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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离婚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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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怒气瞬间直冲而上。

再想想落入陡崖时祁景安镇静的表情,难道这场事故也是他安排的?

“暴雨预警是临时发出的,天气无时无刻都在变化,节目组偶尔出状况也很正常。”祁景安立刻用低沉,平静的嗓音解释。

他一颗心提起,好不容易才让两人的关系稍有缓解,若是被凌玥儿误会,那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落下陡崖的确是意外,发现凌玥儿独自留下来,又恰好再过不久有强降雨,他才决定借机稍稍拖延一段时间。

“是吗,反正你是清楚得很呢。”

暴雨的事还是祁景安告诉她的,要说祁景安不是故意拖到最后才说出来,谁信?

而且他可没少借着暴雨占她便宜。

祁景安无奈:“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解释清楚。至少留下来陪我,是你自己选的。”

“是啊,早知道就应该让拜伦哥留下来陪你。真是越看你越心烦!”她一生气,整个人离他更远了,几乎贴到窗边。

这时候凌玥儿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祁景安的外套。

刚才为了防晒,一直勉为其难套在身上。

她立刻脱掉外套,一脸嫌弃地丢还给祁景安,衣服不知卡到座位哪个位置,扯了两下不动,凌玥儿又一用力——车门突然开了。

“玥儿!”祁景安瞳孔瞬间缩紧,伸手拉凌玥儿,却只碰到外套,抓了个空。

凌玥儿晕头转向,还没来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往外一倒,摔出去滚了好几圈。

“好痛!”

她感觉到一阵刺痛,皮肤在粗糙的草坪上摩擦。

似乎滚了有三四圈,身体才终于停止滚动,她躺在草坪上,先看了眼自己小臂处的擦伤。

比想象中的伤口要小一些,大概是因为有衣物遮挡。

凌玥儿此刻真的很想骂娘。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自从跟祁景安重逢以来,她的运气就差到令人匪夷所思。

脱个衣服都能勾到车门锁扣,偏偏这车还不锁门!

凌玥儿觉得自己跟祁景安,可能是八字不合。

脑袋的钝痛越来越明显,跟身上的擦伤一起干扰凌玥儿的思绪,一张小脸脸色变来变去,拧成一团。

工作人员惊恐停车,祁景安焦急赶来,抱住凌玥儿的手都在颤抖:“玥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不惜伤害自己也不想跟我坐一辆车吗?”

“你不想我碰你,我就不碰,我也不会再干扰你跟拜伦的交往,但是求求你,不要再做这些傻事了好吗!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出事了!”

凌玥儿用尽最后一丝残留的意识,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记住你这些承诺,如果你敢反悔,我就弄死我自己。”

看她似乎还挺有精神的回答,祁景安顿时哭笑不得。

他心里担心,着急又有些恼怒,抱起她往车厢走,“你还好吗?”

凌玥儿没有反应。

她昏过去了。

祁景安心脏停跳,大声喊道:“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过来?”

他感觉到凌玥儿全身都在发烫。

白大褂连跑带跳赶过来,又是帮凌玥儿测量体温,又是给她检查伤口,忙到飞起。

祁景安还在一旁心急捣乱,不断询问医生:“玥儿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会昏迷,是因为摔倒了脑子还是?要不要现在送她去医院?”

一连串问题问得医生不知该从何答起。

“没事,她用手肘挡住了脸,头部没有伤口。苏小姐会昏迷是因为高烧和下坠的冲击导致,我现在给她上吊针,再过不久就会醒过来了。”

医生快速说完,重新埋头从医药箱里拿出常备的葡萄糖消炎类药物,将药水包挂在车内的扶手上。

祁景安急得脑门全是汗,听到凌玥儿发烧了,顿时又是一阵自责。

她会感冒,还是因为在山上淋了雨,又吹了冷风。

如果他一开始就强制她换上干燥的衣服,也许就不至于烧得这么厉害。

凌玥儿迷迷糊糊间,听到医生说她感冒了,要给她打针。

手跟着就被人大力拽出去。

“不要打针……”她下意识往祁景安怀里缩,“我吃点药就会好的,不用打针。”

祁景安握住她的手腕,表情严厉:“别闹,你都烧成这样了也不说,一路强忍着要不是现在发现了,是不是回去还要瞒着?这么严重的高烧,不打针会烧傻的!”

