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欠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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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央的脸埋在他的手臂上，触感微凉。
听到蒋砚的话后，她眸色平淡，但是心脏却微微往下坠。
这话粗略一听，倒还真的就像是他在包容她的小性子。
可是，她没有，她并未在耍脾气啊，只是自己心情不好，想找个出口发泄一下而已。
她一没再找他吵架，二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过就是抽了两根烟。
这怎么就成了闹了呢。
换了平时，周央肯定不会跟他抠字眼，甚至还会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能闹腾了，亦或者，就当做一句玩笑，说过就算了。
但是今天的她，却偏偏不想就这么算了。
她笑了笑，语气平静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经常无理取闹，然后你一直在忍让着我。”
蒋砚那原本原本阖着的眸子猛地睁了开来，剑眉蹙了蹙，然后慢条斯理的松开自己的手，周央也随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原本还贴在一起的两人，一下子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俯下脸，不言，就这么看着周央。
周央迎上他的注视，不退也不惧，她不知道，在此刻的蒋砚眼里，她是不是又在闹了。
“你觉得你今天这样子，不是在闹吗？那你说说，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抽着烟。”蒋砚盯了她数秒，而后才缓缓开口道。
“我刚才不都跟你说了吗？一时兴起。”她也犟着较起劲儿来。
“你是不是脑袋有病了，一时兴起在那里装颓然。你想要让我怎么做直接说，我能做都尽量在满足了，但是搞这些动作来让我猜，我真他妈的没有这种心思。早不抽晚不抽，偏偏挑我回来的这个时间抽，你说，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周央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但是这些话，却直接叫她从头凉到脚。
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着，颓然，他刚刚说的这个词，此时却真的盈满她整颗心。
“你既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这行为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那你刚刚说的那两句讨好我的话，我收下了，也谢谢你，尽心尽力的在满足我。好了，去冲凉吧。”
周央说完这句话，面色沉静，看了蒋砚一眼，见他应该是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才转身。
这次，蒋砚并未拉住她。
她上了床后，阖上眼，耳边传来男人走动的声音，紧接着，她听到了浴室的关门声。
周央拉上被子，这下大概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的就沉沉睡了过去。
蒋砚冲完凉，在床头站了一会，喂了一声，见被子里的人不应，也一动不动的，这才上了床。
他本身也着实很是疲惫，加上晚上又喝了点酒，这会也懒得想那么多。
本来还想去抱一下那背对着他的女人，结果想到她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蒋砚直接就把这念头掐灭，转了个身，背对着周央，闭上眼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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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一早，周央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是空空的，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微凉，可见他已经出门有一段时间了。
周央在床上发了会呆，才拿出手机，给蒋洛洛这边打了个电话过去。
跟她约定好到楼下吃早餐后，周央才下床梳洗。
“洛洛，要不我们今天过去看一下谢芮，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想着这两天回去算了。”吃饭的时候，周央同蒋洛洛说道。
蒋洛洛闻言，眉头一皱，问：“你不等我哥了吗？还有你昨晚有问他没有？”
“不等了，昨晚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早上我起来，他又走了，就没来得及问。”周央随便扯了个慌。。
蒋洛洛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听，都是借口来着。
“你们吵架了？”
周央摇了摇头，道：“没吵呢，行了，你就别问了。我刚刚说的，怎样，没问题的话，我们吃完饭我就给孟苑打个电话，那边方便探望的话，我们就过去。”
蒋洛洛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勉强。
她嗯了一声，说：“那行吧。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周央笑着应了声好。
吃完饭，两人回了一趟房间，周央给孟苑打了个电话，这联系方式还是上次他们一行人去京都的时候，留下的。
孟苑那边听到周央说要到医院看望谢芮，直接就安排了个司机过来接她们俩。
她们俩到的时候，正好谢芮睡着了，也就没有打扰，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跟孟苑坐着聊了一下谢芮这两天的情况。
病房里，是韩征一直在守着。
“这两天都是这样，一天也就醒来三四个小时。”孟苑说着。
所以，直到她们俩离开的时候，谢芮还未醒来。
从医院出来后，蒋洛洛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姑娘这会整个眼眶都红红的。
“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看得我都好心疼。”她一边走，一边同周央说道。
周央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她还记得上次在京都见面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清冷又很有气质的女人，跟刚刚在病床上那种毫无生机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安慰了蒋洛洛一番后，周央也独自在内心感慨着。
两人在外面吃了顿午饭后，便回酒店收拾行李，周央在等饭期间就订好了机票。
“你有跟我哥说要回去的事情吧？”蒋洛洛还是婆妈的一句，看到她这副明明有事却又说没事的样子，真的愁死她了。
周央嗯的一声，道：“给他发信息了。”
“那就好，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男人嘛，确实不能太纵着，不然他们就太容易把自己当回事儿。”
周央起先不说，也并不是因为不相信蒋洛洛，主要是想着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出来，也给人添乱罢了。
这会听到蒋洛洛这副明显发自内心的关心，她突然就一阵感动。
“洛洛，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先不要跟其他人说。”
蒋洛洛听到周央这么说，而且一脸的认真，立马应道：“你说，放心吧，我这人看起来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嘴巴还是靠谱的。”
周央闻言，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我跟你哥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的。他对我也没有那种男女之情的。当时我家里出事，然后正好你爷爷那会又病重，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找上他。他帮我解决困难，我跟他结婚。不过，这婚，是结给你们家人看的而已。”
蒋洛洛整个脸上溢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样子，她实在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
