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捡了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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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敬骁上楼换了衣服，衣着整齐下楼。沈轻欢为他顺了衣领。
“放心等我回来。”
饶副官走了，家里除了佣人没有别人。他放肆的亲了她的额头。沈轻欢同他一块往外走，直到看到他上车，不见了才转身回了屋里。
靳敬骁到了督军府，督军夫人看见他回来立刻迎上前。
“你阿爸这段时间因为西北的事正愁得不得了。刑姨太要生了，你阿爸是无法分身的。”
督军夫人等于提前告诉靳敬骁靳督军要跟他谈话的内容。
“知道了。”
靳敬骁很冷，他跟督军夫人永远保持着距离，无论督军夫人怎么对他，两人之间始终没有亲母子的亲密。督军夫人越来越难心安。先前用楼雨蒙嫁给靳敬骁的计划失败，现在无论是在督军面前还是这个继子面前，督军夫人都没有安全感。
谁都不是她天命的归宿。
督军在书房里等靳敬骁，他手里拿着一支烟，安静的抽着。
“阿爸。”
靳敬骁穿着一身铁灰色军装，梳了大背头。薄唇微抿的看着靳督军正在看桌子上的地图，见他进来，靳督军微微抬眸。
“坐。”
靳敬骁纹丝不动，靳督军直接切入正题。
“西北战乱，又有匪患，你姨娘要生了，我走不开，只能你去了。回来之后，师长的位置是少不了你的。我知道这些年你的心并不小。阿爸不会亏待你。”
靳督军见他不为所动，接着又继续。
“明年我将调离岳城，这个地方除了自家人，我不会放心给任何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靳敬骁的手紧了紧，他当然懂。但是，内心也并没有因为靳督军的话有所起伏。一个岳城并不是他的志向。
“是。”
靳敬骁立正行了个军礼。若是对靳督军的看重毫无反应，只怕他是会失望的吧。
沈轻欢在家中等到日落才见靳敬骁回来。他神采亦亦，神色炯然。
他将靳督军的吩咐告诉给了沈轻欢，沈轻欢听说他真的要亲征西北立刻搂住了他的腰。
“我也要去。”
“不行。”
靳敬骁一口回绝。
“那种蛮荒之地我去打仗根本无睱顾及到你，而且军中大多是男人，你一个女人随军我不放心。”
战患之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若非必要，没人会携带家眷。沈轻欢也知道靳敬骁的苦衷，不再要求随军了。
这几日，两人几乎夜夜缠绵。靳敬骁似乎要不够她，每次沈轻欢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他还要看她半日，细细的端详许久才会恋恋不舍的将她搂在怀中沉沉入睡。
西北一去至少半年，沈轻欢问他，他没明说，只说战事结束就回来。大概三个月左右。这话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
沈轻欢没有再提，只是每日他在的时候就腻在一起，也不过问他做什么。
江疏柔出了丑之后在家里窝了整整一个月都没出房间，前三天绝食，差点连命都丢了。江太太好不容易将她从鬼门关救回来。江疏柔睁开眼便看到自己的母亲，禁不住悲从中来。
“姆妈，我败了，靳敬骁再也不可能要我了。”
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眼看瓜熟蒂落，被别人将胜利的果实摘走了。
江太太看着床上的江疏柔，不发一言走到她面前，扬手就是一耳光，江疏柔被打懵了。
“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才这么点挫折你就要死要活，当年我跟你爸过的什么日子，嫁他之前他无权无势，是个穷小子，我倾尽所有带了自己的嫁妆跟他私奔。”
说起往事，江太太连呼吸都困难。
“然而，又怎么样？他飞黄腾达之后，可还记得当初与我的山盟海誓？姨太太接二连三的娶进门，我根本拦不住。是我扶他起来的，你的委屈跟我比起来算什么？”
江疏柔听着江太太的教诲，默然不做声。
“我哭过，闹过，我得到了什么？无非是你阿爸的嫌弃，所以，我变了，我开始把心思藏起来，开始不再争宠，用全力辅助你和你哥哥。只要你们俩出息了，江家我永远地位最高，你懂吗？”
江太太的声音到最后变得有些凌厉了。江疏柔脸上的巴掌印很是清晰。她直勾勾的盯着江太太，先前崩溃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姆妈……”
江疏柔的眼中沉淀了悲悯，江太太倨傲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是极端的不屑。
“不要叫我，如果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就不配做我的女儿。”
江太太已经没有了慈母的柔婉，从小到大就教育江疏柔要用温柔来掩饰自己的情感，更不允许她情绪外露，江疏柔一向做得很好，除了这一次。
她们母女两个都让沈轻欢弄到了乱了手脚。若不是沈轻欢表现的太让人惊讶，或许到现在江太太也不会出手。江疏柔已经在靳敬骁面前暴露了自己，所以她暂时就不可能有机会再接近他。
江太太唯有借督军的手除掉沈轻欢，这也是个最安全和最利于自己的方法。没有了沈轻欢，过段时间让江疏柔使出苦肉计，不怕靳敬骁不回头。
没有的总是没有了的，到底还是怜取眼前人重要。
江疏柔低头，再抬眼，眸子里全是镇定与淡然。
“姆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不爱惜自己的命了。”
与其自己死，不如让别人死在自己前面。胜利永远属于活着的人。江太太满意的看到江疏柔又变回了以前自己珍爱的那个女儿。
她终于坐下来轻轻抚着她秀丽的长发。
“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有姆妈为你筹划，不用担心。你只管当你的江家大小姐，等过段时间......”
江太太凑近江疏柔耳边，与她低语。江疏柔听过后睁大了眼，眸底飞过惊喜。
“姆妈，我知道了。”
江疏柔开始进食，终于捡了条命回来。
半个月后，靳敬骁带了一个师的兵力从岳城出发，沈轻欢去相送，两人相拥抱依依不舍。
靳督军双目生寒的看着他们，未置一词。
“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轻欢搂紧了他，她相信他会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