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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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为何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发现？”姜离仿佛看到了希望，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莫轻衣纤细的手指擦过红唇，略一沉思：“只是一种感觉！”
感觉？
姜离一愣，然后有些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有感觉，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找到沈崇了，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刚刚找到点线索，正想深入搜查，结果又是白忙一场。
这让姜离不禁开始怀疑，感觉这种似有似无的东西，真的可信吗？
“你不相信？”莫轻衣反问道。
“这……”姜离也说不清楚，但他没能反驳莫轻衣的话。
“想不通未必是件坏事！”莫轻衣淡然一笑，“当一个人走进了一条死胡同的时候，往往就会越想越深，一个劲地钻牛角尖，从而忽略了最实际有效的办法！”
姜离阴晴不定地看着她，等待着她要说话，“那就是转身往回走，换一条路再试试，没准就会豁然开朗！”
“转身回头，换条路吗？”姜离默默念着这句话，也许她说的是对的。
想不通的时候，或许恰恰说明自己此时追查的方向是错的，是不是自己在沈崇的事上过于执着了呢，或许整件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什么让自己如此执着于此，执着于沈崇的失踪呢！
“那把剑的突然出现，一定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吧！”莫轻衣突然说起沈崇当掉的那把剑，好像意有所指，“当你发现那把剑的时候，一定蛮开心的吧，因为你终于发现了一点线索，觉得自己离找到他又进了一步。”
姜离困惑起来，难道不应该高兴，能够找到那家伙的佩剑，不正说明自己查找的方向是正确的嘛！
莫轻衣冷笑一声：“可偏偏，你除了找到了那把剑之外，又什么也干不了！是不是觉得很着急？”
“的确有点！”姜离不愿承认似的地点了点头，如此想来，自己之前的那几次的调查仿佛也是如此，自己刚刚调查到了点什么，又突然没了线索……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姜离陡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张嘴，“那家伙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把那把剑当掉的，就是为了让我能找到他？”
“可是这没道理啊！”姜离再次陷入沉思，“沈崇躲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自己自爆踪迹呢！”
莫轻衣眼中有些迟疑：“也许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是故意的，但不是为了让你找到他！”
“他一个亡命徒九死一生地躲进了临陵城，好不容易躲开了追杀，有了一个安稳的藏身之地，他又何苦自寻死路，在天罗地网般的监视之下暴露自己呢。”莫轻衣一句一句分析着整件事，一字一字地剖析沈崇这个人，“如果真是这样，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他疯了自寻死路，另一种便是，除了你和那批杀手之外，还有别的人在插手这件事！”
莫轻衣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一定知道沈崇藏在什么地方，甚至还能让他乖乖听话！”
“你的意思是，沈崇还有同伙？”
姜离刚说出口便觉得不对，如果真是同伙，又为何要暴露他的行踪呢！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自己还不知晓的内幕。
“也许…未必是同伙！”莫轻衣也不能确定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就算如此，沈崇的背后真的还有其他人，可他冒这么大风险，为的是什么呢？”姜离依旧很纳闷，他们安安稳稳地躲在城中休养，等伤养好了再伺机离开，这样不稳妥不安全吗？难道非要把自己陷入险境之中才满意。
除非沈崇背后之人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保证他们不被别人发现，或者有着能够秒杀徐戎等一干人等的绝对实力，不然就是在作死。
但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如果那人真的这般厉害，又何必躲躲藏藏呢！干脆出来大杀四方，屠尽徐戎这群杀手好了。
这家伙一定在顾忌着些什么！姜离敢肯定。
“为什么呢？”莫轻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离。
“姐姐，你为何这么看着我！”姜离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虽然被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盯着看是一种莫大的荣幸，甚至有可能发生点什么！但姜离实在看不出，她的眼神中有那种意思。
