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牛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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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微生雨和柯斓没有回庭院，站在村子木房的屋檐下，这次不光是他们俩，还有几人也站在屋檐下面，分散在各处。
很快雾气中出现牛头人身影，熟悉的恐惧再次攥住心脏，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心脏团捏揉弄。
很快有人受不住，那人尖叫一声，冲进了雨幕当中，全身淋个湿透。
那人湿透后很快清醒，站在雨中瑟瑟发抖：“不、不要，不要找上我！”
在场的人心里没什么触动，他们都知道今晚这个人活不了了。
雨停后，宿筠连将众人集合在庭院，询问大家都听到了什么。好多人都摇摇头，满脸茫然，他们大多数都在牛头人靠近时就被吓住了，根本无法分神去听牛头人讲话。
就算是听到的，也不愿意再说出来了。
宿筠连脸色沉下来，方梦立刻呵斥道：“真不知道要你们干什么用，总不能什么事都靠宿大哥，你们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还不能做什么贡献，就算宿哥要帮你们，我也一定会拦着他的！”
有人立刻不满了：“什么叫我们故意的？谁不想尽快完成任务啊，你自己就记住牛头人说的话了吗？”
一直待在宿筠连身边不爱说话的黑长直眼镜女见情况不妙，立刻上前一步说，哎呀大家不要吵，宿哥也是为大家着想，既然大家都没有听到，那就再想办法吧。
这时候突然有人冷冷问：“那宿哥你呢？你这么厉害，不可能一句都没有听到吧？”
宿筠连深深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记下了一句内容，可以告诉你们。”
众人连忙记下他说的那句话，微生雨根本都没听，不用想也知道这句内容是假的。
他说完又去问其他人，最终只问出两句怪谈内容，是两个刚第二次进入濒死世界的新人，警惕性还不太强，被忽悠了两句就说出来了。
轮到柯斓的时候，他说：“我好像隐约听到了牛在肚子里，还是肚子有人来着。”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立刻引起方梦不满：“连句话都听不清楚，真不知道你长着俩耳朵干什么使得？”
“光说别人，自己长着两只耳朵干什么使得？你不也没听到吗？”一个御姐模样的女人嗤笑一声，那女人正是白子轩。
御姐一副暴脾气不耐烦的态度，冷嘲热讽：“别以为抱上大腿就好乘凉，光有脸没有脑子的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蠢得理直气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
“你他妈再说一句！”方梦气得脸通红，被周那水拦住，“别气别气，宿哥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别听她挑拨离间。”
晚上伴随一声惨叫，白天淋雨的男人被牛头人拖走了。
躲在屋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没睡着，微生雨听到外面响起好几声开门声，她翻了个身，正要睡睡觉时，耳边响起细微声响。
她猛的睁开眼睛，牛头人已经走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动静！
动静由远至近，像是皮球在地上滚动，但又似乎不止一个。
很快动静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地板下面，微生雨睁开眼，和地板破洞里一只头颅对视上。
头颅正是昨天晚上被拖走的男人，他张开口十分惊恐的说：“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头颅小嘴不停叭叭说了十多分钟，微生雨也十分冷静地听了十多分钟。
头颅表情越来越凶厉，张开口就要尖叫。
微生雨掏出一把剔骨刀，面无表情狠厉道：“你只要敢喊，我就敢剁了你。”
头颅：“……”
头颅盯着她看了一会，又钻回洞里，声音越来越远了。
微生雨收回刀子，扭头发现柯斓已经醒了。
“不太对。”柯斓说。
的确，微生雨也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牛头人为什么要割掉那些人的头颅，为什么又要把人皮扒下来？
“早知道应该把那头拦下来了了。”微生雨皱眉，“没准还能问出来什么东西。”