“我讨厌打针,我不要去医院!”凌玥儿语带哭腔,不断挣扎。

针,吊瓶,医院,苍白的墙壁,消毒水的清冷味道,带给她的回忆是那样的深刻。

霍代梅的去世,宝宝的离世,还有祁景安残忍的拒绝。

以至于后来,凌玥儿生病都尽可能的不去医院,反正小毛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有组织安排每年的体检,一直以来也没出什么问题。

祁景安紧紧抱住她,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用力,在她耳边不断说着:“我们不去医院,别怕,别怕。打完针我们就回别墅好吗?”

凌玥儿浑身酸软无力,动弹没两下,又昏迷不省人事。

一路上祁景安不敢放手,怕自己一松开,凌玥儿趁机扯掉手上的针头。

车一路疾驰,祁景安的电话响了。

电话刚接通,就听花元青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祁景安,你居然也有穿女装的一天?笑死爷了!都不分享给我,得亏我自己上网刷到了,不然错过了这种笑话会后悔死的!”

祁景安哪有心思陪他闲聊:“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花元青忙道:“别挂别挂,多说你两句这就不开心了?”

祁景安面色笼着一层忧虑和躁意,察觉到凌玥儿被通话音吵到,不安稳地挪动两下身体,压低嗓音说:“玥儿高烧,没空跟你闲聊。”

“哦~”花元青兴致勃勃:“你们怎么样了?来a国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请你们吃饭啊。”

三年前凌玥儿意外离世,他曾听祁景安提过。

后来回国,也偶尔会跟祁景安一起借酒消愁,劝说他想开些,珍惜眼前人。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竟然又牵扯上了。

“事出突然,没想起来你也在这儿。”

花元青也不介意:“正好你来了,就别着急回去。下周来参加我婚礼,我给你发个电子请帖,必须来啊!”

祁景安挑眉:“你跟谁结婚,你又有了新欢?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还是莰蒂丝,跟她分分合合三五回,这次不小心闹出了人命,怀孕了。我也懒得折腾,就这么着奉子成婚吧。”花元青叹气。

祁景安无言以对,他那哪是三五回,细数下来至少二三十次都有了!

两个欢喜冤家,一吵架就闹分手,他先前也是糊涂了,以为他们能彻底分开,还想把他介绍给陈萱认识。

“我知道了。”

他欲要挂断电话,忽听花元青突然一本正经地问:“你莽莽撞撞跑来a国追玥儿,有跟她解释家里那位挂牌夫人的事吗?”

祁景安猛地愣住。

他想摸口袋里的烟,稍一分神,凌玥儿身体随着车身行进的方向晃动,手又牢牢揽住她。

也许是凌玥儿冷漠抗拒的态度激怒了他,让他没法冷静分析思考问题。

也许是当局者迷,加上凌玥儿从没有提起这件事,一副他做什么她都无所谓的态度,也让他忽略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他以为她不爱他了,才会这么厌恶他的碰触。

但现在被花元青点醒,似乎难解的谜题多出了一丝突破口。

“多谢。”他豁然开朗,心中升起振奋和期待。

怎么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凌玥儿抗拒他的触碰,是因为她还以为徐慧是他的妻子。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没有错上加错,现在解释还来得及。

电话那头,花元青笑眯着眼:“早就跟你说了,感情的事,有什么不懂得多问问我。你看,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记解释,凌玥儿突然看到你,肯定觉得你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死渣男,更别提你还想跟她复合了。”

“你也就谈了一个初恋,好意思说比我经验多?”祁景安笑了笑。

“那也比你好,起码我没离婚~”花元青嘿嘿一笑,“祝你早日追妻成功,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好。”祁景安激动道。

他恨不得立刻摇醒凌玥儿,大声告诉她徐慧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相互利用,是他摆在明面上的妻子,也是竖在外的靶子。