周央见她怔愣着，又说：“不过这样也好，感情这东西太麻烦了，大家没有感情，日后好处理一些。”
“可是，我觉得，我哥他还是喜欢你的。”
周央清浅一笑，道：“喜欢跟爱，是两码事。他如果不喜欢我了，怎么会选择我呢，但是这种喜欢，仅仅是我这个人，相比较其他人而言，入得了他的眼一些。”
蒋洛洛一下子沉默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她才问：“那你呢？家里的事情现在处理得怎样了？”
周央想了想，说：“就那样吧，他们现在不想让我插手，我就没管了。”
“那你喜欢我哥吗？”蒋洛洛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喜欢吗？周央也在内心里问自己。
说不喜欢，显得假。说喜欢吧，其实她自己也看得挺明白的，而且也一直在防止自己陷进去。
但是，她发现，防着，防着，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说陷进去呢，倒也不至于。如果现在让她抽身的话，也不算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所以，她把这种感情，定位为长期相处而产生出来的好感。
再者，有了肌肤之亲这种事情，多少还是不一样。
蒋洛洛见她一下子不吭声了，说：“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周央不知道她说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样一个答案。
她没问，也没再说，这话题也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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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砚收到周央信息的时候，她已经跟蒋洛洛两人已经在机场的候机大厅了。
信息刚发没几分钟，周央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在哪里？”这语气，有着隐隐的怒气成分在里面。
周央莞尔，应道：“我们已经在机场了，还有一个小时就登机了。”
“非要这样？”
“我在那里没有什么事情，这不想着要辞职。所以提前几天回去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好，这样一来，就不会浪费时间了。”
“让你呆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了？”蒋砚此时正在一场酒会上，收到信息的时候，他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里打了这通电话。
“我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周央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从昨晚到这会，她的这份平静，是两人认识以来，从未有过的。
以前的她，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在那里吐槽他的不是，这次倒好，换了个新方式。
这种倨傲的态度，对于蒋砚来说，跟冷暴力没有任何区别。
“难道你的心胸就狭隘到连一个出了车祸就差点没命的人，都容不下去吗？”
蒋砚这话一落，电话那头，不由来的一阵沉默。
周央的手紧捏着手机，心脏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她缓了一会，长吁一口气后，才轻笑了一声，道：“蒋砚，我跟你交易，能给都给了，至于我狭不狭隘这种事情，你好像没有权利管吧。”
原来，他其实是知道她心情不好的，但是在他看来，这份心情不好，是因为她的狭隘而导致的，而且还事关了谢芮，所以，昨晚的蒋砚只字不提她的心情问题，而是把这个归结为她在闹。
“你说交易，是吧。行，我要求你现在就回来。”
谁知道，他这话刚一说完，电话直接被挂断。
一旁的将洛洛见到周央气得要命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她的手，说：“好了，别生气了，跟男人生气不值当。”
周央气的是他说她狭隘，而且认为她没有良心到在跟谢芮计较。
“没生气，反正就这样吧，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这句话，周央看似是在说给蒋洛洛听的，但是何尝不是在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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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了电话的蒋砚，是真的气炸了，他再一次认为，自己对周央太好了，才会导致她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在他看来，自己明明都已经退了一步，好声好气的跟她讲话了，而且还哄了她的。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满足于一句哄。
所以说，人的本性就是贪婪的，没有的时候，想着要，有的时候，又想着要其他的。
在蒋砚的内心里，周央的做法很好的诠释了“贪婪”这词儿。
男人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支烟，点燃，直接就抽了起来。
他就这么站着，抽完一根，感觉气儿还没消，于是又重新拿了一根。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蒋砚下意识的回了个头，只一眼，他便移开视线。
走过来的女生，是一位老总带过来的，是艺术学院的一名学生。
身材不错，样貌也清纯，刚刚在饭桌上，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蒋砚，这会在无人的角落里见到他，很是惊讶。
她刚刚看到了，蒋砚的嘴里叼着一根烟，于是她再走近几步，直到他旁边，跟他平行的站在窗前，然后侧过脸，嫣然笑道：“蒋先生您是出来抽烟的吗？”
蒋砚闻言，跟着转过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但并未出声。
女生迎上他的目光，脸蛋一下子就红了，一脸羞怯的模样，她又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怎么懂规矩，特别是跟你们这些大老板坐在一起，感觉还是蛮紧张的;;;;;;”
她把“第一次”这三个字故意咬重了些，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十足。
蒋砚嘴角扯了一声笑，道：“是吗？”
女生这会是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的，她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声嗯。
然后，抿了抿唇，试探的开口道：“蒋先生是觉得里面无聊才跑出来抽烟的吗？我也觉得挺无聊的，要不我们找个其他地方，我陪你聊聊天。”
蒋砚已经没有心情再跟她哔哔下去了，他瞥了女生一眼，带着嘲讽一般的语气，说：“既然觉得无聊，那还来参加干嘛？”
女生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一时语塞，脸蛋这下是真的红了。
蒋砚不再搭理她，转身就离开。
而那女生还傻站在原地，在饭桌上的时候，这个男人明明是挺风趣幽默的呀，而且跟其他人比起来，他光一个外表就足以秒杀他们。
再者，她也看出来，大家对他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可见，他的出身绝对要比其他人高。
但是没想到的是，单独这么两句话，他竟然又是另外一幅面孔，傲慢又一点都不留情面。
女生这一刻只觉得难堪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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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砚从会场出来后，一上车，他便冲司机问道：“这里去机场，要多久？”
司机：“走高速的话，三十分钟能到。”
“走吧，去机场。”
说完，他便把车窗打开，一阵潮湿微热的风一下子涌了进来。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手臂撑在窗口上，沉沉的吸了一口。
“还真就欠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