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定期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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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乔家娘俩是净身出户被牛家赶出来的。
大家都看不惯牛洪山的薄情寡义，再加上乔家娘俩现在是女工们的东家，大家当然都争抢着讨论牛家的糗事，也是为了向乔家娘俩示好。
从众女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里，乔家娘俩捋清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自打吕如兰进门之后就只管享福，从不主动做家务，两个儿媳妇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要伺候一个老女人，当然怨声裁道。
吕如兰非但不收敛，而且还认为理所当然，甚至偷吃狗蛋的蒸蛋羹，终于彻底激怒了大儿媳妇孔美芳，导致双方撕破了脸皮。
牛洪山原以为只要娶个老婆进门，就能像乔秀琴那样任劳任怨地伺候一大家子，没想到世间还有吕如兰这种又馋又懒又奸的女人。
他后悔了，就提出让吕如兰退还七百彩礼钱。
七百块钱已经揣进了吕如兰的口袋，恐怕打死她也不会再吐出来。
牛洪山嗜财如命，偏偏遇到了一个比他还精明还能算计的女人，哪里肯甘心，就亲自去跟吕如兰讨要七百块钱。
结果吕如兰的儿子也是个嗜财如命的。拒不还钱，还打伤了牛洪山，惊动了派出所。
派出所出警之后却并没有拘留吕如兰的儿子，因为牛洪山有科——前段时间涉嫌敲榨勒索李承亮！
躺在医院的牛洪山有嘴说不清，偏偏吕如兰的儿子一口咬定他讹诈，一分钱的医药费也不肯掏。
派出所调解之后，吕如兰只退还了三百彩礼。
理由是牛洪山虐待她，牛家儿子媳妇都欺负她，她待不下去才走的。至于彩礼，当然拿出一部分来抚慰她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牛洪山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等他身体恢复了一些，能下病床的时候，就带着他的仨儿子重新打进了吕如兰儿子的家里，砸了一些东西，扬言如果不把剩下的四百块钱还给他，他就要跟吕如兰拼命。
派出所再次出警，这次的事情就复杂严重得多了。
聚众斗殴，寻衅挑事，私闯民宅，毁人财物……爷四个都被拘留了半个月，除了赔偿吕家损失的物件，每人还要罚款五十。
牛家爷闹腾了半天，非但没要回四百块钱，竟然又赔进去二三百块钱，成为了远近的笑柄。
“老牛头抠门了一辈子，到头来反被一个女人算计，还搭进去了医药费，真是笑死个人了。”
“他这就叫光着腚推磨，转圈丢人！”
“听说又住院了，这次是气的。”
……
听着女工们的议论嬉笑声，乔音跟乔秀琴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禁哑然。
许久，乔秀琴摇摇头，惭愧地道：“我现在才知道，当初的自己多么蠢。”
人家吕如兰连一天都不能忍受的生活，她居然能够忍受二十年。
回头想想，她真是为自己蠢哭了。
乔音安慰她：“恶人自有恶人磨。牛洪山坑了咱们娘俩一千块钱，现在估计也折腾没了。”
“活该。”乔秀琴啐了一口，冷笑：“不义之财，他拿了也没有好报应！”
一个上午，娘俩忙着收件记账，也没有做多少活计。
乔音一合计，说：“这么下去你还是忙不过来，不如就让那些女工再学习剪裁，照样给她们计算工钱。”
“也不能图省事都推给她们了。”乔秀琴压低声音，有自己的顾虑。“如果她们都学会了手艺，搬出去另立门户咋办。”
乔音忍俊不禁，道：“她们每人只负责其中一个流程的剪裁和缝纫。一则专攻更容易提高技术和速度，二则也拿不走整件衣服的剪裁技巧。再说了，图纸都是我设计出来的，每个季度都换新款式，她们偷不了艺。”
听到女儿解释，乔秀琴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到了下午，女工们再来上工的时候，乔秀琴就听从了女儿建议，让那些女工学习剪裁和缝纫一条龙的手艺。
女工们当然愿意多学一点儿手艺，而且剪裁的价格比缝纫还要贵，赚的更多，她们痛快地答应下来了。
乔秀琴不用再忙剪裁的活计，只负责记账，一下子就轻松了。
见从根本上解释了问题，乔音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回到了婆家，见李彩凤已经做好了一条马裤，张丽正扒拉着那条裤子啧啧称赞。
看得出来，没有了张家人在后面挑拨，张丽安份多了。
乔音检查了张丽练习的那些半成品，感觉手艺比昨天进步了很多。
“不错，这么下去，用不了一个星期，大嫂就不用边料角练习了，能上缝纫机干活了。”
张丽一听这话，非但不喜，反倒皱起了眉头：“怎么还要练一个星期呢！我看彩凤只练了一天就能干活了。”
乔音无语。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儿数么！
“大嫂，人跟人没有一样的。不然，你也不必跟着彩凤学了是不？”乔音没给张丽留面子。
这个女人如果不定期敲打，就找不准自我定位。
张丽略有些尴尬，想翻脸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终于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不过她庆幸没有一时冲动把英雄牌钢笔送给乔音，这个妯娌说话做事总是绵里藏针的，让她不舒坦，还得防着点。
这晚，乔音罕见的主动。
李承亮受宠若惊，搂着她反复缠绵了好久。直到彻底尽兴，才满足地睡去。
乔音也很累，但她却没什么睡意。
黑暗中，她温柔地觑着他迷人的侧颜，将脑袋依偎在他结实的肩膀上，轻声呢喃道：“对不起……事业未成之前，咱们暂时不能要孩子。”
李承亮睫毛微颤，似乎隐约听到了妻子在他耳边的低喃，但终归没有醒过来。
这一夜，他睡得非常踏实。
第二天一早，乔音借口回娘家，收拾了一个包就离开了家门。
但是出了婆家之后，她并没有回娘家，而是直接出了村口，搭班车去了镇上。
乔音来到了镇上，先按照定单去供销社采购布料。
经过一段时间的货比三家，乔音挑选出了一家供销社，跟老板签定了长期供应合同。
乔音选好了布料，付了部分定金，又留了乔家的地址，让老板明天一早把所有布料都送过去，再结算尾款。
由于合作过多次了，老板对她十分信任，当即痛快地答应了。
乔音空着手离开供销社，又找了个便利店打电话。
她拨了一个传呼号码，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千万不要换传呼号！
打完传呼，她就在原处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店里的电话终于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