告诉她这么多年来的思念,还有当初选择放手的苦衷。

他的心跳得飞快,几乎从喉咙口蹦出来,被他捧在手上送给凌玥儿。

“快点儿好吧,等你醒了……”他吻了吻凌玥儿汗湿的额头,勾起唇角,看着平坦的道路,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美丽风景,心情激荡欢快。

就像个毛头小子,心里的事全在面上表现出来。

回到别墅后,祁景安形影不离地陪在凌玥儿床边。

他握着她的手,说了很多很多。

他知道凌玥儿还在沉睡,是听不到这些话的。

但他还是一遍一遍说着,声音压得很低。

就像上台演讲之前的反复排练,不断思考改善措辞和行文。

他已经用整整三年的时间,来忏悔自己的懦弱和自以为是,只希望凌玥儿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现在机会真的来了。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一次,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必须抓住她,挽回她,只要走错一步,等待他的,也许就是无法挽回的后果。

凌玥儿已经很久没有病得这么严重了。

有师父帮忙调理身体,在孤岛上的半个月,她的体能极速上升,巅峰时期还能跟一米八身高的男教练对打二十分钟以上。

她躺在被窝里,浑身热得冒汗,身体却由内而外地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袭来。

头疼得快要炸开,让她想睡又睡不着,想醒,又睁不开眼睛。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念经似的,不断嘀咕着什么,有时还会像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忽近忽远。

真的好吵!

好想打死这只蚊子!

尽管手沉重得抬不起来,她还是在怒火的加持下抬起手,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凌玥儿一举一动祁景安都看在眼里,他接住她软绵无力胡乱晃悠的小手,依依不舍的握了会儿,又塞回薄被里。

“不要乱动,你现在出汗,觉得不舒服是正常的。等汗都冒出来了,你的病也就好了。”祁景安喃喃道。

没打到蚊子,凌玥儿紧皱眉头,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整个人蜷成一团。

这姿势是人最放松的睡姿,她很快抛掉心里那一点烦躁,脑袋的痛意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再醒来,已经是深夜。

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借着幽静的夜光,目光所及之处,是祁景安靠在床头沉睡的身影。

大概是顾及她不想被他靠近,只是远远坐在床边。

这姿势睡觉醒来脖子应该会痛吧,反正都是要吵醒他的,一会儿等他醒了,再让他自己回房睡觉。

凌玥儿想着,从他紧握的手掌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因为盗汗而汗湿的衣物,已经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异味,凌玥儿嗅了两下,走到衣柜前拿起自己的睡衣,去浴室冲凉洗澡。

衣柜门打开又磕上的吱呀声惊醒祁景安,他猛地坐起身,将将看到凌玥儿关上门的背影。

“咔哒。”

门落了锁。

水流声很快响起。

祁景安从睡梦中突然醒来,有片刻的茫然,过了几分钟,才站起身打开灯,从衣柜中拿出节目组准备的换洗床单和被罩,把已经脏污的床品给换掉。

洗过澡,凌玥儿一身清爽,心情好上不少。

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看到祁景安抖被套的身影,意外地当场宕机。

“这种小事,我自己可以做,用不着你帮我的。”她由衷地说,实在看不下去一个亿万富翁,卑躬屈膝地在这里帮她套被套。

这未免也太滑稽了!

“我也只是顺手。”祁景安动作利落将被子抖好,整齐扑在床上。

“肚子饿吗?有没有胃口,要不要吃点什么?”他望向凌玥儿。

凌玥儿摇摇头,躺回床,但没有立刻躺下。

她靠在床头,先扫了眼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暂时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你先回去吧,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用你再守着我照顾了。”

她顿了顿,语气还是软了些:“谢谢。”

祁景安张了张嘴。

他仿佛回到少年时期,第一次踏上讲台,面对全校师生讲话。

但这一次,似乎比那还要令人紧张忐忑得多。

“玥儿,我有点事想跟你解释,我们谈谈好吗?”他努力心平气和地说。

“好啊。”

凌玥儿拿起一个枕头塞到后腰处靠着,又拿起另外一个抱在胸前。

做完这些前置准备,她才抬眼望向祁景安:“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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