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绯绯被谣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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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想甩袖离去，好在理智还在，这才没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他们在殿外等候窃窃私语本就犯了忌讳，看天色时辰已到卯时，太监出声打断他们：“还望各位大人整理衣着。”
登时突兀得寂静下来，安静如鸡。
这时他们不再像刚才阻拦绯绯，而是有序让开排列，站成两排，绯绯则在文官最前方与丞相并列。
太和殿朱门开，文官与武官跨过门槛进入，众人手拿笏板，伏地下跪：“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龙冥说着这话，目光独独看着眼下的女儿，“众爱卿，谁有本可奏？”
鸦雀无声。
昨日宣容参了郑起一本，现如今郑起一派难免心寒，个个感觉唇亡齿寒、自身难保，再面对脾气无常的君王更是噤若寒蝉，不想惹火上身。
“无人上奏？”龙冥挑了挑眉，平天冕旒冠下他的神情若隐若现，“朕倒是有个想法告诉众爱卿。”
告诉可不是商量。
龙冥斩钉截铁道：“凌云。”
绯绯拿着笏板，低头出列：“微臣在。”
“即日起，你便是户部侍郎，好好锻炼自己，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栽培。”
“儿臣遵旨。”
轻飘飘的对话与应答，让户部侍郎这个肥差少了一位，更是动了郑起等人的蛋糕！
郑起死死捏住笏板，六部盘根交错互相牵制，皆有他的暗线，户部侍郎乃正三品，凌云公主空降户部，直接将顶好的官位给占了！
那可是数不尽的钱财！
郑欢欢是在申时三刻被放出来的，下人接到她都是从后门回郑府，郑起都觉得她丢人现眼。
刚回来时郑欢欢狼狈不堪，虽说只几天的时间，但身上已经弥漫着一股味，霉味与汗味，还有牢狱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牢狱中并未饿着郑欢欢，也并未施刑，但郑欢欢的神经状态很差，看上去虚弱无力。
郑起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身为朝廷命官他可太清楚了！
这是当着女儿的面，给别人上最残忍的刑法！让女儿的精神受到折磨！
郑欢欢躺在温暖的被褥中，她明明刚换洗过，却觉得鼻腔中仍旧萦绕腐臭的味道，好像仍身处在大理寺中。
郑起看着气息都弱了的女儿难免心疼，可他更气郑欢欢先斩后奏，让他损失了一位户部侍郎，这才让龙冥找到机会让龙绯绯顶替上去！
一想起这些糟心事，郑起的心疼慢慢散去，他臭着一张脸，站在郑欢欢床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我为你善后你以为自己能活着出来吗？！以后做事再如此莽撞，也莫叫我爹了！”
郑欢欢睁开眼睛，眼底浮现泪光，泪眼婆娑得看着郑起，她嘴唇干裂，看上去十分委屈，音色颤抖：“爹……”
骂也骂了，郑起火气稍降，心疼浮上心头，但也不再看郑欢欢，骤然甩袖离去。
郑起走了片刻后，郑欢欢的脸色扭曲，她狠狠擦去泪，对绯绯怨恨到极致，目光中的恨意仿佛化成实体，指甲狠狠抠住床边：“贱人…那就斗吧，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等赵湘颜来探望郑欢欢后，两人的计划已悄然无声的遍布整个京城。
当朝公主牝鸡司晨，国祸将起，必有天灾。
凌云公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哪有女子参政的说法，民间议论纷纷。公主能参政，那她们女子岂不是能当家？真是笑话！
顽固不化、迂腐的思维已经掠夺了百姓的思考能力，他们本质认为瑞雪堂不该建立！哪有女子读书的说法！
龙冥的计划是当绯绯有了功绩之后，才慢慢告诉百姓，公主是一位为雪国造福之人。
可要说百姓中谁最厉害，当属说书先生！
嘴一张一闭，听众就信了大半，要是把控住说书先生，可就是把控了京城的流言，想如何操控便如何！
百姓为春税劳死劳累，还交不上人头税，赔上家中好东西抵了，传言国祸将起，必有天灾，这要他们如何活命！
如往常一样，坊间却始终有窃窃私语，大抵意思是联合人手上京兆府抵制凌云公主参政，只求给老百姓们一条活路！
街头已经出现了小儿耳熟能详的歌谣了，这才半天时间，传播速度如此之快，定是早已准备的计谋！
王府内，龙雪拿着下人呈上来的纸条读出声：“凌云凌云，不知好歹；女子参政，痴心妄想，污浊之身，必引祸乱；牝母司晨，天灾将至……”
越读下去，龙雪脸色越难看，她重重将纸条拍在桌上，满是怒气道：“天灾？我看是人祸还差不多！”
她起身连忙进宫去了凤阳阁，想与绯绯一同商议对策，等匆忙到了才发现宣容竟也有。
龙雪将纸条递给他们，忧心忡忡：“你俩倒悠闲，流言还未传入宫中，但坊间已是谣言四起，百姓深信不疑。”
宣容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手不由自主捏紧了纸张，他将纸条放置于烛火上，看它烧成灰烬心情仍旧不能平复：“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来人。”
进来的不是宫女太监，而是他的贴身小厮，宣容吩咐道：“去将准备告上京兆府的人拦下来，并且查清他们身份，如若是百姓那就放了，若是郑起的人，羁押起来留作证据。”
“是。”
这事闹到龙冥跟前，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十二年来建立的明君形象怕是会毁于一旦，不出手镇压，后果不可预料。
“雪儿，”绯绯给龙雪倒了杯茉莉花茶，“宣容哥哥已经出手镇压，你莫担心，只要我的政绩好，一切自会不攻自破。”
绯绯轻声安慰龙雪，她知道担忧自己，是为了自己好，朋友的担忧让绯绯还感到一丝窃喜，这是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像郑欢欢那样落井下石的人。
为了让谣言不攻自破，绯绯第二天便前往户部，接洽工作。
户部侍郎掌稽核版籍、赋役实征等会计统计工作，乃是可以查看各郡收支情况的人，也是贪污腐化最严重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