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你会不会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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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治延追悼会。偌大的追悼大厅内布置着花篮、花圈、挽联;正中悬挂着方治延生前的照片;方治延的遗体置于中央的花床中。宗、方两家的亲戚、朋友、同学、合作伙伴,黑压压的人头在大厅外候着,等待追悼会的开始。人群中,有人小声聊八卦——吊唁者男a:“这方老爷子是真能活,95了才撒手。”吊唁者男b:“他这一撒手,方家也彻底完了,方蔓可守不住方家的产业。”吊唁者男c:“方老爷子不死,还能压着些宗腾,现在,宗腾头上没山了,彻底解放。”a:“宗腾在方家受了那么多年的气,他要不把方家给吞了,都对不起他曾经弯过的腰。”c:“虽然说,方家早就没落了,不过余下的那些家底儿,也够宗腾喝上一壶的。”b:“依我看,宗腾的野心可没那么小。”c:“怎么个意思?”b:“你们不知道宗诗白跟温辰玄谈恋爱呢么?”a:“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儿?”b:“春节那会儿,我有个朋友,他在仁拜看见温辰玄带着宗诗白度假,温家的其他人也在。”c:“都见家长了?”b:“具体进行到哪一步,那就不知道了。”a:“诶,诶,温家到了。”b、c朝入口看去,只见温家五人身穿肃穆黑衣,走进大厅。有人为温家五口佩戴上胸前白花。舒夏站在人群当中,环视着上千人的追悼会,内心一片寒凉。此情此景,让她想起舒岚那年的冷清。主诗人宣布追悼会开始,上千吊唁者陆续进入大厅,一环一环的走流程。遗体告别之后,温家五人向宗家表示慰问。宗腾一脸的悲伤,明着是那么回事,其实心里乐疯了,他终于盼到方治延翘辫子!方蔓面无血色,几天的时间不仅老了好几岁,人还讷讷的,精神很不好。宗诗白扶着母亲的胳膊,小心观察她的状态,怕她撑不住。到舒夏慰问时,明明舒夏正常无异,可方蔓怎么看怎么觉得舒夏在嘲笑她方家倒了。她越看越觉得,舒夏的五官开心的扭曲。“你……你……”方蔓用手指着舒夏,瞳孔晃动,悲伤过度再加上心里作祟,她神智错乱,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宗诗白紧张,“妈,你怎么了?”她抬眸看舒夏,舒夏莫名其妙,比她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温辰墨握住舒夏的手,“怎么了?”舒夏摇头,“不知道。”没人了解方蔓的内心活动。宗腾跟舒夏、温辰墨说,“爷爷的死,对我太太的打击太大了,还请温总、大少奶奶见谅。”舒夏没说什么,温辰墨讲讲场面话,“宗夫人的情况,还是要多休息,注意身体。”宗腾:“温总说得是。”他交代女儿,“诗白,你妈熬了好几天了,你先扶她下去休息吧,这儿有我。”方蔓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在前厅,宗诗白也担心,就扶着方蔓先走了。休息室。方蔓坐在沙
发上,她抓住女儿的手,神经兮兮地说,“诗白,舒夏那个贱人在笑话我。”她这话吓着宗诗白了,“妈,你瞎说什么呢?舒夏没笑啊。”“这种场合,她怎么可能会笑。”方蔓:“不,她就是笑我!”“她一定在想,你外祖父终于没了,方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宗诗白抱住方蔓,既心疼又担忧,“妈,你别胡思乱想。”“你太累了,你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瞎琢磨了。”温辰玄慢慢地推开门,走进休息室。方蔓躺在沙发里睡着了,宗诗白跟边上守着。“辰玄……”宗诗白坐着,不想起来,朝他伸手。温辰玄握住她的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声询问:“你妈怎么样?”宗诗白靠着他,神情疲惫,“她短时间怕是走不出我外祖父去世的打击,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温辰玄安慰道,“日子一长,你妈会好起来的,你别太担心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别自己闷在心里,知道么?”宗诗白抱住他的腰,闭上眼,这些天,她也熬得很累。“嗯”舒夏参加完追悼会,人就挺消沉的。回到温宅,她换了衣服,双手抱膝,缩在小沙发里怔神。她这个状态,温辰墨打消了去公司的念头,抱起她,两个人一起靠在床头。舒夏坐在他腿上,头一歪,靠着他的肩膀。温辰墨望着无精打采的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舒夏摇下头,哀伤:“我想起了妈妈的葬礼……”“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只有几个老师和几个学生。”“场面特别的冷清。”舒夏眼眶发红。温辰墨静静地听着。舒夏:“妈妈身体没垮时,老师、学生对妈妈可热情了,称呼也亲切。”“妈妈身体垮了以后,那些人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跑得远远的,唯恐跟他们借钱。”“妈妈一个人抚养我,她又长年吃药看病,家里本就没有积蓄,一下子更拮据了。”“那个时候,我才深刻的体会到,钱,真是个好东西。”“没有钱,身边的人有多远躲多远。”“没有钱,连看病也是一种奢望。”舒夏泪流满面的喘口气,哽咽:“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饱受病痛的折磨,消瘦憔悴,不成人形,却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一天晚上,我起夜,闻见屋子里有血腥味,发现妈妈倒在浴室,手腕上割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流了一地的血。”讲到这儿,舒夏的身体哆嗦起来,眼中的恐惧清晰可见。温辰墨的薄唇安抚性的吻在她的眉间,心中有所触动。舒夏:“我当时吓傻了,从打电话叫120,到妈妈手术结束,人完全是懵的。”“那时,我脑子里有两个想法疯狂的打架……”“一个是,祈祷妈妈活下来。”“另一个是,如果妈妈没了,我就跟她一起死。”舒夏用手背抹下眼睛,抬起通红的泪眸,她看着面露一丝不忍的温辰墨,声
音嘶哑:“你知道么,妈妈自杀了3次……”“那段日子,我徘徊在崩溃的边缘,生不如死……”母亲从生病到葬礼,宗腾一面未露,她恨极了!温辰墨收紧双臂,嗓音低柔,“我理解你的痛苦,明白你的感受。”“不过,你刚24岁,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轻生的念头,以后不许再有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疼了一下,为她而疼。舒夏搂着温辰墨的颈项,可怜兮兮的,“老公,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了?”她真的害怕又变回一个人。温辰墨明白她在惧怕什么,他吻住她的唇,好一会儿才放开,柔声说:“不会。”起码在协议有效期内,她还忠于他,他不会。但,上次舒夏抛下他去见别人,让他明白,在她心里,他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