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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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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声的手轻轻颤抖,微微躬身。

“可是费少,夏小姐是无辜的。”

费一凡眸光涌动,面色瞬间凛冽。

“她能和顾休言沾上关系,就不无辜。”他单手置入裤兜,手指握紧,“而且,我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让她逃跑,是她自己错过了,可就不能怪我了。”

余声一时无言,竟不知该如何劝解。

费一凡是从小发自骨子里的冷酷,除了费老爷子和大小姐费芷昔,在他眼里,旁的人或许连个人都算不上,他又怎么会在乎人家无辜不无辜呢?

不,或许还有个人,在费一凡眼里,也算是个人,还是个很重要的人。

“余声,我老早就叫你办的那件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办好?”

他说的事,是找一个人,一个很久很久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费少,时间太久了,都过去快二十年了,而且您提供的线索也太笼统了,就一个女孩,大眼睛,会用枯草来编戒指,而且人家具体几岁您也不知道,这叫我怎么找?”余声表示真的很无奈。

他还记得当年听到他这个“寻人启事”时,差点当场翻白眼,有谁会这么找人的?还不如直接在大街上贴张告示,让符合条件的人一个个都来给他看得了。

“废话少说!”费一凡却是不管,“你不是号称‘海城通’吗?不是号称拥有海城最全面系统的情报网吗?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也好意思?干脆退休去欧洲养老得了,别干了!”

“……”

“再给你三个月时间,要是再找不到,你就打包收拾收拾行李,滚回欧洲找我姐去吧!叫她养你,别来找我了!”

“可是大小姐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说什么?”

“说我要是不能劝导您走上正途,继续让您胡来,就叫我收拾收拾准备一辈子留在顾家,留在您的身边,还说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淦!我姐这嘴,怎么越来越损!真是绝了门子了。”费一凡气得踢了一脚旁边的石柱子,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余声躬着身偷笑。

“你别笑!”费一凡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给我姐打小报告的时候悠着点儿!今天这事儿,你可给她汇报清楚了,最好再添点油加点醋,干脆真说成我把丑八怪给睡了!”

余声没想到费一凡竟然心里门清,连费芷昔交代了他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瞬间再次变得战战兢兢,不敢再有丝毫逾越。

看来外界并不了解这位纨绔大少爷,就连他这个看着他长大的人都并不一定真正了解他。

费氏能再次重整旗鼓,并非偶然。

夏七月浑身是汗,热的,冷的,混在一起,将她从云端抛入地狱,又从地狱拉回云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或许如果嘴里那一条毛巾,她真的已经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待完全清醒时,周围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

费一凡不见了,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不见了,连同那些脱光衣服的男人。

可是,她的衣服也不见了。

而她的身边,凌乱掉满了男人的衣服。

这……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些男人走的时候却不带走衣服?难道他们光着身子出去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身边一阵呜咽声。

“呜……呜呜……”

是纪南初。

他被五花大绑摊在窗台上,捆成一只乌龟一样趴在那里,嘴里还塞着那条抹布。

“南初!”

夏七月连忙起身就要冲过去,可是身体余热犹在,脚下刚一落地仿佛就像卸掉气的气球,一下子瘫倒下去。

她晕乎乎地撑着地面缓了两口气,坚持着挪到了纪南初身边,哆嗦着手要去替他解开绳子。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上包扎上了绷带,而她脖子上的狗链也已经被卸掉。

是费一凡吗?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他既然这样对她,又为什么还要假装好心地为她治伤?

就像上次,羞辱完她又给她药治嗓子,给她莫名其妙讲些大道理,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难道这就是他的乐趣?

此时她满心愤恨,一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就恨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质问他到底还有多少的恶趣味。

绑了她对她用了药,却就这么站在她跟前眼睁睁看着她挣扎,也不做其他的,说出来谁能相信?

她此时体力耗尽,手上又受了伤,绳子解得很慢。

刚解了一半,门外有了响动。

很快门把手就在转动,有人在外面撬门。

夏七月心下一喜,这回总该不是费一凡那个变态了,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吗?

还没想完,门“砰”地一声从外面被踢开了。

“救……”

后面一个字还没喊出口,她踉跄一下摔在了纪南初身上。

“你们在做什么?”

短短几个字,却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夏七月瞬间汗毛直立,脊背僵直。

“我在问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闯进来的男人站在门边,声音冷厉如鬼,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夏七月慢慢回过头去,动作如机械一般僵硬,就像记忆的画面在心里一帧一帧滚过。

当看到顾休言那张满含愤怒与戾气的脸时,记忆刚好停顿在三年前那个清晨。

三年前,她被绑架,纪南初为了救她一起被绑走。

绑匪把他们脱光后,关在同一个房间里。

冬天的夜晚,她冻得几乎要死过去,却依然盼望着顾休言会来救她。

第三天,顾休言果然来了,带了大队人马,也是如眼前这般忽然闯入。

那时的她欣喜若狂,以为终于熬过去了,可是满心委屈也汹涌而来。

可还没等她开口,顾休言也是这般冷厉阴鸷着一张脸,问着如此时一样的问话。

“你们在做什么?”他问,晦暗冷沉的眸子里有如暴风雨过境,却依然倒映出没有穿衣服,和纪南初抱在一起的她。

三年前,是纪南初为了替她取暖,在她冻得昏死过去后抱着她取暖。

三年后,是她为了给纪南初解绑,欣喜于有人来救他们了而摔在纪南初身上。

不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结果,顾休言所看到的结果。

是,他不会相信她,三年前不会,三年后更不会。

顾休言的目光,从夏七月身上逡巡到纪南初身上,就像一把刀,在他们身上来回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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