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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姐姐姐姐,买糖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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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冲淡了血腥的气息。

向蓓宁凝望着,脑子里跳出了小时的画面。

向成是向家最小的奶娃。

小时的向成又奶又可爱,十分依赖她这个姐姐。

整日用吃的脏乎乎,黏糊糊的小手牵着她的手,奶声奶气的叫:姐姐姐姐,买糖糖吃。

忘记从何时,他们渐渐长大了。

因为几房之间的利益关系,因家庭不睦,因和外人勾结。

从那般亲昵成了敌人。

她微微仰头,纤细的手伸向天空,鼻息处也不知是雨水的潮气还是泪水的潮气。

向成死了,皇上准许可回本家。

向家上下挂着白绫,白花,白球。

棺椁横在客厅中间。

向家上下的人穿着白色的衣裳。

向志满脸沉默的站在一旁,如一个桩子,别看他老实,许多老实人愈沉默,到最后爆发的愈是厉害,愈是可怕。

沈玉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向蓓宁一家子走了进来,沈玉的哭声变成了憎恨的咒骂声呢:“向蓓宁?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来?你害死了我的成儿,难道不怕遭报应么?我的成儿在天上看着你呢。”

面对沈玉的歇斯底里,向蓓宁淡然处之:“三婶骤然失子,我可以理解,但是三婶不要糊涂的逮着个人随便骂,下令斩首的是皇上,砍掉向成脑袋的是刽子手,三婶若骂也要骂他们才是。”

沈玉看着向蓓宁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就恨的牙根直痒痒。

她抱着这个冲劲儿,猛的端起火盆,猝不及防的朝向蓓宁的方向泼去。

向牧言怎会允许旁人伤害自己的小妹。

他宛如疾驰的箭一个飞身将火盆踹翻。

里面燃烧着的炭火,烧着的纸钱,全都飞扬了出来,迸溅在沈玉的身上。

向志眼底强烈的恨意一闪而过。

刘琦搅浑水道:“我说大哥大嫂,你们好歹管管你们的一双儿女吧,三弟妹失去了儿子该有多痛苦啊,你们还欺负她。”

向蓓宁听了这话冷笑,不愿爹娘和二婶如此恶心的人犯话:“二婶是犯了眼疾?”

刘琦一愣:“没有啊。”

“二婶既然没有眼疾为何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说,如果这火盆扣在向霜的身上,你们大度的不挡不推就这样硬生生的接下来?”

向蓓宁的话噎的刘琦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向志起身,喘着粗气:“够了,在我儿的灵堂之上别闹了。”

向蓓宁淡淡的:“既然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开便是。”

沈玉咒骂的话在他们身后响起。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别的,向成被斩首前说的话被人有意发酵,言论愈发的大。

京城传闻,向家女郎向蓓宁是妖女。

何出此言?

有人闲暇之时写了本书。

向蓓宁同三王爷退亲后便使出浑身解数勾搭上了一人之下,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且仗着摄政王的势力仗势欺人。

谁若是得罪了她,或有一丁点不如她的意了便会想尽法子除掉那人。

将向蓓宁形容成了红颜祸水。

“小姐,外面那些谣言……小姐就真的不在意么?”雨果从铜镜内看着自家小姐美丽的脸,问。

向蓓宁不以为然:“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日子总归是要过的,背后之人将谣言放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出来自证清白,证明我同摄政王没有关系,恨不得让我发誓以后也不要有关系。”

她冷冷一笑:“我为何要顺了他们的意?箭在空中飘着便飘着,只要不射在我身上便好,即便是射下来,我也会统统收起反击回去。”

“况且……”向蓓宁照着镜子,露出抹势在必得的笑:“摄政王早晚是我的人,我让他们提前提前适应也好,免的有朝一日,吓死他们。”

“小姐,三房的人整日骂我们大房,尤其是骂小姐。”明珠气呼呼的。

“随他们骂去。”向蓓宁道:“他们现在也就只能在这儿上出出气了。”

她垂眸,谣言是开胃菜,真正的目的想来在后面吧。

不过,她不怕。

夜晚夹着才下过雨的风有些大。

窗子被吹开,迷迷糊糊的明珠爬起来关窗,朦胧间被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吓的惊声尖叫了起来。

因有雨声,向蓓宁睡的不沉,她听到声音掀开帷幔:“怎的了?”

她道了句’掌灯’,橘色的微光将眼前的情形照的愈发诡异了。

窗檐上,房檐上挂了一串白色的,没有脑袋的纸人,就好似被斩首的向成。

明珠气的伸手要给揪下来:“一定是三房干的,拿这些鬼神之说吓唬小姐,小姐你回去睡吧,我把这些污糟的东西统统扯下来丢到三房那边去。”

向蓓宁拉住了她的手:“别急。”

“小姐?”明珠看她。

寂夜中,向蓓宁的眸如舍利子般,她低垂着眸,纤纤玉指在桌上富有节奏的敲着。

沉吟良久,向蓓宁开口,笑的如罂粟花般美丽灿烂呢:“总归也睡不着,我们玩点剪纸游戏吧。”

明珠有些看不懂了:“小姐?”

“拿些白色的纸,多拿几把剪刀来。”向蓓宁道。

“是。”

于是,主仆几人在橘色的微光下剪了一排又一排的,没有脑袋的小纸人。

剪到了后半夜,总算是完成了,向蓓宁同沧海附耳:“你这样……另外,叮嘱我爹娘一声,别吓到。”

沧海点头。

早上起来,家丁和丫鬟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尖叫声充当了公鸡的打鸣声唤醒了所有人。

二房的人睡醒后瞧见窗檐,房檐上贴的小纸人,又是怕的晃,又是晦气。

不光如此,整个向家所有的窗檐,房檐上挂满了没有脑袋的小纸人。

自从向成去世,老夫人便一直伤心未出面,今日之事让老夫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老夫人的头发又白了。

眼睛是红肿的,眼圈乌青。

向成是自己的孙子,再怎么混账,人没了,也是难过的。

老夫人敲敲拐杖,指着迎风吹过的纸人们:“三房媳妇,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被点到名的沈玉抬起头来。

她也不知道,她早上起来也是懵的,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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