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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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波折，季梦幽和茉莉总算是从皇城中出来了。
眼瞧见日头西落，天愈来愈黑。等入了夜后，药铺或许会早早关门，再去准备五味子时间可就来不及了。更何况若是今夜之前不能按计划行动，就赶不上明天天亮之前回宫去了。
季梦幽是一刻也不敢耽搁时间，她需要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在暗处观察城北的时疫形势如何，谢一燃究竟进行到了哪个步骤；第二件事便是把司药司购入五味子一事谈妥。
现在她只知道谢一燃大概在城北，却并不知道城北的具体位置。回想未来的历史书册上，倒是记载了一个地名，叫永华巷。
只是如今知道了地点，季梦幽倒是陷入踌躇中了。虽然知道名字，可未来那些关于历史的书册上面，并没有标注这种小地点的具体位置，所以还是相当于找不到路。
即便是知道具体位置，其实季梦幽还是找不到。也不仅仅是她，连茉莉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一直呆在皇城，甚少有机会出来，对于京城的各条街道均不熟悉。
不管怎么说，知道一个地名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季梦幽长吁了一口气，朝着茉莉招手让她快些跟上，自己则走到路边一个茶棚旁边，和茶棚的老大爷客套起来。
“大爷，这么晚还出摊啊？”
茉莉惊呆了，她记忆中的摄政王妃可哪里会与人交际？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还能够和那个出摊的老大爷寒暄起来，而且还寒暄的很顺利……
老大爷放下手里的正煮着的茶壶，轻轻瞥她一眼：“嗯，姑娘要买茶就坐下，不买就走吧。当下艰难，不早出晚归怎么养家糊口啊。”
季梦幽点点头，果然世人皆苦，只是那些出生便含着金汤匙的贵家子弟，比起那些需要不断忙碌才有一线生机的人来说，少了许多必要的痛苦，唯一只剩下的怕只有病痛。
虽然时间紧迫，可为了问路一盏茶的时间还是能省出来的。她随便找个空座，拉着身后的茉莉直接坐了下来。
待坐下来之后，茉莉十分不解的问她：“王……哦不，小姐，咱们不是得抓紧时间吗？不然公子那边，还有药铺那边，可都来不及啊！”
季梦幽右手轻轻一抬，“不必再说，我心里有数，这点时间又不差什么。再说就是现在着急，你知道谢一燃他在哪？又或者，你能顺着那药铺的名字找到药铺？”
茉莉摇头，她身为季梦幽的贴身宫女，平常哪有机会出宫，像是京城在这几年的变化她全然不知道，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的采买呢。
季梦幽再道：“
所以说，安静的坐下来吧！老大爷，给我们俩来一壶茶，然后我们想问你点儿事情。”
老大人轻哼一声，“呵，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动机不纯。一壶新茶上来了，你们要问什么就快些问。”
季梦幽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笑起来：“老大爷您勿怪，我们这是找不到路，又不能白耽误您时间，既喝了口茶，又问了路，何乐而不为？”
老大爷只觉得懒得搭理，不耐烦的道：“快说吧，究竟要问什么？”
“我想问您可知道永华巷要怎么走？还有一间药铺，叫本草庐的，您可知道怎么去？”
老大爷闻言一愣，这两个地方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是要同时去还是如何？紧着双眸，放出回答来：“永华巷在城北，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面走，在看见一家铁匠铺时左转就是了。至于那本草庐……”
说到这，老大爷明显有些犹疑，他是在琢磨不透季梦幽为什么要问两个一南一北的地方。
季梦幽听了，见老大爷说道本草庐迟疑了，觉得莫不是有什么故事？她抿了抿嘴唇，瞧着面前站着的他，又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茉莉。
“我没说错吧，是本草庐。难道，本草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常人去不得？”
老大爷听到这话，差不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不是，是本草庐在城南，靠近城门的位置上，这一南一北你认真的？”
原来如此，季梦幽忽然想笑，唇角却强忍着没勾起一丝弧度。她喝了口茶，同那老大爷道了声谢，连忙带着茉莉向城北走去。
想要省出来刚刚那一盏茶的时间，现在她和茉莉就只能朝着城北永华巷跑去。不管怎么样，这一个城北一个城南，无论是从京城哪一个地点出发的，一来一回总共要走的路程不变，也算是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吧。
走到铁匠铺后，按照茶铺的老大爷所言，季梦幽和茉莉左转，才走几步就看见前面把守的御林军。
看这个架势，御林军已经将城北这时疫发作地完全包围了起来。
季梦幽暗暗打量着四周的情形，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前进一步了。御林军的视力，即便是在夜间也是整个王朝数一数二的。再上前一步，一旦被发现，她遭殃倒也没什么，反正无法完成自己的计划就要被贬。可那样，会连累帮她的淑嫔，还有侧门的守卫。
可这样也什么都看不见啊，怎么能知道谢一燃究竟做到了哪个步骤呢？
正当她出神时，一阵邪风刮过。她被风吹着的衣裙角刮碰到一旁的枯柴枝，发出很细微的响声
。离得近的几个御林军立刻发现了端倪，眼神犀利的朝巷子这边看来。
季梦幽心提到了嗓子眼，拉着茉莉连忙靠着墙壁躲在巷子中一个箩筐后边。见那几个御林军渐渐逼近，她急中生智，学起了猫叫：“喵，喵。”
“回来，”季梦幽听见谢一燃在不远处喊道，那几个御林军也是听了谢一燃的命令后，立刻小跑着回去。
只是，蹲在箩筐后的季梦幽并不知道，谢一燃此刻的嘴角正以极其微妙的弧度上扬。他朝着永华巷巷口这边望去，轻蔑一笑。
“果然变了。”
“王爷您说什么？”身边的元禄凑过去，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八卦的看着谢一燃。
谢一燃斜过去就踹他一脚，“滚！”
……
等到御林军又站回去，稳稳呆了好一会儿，季梦幽抚着自己的胸口才缓缓站起。刚刚真是吓坏了，不过好在知道了谢一燃还在这里。
再根据史书记载，她也大概猜到了谢一燃做到了哪一步。
“走吧，我们去本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