“这可能就得问问你自己了！”莫轻衣展颜一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彻底变回了那个恬静淡然的她，“没准，他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姜离指了指自己，果断摇头，“我与他素不相识，冲着我来干嘛！”
莫轻衣道：“你就如此肯定？”
被这么一问，姜离也不确定了，按理说没有人会这么无聊吧，躲在暗处和自己玩这种游戏。难道是自己以前得罪了什么人，回来报仇了？
还是说有什么人觉得本公子丰神俊朗、气质非凡，对本公子情根深种，自己不好意思主动投怀送抱，非要以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姜离皱着眉头轻轻点头，嗯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不过这绕来绕去的方式，属实是有些调皮了，该罚！
看着姜离如此表情，莫轻衣很清楚地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当即冷哼一声：“我看小侯爷是想起点什么了！”
“咳！咳！咳！”姜离被戳穿了小心思，有些小尴尬，当即便板正了态度：“此人如此费尽心机，躲藏于暗处，定然是居心叵测啊！”
“可即便是他行为乖张，做事不按套路出牌，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冲着我来吧！”姜离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重新投入到此事当中，“我可对一个躲在暗处布局操控一切的家伙没兴趣！”
莫轻衣冷笑一声：“没兴趣？我看是你自己早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吧！”
姜离心中一紧，震惊地看着莫轻衣那张倾城绝色，仿佛看到了一张躲在黑暗之中的诡异笑脸。
姜离的心中再难保持平静，表情终于凝重起来，莫轻衣的话彻底惊醒了他，反倒是自己陷入了他的圈套之中了吗？
莫轻衣的话异常平静，但每一句都深深地刺入姜离的心里，让他心惊不已。
“你和宁腾来轻衣楼的那日正巧碰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要离开的沈崇！当时你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姜离表情凝重，那日他当然记得，而且还很清楚，那家伙醉意是装出来的！这一点从之后，他与徐戎等人的交手中就能看出来。那凌厉的招式、狠辣的出手，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那晚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故意放走了他！”莫轻衣继续说道：“那一刻，你对他产生了兴趣，最起码是好奇！”
姜离没有否认。
“然后第二天，城中很快就出现了你被刺杀的谣言，当然这是假的，被刺杀的是沈崇！但谣言很快就传遍整个临陵，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你的身上。”莫轻衣从桌上端起茶杯，晶莹的玉手轻轻抬起杯盖，细细品尝起来。
“然后呢，候府、府衙甚至禁军都参与了进来，可惜明查暗访、花钱求人，始终未能找到沈崇的下落，这时候你是着急呢还是被激起了胜负心？我想那个时候的你，不找到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莫轻衣似乎很了解姜离的想法。
姜离默然，那时候的他的确如此。向来手眼通天的侯府，居然在这一次彻底失去了作用。不但没能查到沈崇的下落，就连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带回来。
那为数不多的消息还是他，一点一点费劲扒拉地才查出来的！
“接下来，我想就不用我多赘述了！”莫轻衣又喝了口茶，才将其放回桌上，“赌坊、城南破庙、轻衣楼，哪个地方你没去过，哪处细节你没询问盘查过！我想收获肯定是有的！”
“可然后呢，每当你打算放弃或者毫无头绪的时候，你就总能有意外收获！沈崇的佩剑出现在当铺那次，我想就足以说明了一切。显然是有人故意把剑当掉的，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你和那群杀手之间肯定有着不同的答案！”
莫轻衣说得没错。这一点从当铺老板的口中已经得到了证实，那柄剑被当掉的日子，正是他开始着手调查沈崇佩剑下落的那天。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他是在逗你玩吗！”莫轻衣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家伙！”姜离脸色一沉，一股从未有过愤怒在胸腔中缓缓燃烧。
姜离生气的竟然不是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而是气自己过于骄傲大意，没能及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今日若不是莫轻衣的一番话点醒了自己，没准此时的自己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姜离突然想起放走沈崇那晚，自己那番狂傲的表现，结果打脸的是自己吗！
莫轻衣看着暗自苦恼的姜离，带着几分提醒说道：“你越是这样，就越中他的下怀，没准他就是要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呢！”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姜离现在仿佛成了一个没有主见的小媳妇，只能乖乖听话。
莫轻衣淡淡一笑：“什么也不用做，没准现在着急的人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