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钟不离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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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陵城，钟家
主仆二人晃晃悠悠地来到钟府，看院一眼便瞧出了两人来此的目的。
姜离来此只能是来找自家少爷的，未经通传，便将两人引向了府里。
钟初先此刻正在书房看书，突然房门被推开，抬头便看见姜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原来，你还有胆子来我家啊。”钟初先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姜离嘿嘿一笑，坐在书桌一侧，有些心虚地问道:“你那妹妹......”
“你还好意思问？”钟楚先瞪了姜离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丫头昨日回府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去敲门都不开。”
“这不是挺好的嘛！”姜离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丫头就是太爱闹腾了，安静点才像个姑娘家。
“好什么好！全府上下都急坏了！若是以往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后定是要甩几鞭子出出气的！”钟初先回想着以往钟楚灵把府里折腾得鸡飞狗跳的样子，就心里打颤。
“可昨日偏偏一反常态，安静得像只小猫，反而更加令人不安！”钟初先越说越不安，当即盯着姜离，“昨日你又怎么惹到她了！”
“没有啊！”姜离一愣，仔细回想着昨日，“昨日，在轻衣楼...”
听到轻衣楼三个字，钟楚先脸色愈发地铁青起来，“你又带她去那种地方！”
姜离坐不住了，冤枉地喊道：“什么叫又？我何时带她去过轻衣楼！你可别乱冤枉人！”
哪次不是她自己偷摸跟着去的，才搞得鸡飞狗跳的。不过这话，姜离也只能在心底嘀咕嘀咕，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钟家与姜家素来交好，两家的老爷子年轻时更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生死之交，感情深厚。
这些年，凌州的世家大族纷纷离开，要么被调往京都，委以重任，要么被调往别处任职，宁家便是其中之一。
原本，钟家也是有机会调任京都的，可钟家与姜家的关系密切，钟家老爷子极力反对，始终未能成行。
姜家也曾出面劝说，调往京都是朝廷的恩赐，更是钟家重返朝堂，重振门楣的大好时机。何苦一直待在西北苦寒之地。
可钟家老爷子就是不为所动，握着姜家老爷子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曾经风光繁华、人才辈出的凌州，如今只剩下姜、钟姜家大族还在苦苦挣扎，怎能不让人唏嘘！
钟楚灵作为钟家的掌上明珠，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加上深受殷素素的喜爱，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要收她当儿媳妇。
虽然并没有一纸婚约，但也没有人会怀疑此事会成为泡影。放眼整个凌州，钟楚灵无疑是未来候府主母的最佳人选。门当户对，永远是最合适的婚约。
钟楚灵，不仅深得钟家宠爱，就连姜家也是万分宠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钟楚灵才是整个凌州最受宠的人。
就算是姜离这个候府独子，也得好好宠着，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听说昨夜，你遇刺了？”钟楚先率先打破了宁静。
“你倒是消息灵通。”
“城中巡防之事，我还是略有耳闻的。“钟初先虽身处府衙，有不少事依旧瞒不过他，“城中可是多年未有此等之事了。”
“没什么特别的，貌似是江湖仇杀罢了。”姜离并未隐瞒，将昨夜的事情悉数说了一遍。
此事断然不是普通的江湖仇杀，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姜离回想着昨夜他们之间的言语，那是一场预谋了许久的刺杀。
“那又是怎么牵扯到你的？”钟楚先显然有些疑惑。
“搅了他们的好事呗！”姜离无所谓地说着，“你既然知道昨晚的事，那些人的身份你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钟初先缓缓开口，好似早已知道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过几天你的差事也就结束了，可别在这几天再惹出什么乱子。”
“我都已经是一个看大门的了，还能惹出什么乱子。”
姜离想起那份看城门的苦差事，就一肚子郁闷。虽说自己违反了军纪，可怎么也是军中校尉，更是侯府的世子。若是降级处分自是无话可说，可偏偏被自己老爹弄成了一个看大门的。这以后在军中还怎么混，怎么在那帮弟兄面前抬得起头。
不过，这份差事也并未如姜离想象中的那般无趣。每天闲看世人闲来忙去，为了些小事吵架争斗，也别有一番滋味。况且还能偶然发现一些在军中见不到的趣事，更是让他有了兴致。
比如，昨晚遇见的那场刺杀！
姜离挥挥手，示意姜安把画像摆在桌子上。指着画中人说道:“他就是那个被追杀的人！”
钟初先看着画中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你想让我帮你找到他？”
姜离点头。
“这种事，侯府知道的应该比我多！”钟楚先视线从画上离开。
姜离叹了口气，颓然地说道：“本来我也这么想，可偏偏禁军也搜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所以就来你这转转喽！”
钟楚先不免有些惊讶，居然以候府的手段都找不到？
或许只有一种解释，那人是个高手，能够轻易躲开禁军的搜查。
“禁军太明显了，而且他们行事鲁莽，反而会坏了事！”姜离大有拍马屁的嫌疑，“此事你来负责，我最放心不过了！”
钟初先白了他一眼，皱着眉说道：“仅凭一副…画像！”
姜离点点头，就目前而言，这是所有能掌握的线索。
“另外，那人受了伤！”姜离出言提醒，“昨夜的那人，好像是晋国人。”
“你说哪个？”
“全部！”姜离说得异常肯定。
钟初先脸色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大渝与晋国向来交恶，即便是身份清白的晋人也很少会在凌州逞凶作恶。
这些年，在临陵城并非没有抓到过晋国的奸细，可他们一般都是在暗中小心行事。像这种大规模的当街刺杀，还是头一回遇到。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众晋国杀手不顾一切，在临陵城中突然动手呢？那个叫沈崇的人或许没那么简单。
姜离知道这番话已经起了作用。别的事可能引不起他的注意，但晋人二字绝对可以。
“我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那些晋人若真是带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可就……”姜离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钟初先自是知道姜离是故意这样说的，可他却不得不认真对待。
看着沉默不语的钟初先，姜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只是想知道他们的身份而已。”
钟初先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你等我消息吧！”
姜离会心一笑，只要这家伙开了口，就一定会帮助自己。
得到钟初先的承诺后，姜离便匆匆离开了钟府，一副生怕见到某人的神情。
出了钟府，主仆二人慢悠悠地向城西走去，“也该去看看那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