡烂的女尸……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怎么还会站在这里？
难道是鬼？是冤魂来找她索命来了？
顾宝儿瞳孔紧缩，惊恐到不断后退，手脚因为都被捆绑在椅子上知道整个人连同一起一起摔在了地上。
她狼狈地在地上轻轻颤抖，惊恐到极致。
“不，她怎么还会活着，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顾休言垂着眸子瞧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顾宝儿，“认出来了吗？”
顾宝儿这才像是如梦惊醒，从地上昂起头，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兰，又倔强地摇了摇头。
“不，哥，我不认识她，我一点都不认识她……”
“前几天你才刚刚跟我说过你还记得她，现在就说不认识了？”
“我……”已经神经痛到快要错乱的顾宝儿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顾休言提到过周兰了。
她死命抱着自己的脑袋，神经像是一根又一根地挑动着，随时要炸裂。
周兰已经从暗色的光影里走出来，看到地上如癫如狂的顾宝儿，忍不住冷笑一声。
“宝儿小姐，这就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害死的周兰啊！”
她慢慢走近过来，相比起三年前枯瘦的小女孩，此时的周兰显得有些丰腴，刹那间就让顾宝儿想起了她在照片里看到过的那具泡发泡烂的女尸，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荡过……
“你别过来，别过来！”
顾宝儿不断地后退，眼神里满是惧怕。
如果可以，她宁愿立即逃走，可无奈身体被捆绑在凳子上，根本没办法动弹。
“我不过来怎么叫你好好看看呢？看看我这张被水泡发泡膨胀的脸，你知不知道我在河里喝了多少口水，你知不知道水下有水鬼揪着我的脚一直把我往下扯，可是我脑子里想的却一直是顾小姐你啊……”
“啊，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顾宝儿痛苦地闭上眼睛，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她的手根本没法动弹，耳朵只能被迫接受着周兰阴森恐怖的声音。
“我不说顾小姐怎么会知道呢，我当时在水里就想着，当初顾小姐对我说的多好啊。
只要我作证说那把刀是亲眼看着夏七月偷走的，就能进一步证明她蓄意谋杀的罪名。到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就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回老家安居乐业，我以后就再也不用做佣人了。
我信了，你也做了，我也的确过了三年的好日子，可是我没想到……三年后宝儿小姐为什么还能想起我来，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杀我……
宝儿小姐，难道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我离开后再也没有离开过周山啊，你说的话我一直谨记在心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你不知道我死的有多痛苦，面目有多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