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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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宫外天花蔓延，已经不少人感染了天花，此时再去追究到底是谁传了病，也没有什么意义。
柳婆子一早出去打探消息，听得消息就回来告诉了苏秀秀。
苏秀秀原本还想等上一日，确保自己能万无一失离开皇宫。
如今看来，若是再等上一日，还不知有多少百姓感染天花。
“我知道你在，告诉皇上，我要见皇上。”
她知道那个冷脸侍卫一直守在这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无音从暗处现身，丢下一句“等着”就离开了。
倒是不怕苏秀秀会离开了。
议政殿里，皇上正为了天花的蔓延而焦头烂额。
更别提，忠勇侯府联合了百官上书放苏秀秀出宫。
若非天花之事不可等，他决计不会容这些朝臣放肆！
听闻无音禀报苏秀秀要见他，也无甚好颜色。
好在是去了。
苏秀秀坐在窗前，窗子大开。
她的视线能第一时间看到来人。
桌子上的茶凉了，高垣才冷着一张脸出现了。
苏秀秀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裳，主动去迎，“参见皇上。”
皇帝瞧她这会儿突然有礼起来，大概猜到什么。
横竖是有求于他。
熟料，苏秀秀开口竟是，“我有法子医治天花。”
皇帝微震，抬首打量苏秀秀。
她给自己的惊讶还真多。
“你真有法子？”
苏秀秀点头。
凭借现在的医术，天花可是九死一生，可若是用上后世的法子，便十有八九能救回来。
高垣迟疑了一瞬，兹事体大，他并未那么快做下决断。
可苏秀秀为了尽快博取他的信任，只好再次陈情：“请皇上相信臣女，臣女曾经救治过天花患者。”
思忖片刻后，高垣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秀秀，点头答应了，“你既这么有把握，便去试试吧。”
随即便有宫人为她引路。
“多谢皇上成全。”苏秀秀朝皇上道了一声谢，便跟着宫人去了大皇子的宫殿。
如她所想，大皇子的寝宫里堆满了人。
药味儿冲天。
苏秀秀与那些全副武装的太医不同，只遮了口鼻。
“麻烦诸位让让。”
众人听音辨人，听出是苏秀秀。
嘉医县主的名头还是很响的。
太医院院首朝她拱了拱手，颇为恭敬的说道：“不知嘉医郡主是否有了应对之策？”
苏秀秀颔首，“需得让我先看看大皇子。”
众人让开身子，露出床榻上的大皇子。
大皇子烧得面色潮红，小嘴干巴巴，似是有些意识不清了。
苏秀秀走过去替他诊脉，又扒开他的衣服瞧了瞧，确认病症。
太医院院首瞧她面无焦急之色，应是胸有成竹，便问道：“嘉医县主现在可否坦言解救之法了？”
“牛痘。”苏秀秀只吐出了两个字。
众太医却是面面相觑。
牛痘？这是什么？怎么从未听过？
“嘉医县主，这个法子当真能救大皇子吗？”
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秀秀已经吩咐人去找得了牛痘的牛了。
虽说苏秀秀的医术不错，可他们要救的是大皇子。
万一大皇子出了什么事情……
“能救。”
苏秀秀晓得这些人不相信她，所以没费什么口舌。
他们相不相信无所谓，只要能救大皇子就行。
小半天的功夫，就有人将得了牛痘的牛送到了苏秀秀的面前。
苏秀秀费了一番功夫，牛痘提取好，接种到大皇子的身上，便安心的在一旁守着。
旁边一直有御医值守，见状并非无人提出质疑，不过都让苏秀秀一句话顶了回去，“出事我来负责。”
入夜，苏秀秀主动提出留下照顾大皇子。
这几日是最关键的时候，大皇子能不能活蹦乱跳的好起来就在于此了。
宫人们都在外头守着，避免感染。
今夜过后，苏秀秀备受质疑的牛痘疗法究竟有没有用就会见分晓。
但在此之前，带人潜入皇宫的魏劭北却是被这件事打的措手不及。
他好不容易找到关着苏秀秀的宫殿，打算营救苏秀秀离开。
没成想苏秀秀去了大皇子的宫殿，他们只能放弃原定的计划，暂且又冒着重重危险离去。
次日天明，宫人照例进来照顾大皇子。
“大皇子退烧了！”
声音惊醒了伏在桌子上打盹的苏秀秀。
苏秀秀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人已经走到大皇子的身边，伸手去探他脑袋上的温度。
温度降下来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宫人已经冲出去宣扬这个好消息了。
苏秀秀仔细替大皇子擦了身子，而后替他穿好衣裳。
太医们也在这个时候涌了进来。
他们争相替大皇子诊脉，心里头别提多惊讶了。
“这个方法居然真的有效！”
苏秀秀也松了口气。
历史上为了治疗天花，不知死了多少人，那些医生们又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研究。
“接下来几天我会一直守着大皇子，直到他痊愈。”
太医们纷纷点头，“辛苦嘉医县主了。”
此时的宫外，已经有了多例天花患者。
昔日繁华的街道，而今萧瑟无人。
百姓们皆闭门不出，仿佛如此别人不受天花侵扰。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城中的医馆药铺都挤满了人，病人多的躺在地上。
大夫们忙的脚不沾地，绕是如此也有百姓身亡。
倘若任天花继续蔓延，怕是久安城就要乱了！
大皇子的身子以肉眼可见地程度在恢复，一丁点的病灶都没有留下。
此事震惊太医院，饶是苏秀秀身份敏感，太医们也成堆的去求教。
苏秀秀并未藏着掖着，反倒是倾囊相授。
一时间，风评极好。
高垣将这些事情都看在眼中，心绪亦是复杂。
她确实与众不同，不光是面容而已......
他转道去了苏秀秀所在的宫殿，想看看她。
殿内的太医都是会看眼色的，见皇帝来了，个个忙不迭的告辞。
须臾间，偌大的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高垣垂眸，将人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中，低头询问：“你医好了大皇子，想要什么嘉奖？”
身前的人太近了，近到苏秀秀觉得压迫感十足。
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皇帝扶住手臂，“秀秀，除了出宫，你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可是她只想出宫啊！
苏秀秀遮住眸中的情绪，睫毛轻颤，“我想去医治民间的百姓。”
与当今毫不讲理的皇帝博弈，她除了赌，别无办法。
她赌皇帝还是个心怀百姓的皇帝，赌他不会为了自己弃黎民百姓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