“问不出来的，那些头已经没有意识了，求救只是本能作祟。”柯斓说，“明天再检查一遍尸体吧。”
天蒙蒙亮，两人出去后看到了男人的皮。
男人像其他两人一样，只剩下一张皮被挂在窗边，随风飘荡。
他室友都快疯了，哭得稀里哗啦，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伤心。
老人再次出现在走廊中，似乎只有在用餐的时候才会出现。他将众人带入餐厅后，沉默等候在外。
柯斓在经过老人时突然停下：“你听说过牛头怪谈吗？”
老人抬起头，他眼睛因苍老已经不再清澈，变成发乌发青的浑浊之态：“牛头……我们好久不吃牛了……”
柯斓：“那你们以前吃过？”
老人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们以前吃，牛肉很多，够吃的。”他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煎肉排，嘴角扯起，“很好吃。”
有人看到柯斓在和老人搭话，他们也纷纷凑过来，问老人问题。
可老人却低垂着头，任谁去问都不再回答了。
吃饭的时候，莫如之消失了十几分钟，回来后用纸巾擦着手。
在经过柯斓的时候，他不动声色低声：“东西我已经取出来了。”柯斓没有给予任何表情，平静吃着东西，莫如之也没有任何停留，就仿佛只是路过而已。
“吃饱了。”微生雨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尤其是肉一类的东西，听完老人说的话，她总感觉这肉不太妙。
柯斓起身拉起微生雨，两人慢悠悠往外走，在走廊看到了宿筠连和方梦，他们正站在一个打开的房间门口。
很快几个人搬着一具尸体从里面出来，尸体全身的皮被剥下来，散发着腐烂的血腥气。
方梦脸色苍白，忍不住捂住嘴跑出去吐起来。柯斓立刻看了眼微生雨，微生雨也捂住嘴，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扶着腰跑到外面。
微生雨在庭院等着，古树下的那口井上面的青石板已经被抬到一边，她走过去，没有靠太近，打量着古井里面。
古井里头很深，青苔长在石缝中，一旦掉下去，很难再爬上来。
身后出现细微动静，微生雨立刻扭过头，方梦正抬着两只手，站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像是想抬手把她推下去一样。
微生雨立刻远离井边：“你想干什么？”
方梦表情有些尴尬，她狡辩道：“我只是担心你站在井边危险，所以想拉你一把。”
微生雨道：“哦？担心我站在井边危险，那为什么不出声提醒我？还悄无声息走到我身后，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随你信不信！”方梦恼羞成怒嚷嚷：“就当我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识好人心，我还懒得拉你呢。”
她立刻快步走回去找宿筠连，表情有些慌乱。
微生雨也转身离开，临走前她转头瞥了一眼古井。
柯斓在屋里等了一会才看到微生雨一脸魂不守舍回来，他说：“怎么了，真被恶心到了？”
微生雨：“没有，我在井里看到了一个东西，是一具惨白白的身子，没有头。”她补了一句，“它想从井里爬出来。”
柯斓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让微生雨跟着他，趁人不注意两人钻进了莫如之房间。
柯羽：“哥，莫哥发现了两个雕像，模样都不一样。”
柯斓也掏出第一天找到的雕像，三个雕像摆在一起乍一看毫无分别，但是仔细查看，还是能看出躯干有些细微差别。
莫如之：“这三个牛头人雕像好像用的不是同一副身子，细看的话，这两个都偏瘦一点。”
微生雨立刻反应过来被杀的人为什么会被割掉头颅了，因为牛头要用他们的身子，用来支撑自己的头。
柯羽问：“可是为什么要剥掉那些人的皮啊？”
微生雨若有所思：“可能我们还忽略了什么地方。”她想到什么，问：怪谈你们记住多少内容？”
莫如之将自己记下的内容复述出来：“那是一种十分香甜的肉，我狼狈地狼吞虎咽。”
白子轩说出的话却完全相反：“所有人都在呕吐，但是已经于事无补。”
柯羽居然也记住了一句，他道：“牛身子被吃光了，现在只剩下牛头了，但是牛头不能吃！千万不能吃！”
几人将这些内容写成纸条放到一起，光知道内容还不算，要把每句话按照正确内容排序。
柯斓沉思片刻，将纸条进行了排序。
排序后的内容是：
我剖开牛的肚子，低头才发现……
……
牛身子被吃光了，现在只剩下牛头了，但是牛头不能吃！千万不能吃！
……
牛站起来了，可它分明只剩下一张皮，但是颤颤巍巍站起来了，他们说，又有牛了。
……
那是一种十分香甜的肉，我狼狈地狼吞虎咽。
……
所有人都在呕吐，但是已经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