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一丝小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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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下了一场骤雨，这会地面上还是一片斑驳的潮湿。
周央站在小区门口等着那进便利店里买东西的男人。
蒋砚直接让她开到了这里，并未回蒋家老宅，周央知道，这里是他的私人住所。
她的目光落在了道路两旁的植物上，凛冬季节，树无叶亦无花，就这样直直的伫立这个冷飕飕的寒夜里。
看起来，似乎有些苍凉。
周央忍住不打了个冷颤。
“走了。”很快，蒋砚买完东西走了过来。
他说完，很是自然的又牵起周央的手来，这次，他直接将她的手放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
蒋砚的手很暖和，暖和到周央觉得可以用滚烫来形容，她想，或许是因为他喝了酒的原因。
而她的手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但是脸蛋这会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火辣火辣的。
因为，她刚刚瞥到了男人手上拿着的那盒东西。
今晚的蒋砚，话少得只有只言片语。
他没有心情像往常那样，习惯性的逗周央两句。
而周央的内心也多少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但她并未问，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其他的，说白了。她没有资格去问，也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介意。
她觉得，这种说清楚道明白的关系，刚刚好，正合她心意。
两人的这份心照不宣的沉默直到进了屋内才被打破。
“这里没有女生的拖鞋，你将就穿一下。”玄关处，周央正半蹲着身子在脱鞋，蒋砚从鞋柜里面拿出一双拖鞋递给她。
周央接过，然后又往下撇了一眼，见他还未脱鞋，于是说道：“要不你穿吧，反正地板很干净，我光着脚就行。”
她说完，还不忘补了一句：“有地暖，不穿鞋子更舒服。”
蒋砚闻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嘴角微扯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很是自然的在她的头顶上揉了两下，笑道：“谢谢你的舍己为人。”
真是，傻乎乎的！
男人说完，又从里面抽出另外一双拖鞋来，在周央的面前扬了扬，道：“还有。”
周央见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笑容，不知怎的，她那原本还有一丢丢的压抑心情似乎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还是喜欢这样的他，看起来有活力，没那么吓人！
因为他本身就不是那种严肃的人，所以这种人一旦抿唇不笑，然后又沉起脸来，真的比那些本身就冷淡严肃的人还要让人心生畏惧。
两人脸上带笑的互视了一眼，迎上男人似深潭般的眼眸时，周央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就在她别过脸之际，男人的手伸了出来，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脸颊上的肌肤，拨开她那垂在前额的那缕碎发，紧接着，他突然俯下头，薄唇精准的噙在了女人的唇上。
周央那靠在墙上的背再一次绷得直直的，她那垂在两侧的双手一下子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慌乱中，她伸出去，环在了男人的腰上，她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
男人高她太多了，他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圈在周央的脖颈上，周央只好仰着头配合着他。
就在她感觉快要窒息而“唔--”的发出一声低吟的时候，男人才从纠缠中退了出来。
周央那整颗提到心眼上的心，终于在他退出来的那一刻，有了一瞬的松懈。
蒋砚并未松开她，而是将整个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周央感觉浑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蒋砚，到房间里面好不好。”她低喃着开口问道。
终于，蒋砚彻底松开了她，他低垂着眸看她，说：“好。你先去冲凉。”
周央红着脸，点了头，瓮声应道：“那个，我没有衣服可以换。”
男人笑了笑，说：“走吧，进去自己去挑。”
刚做完这种亲密的事情，周央看到蒋砚脸上那坦荡的笑容时，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胆小鬼。
或许，这是就是大部分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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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砚把周央带到卧室，然后打开衣橱，里面整齐的挂了一排衣服，全部都是他的，每一件上衣都大到完全可以给她当裙子穿。
“你自己挑，浴室在那边，我出去抽根烟。”男人说完，便往阳台那边走去。
周央嗯的应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到阳台，才开始动起手来挑选。
挑来挑去，她最后拿了一件白色的T恤。
周央看得出来，这房子虽然什么都有，但是却没有什么生活痕迹，进了浴室，她看着上面摆放着的杯子，蜡烛，沐浴露，洗发水，甚至是吹风机，全部都是崭新的。
可见，蒋砚几乎是不在这边住的。
浴室里暖气很足，周央洗刷了一番，才突然有种回到现实生活中的感觉。
透过镜子，她看着自己那被热气熏得红艳艳的嘴唇时，脑海里再次浮现两人接吻时的那个画面。
她舔了舔微微发干的红唇，喉咙这个时候，也有点干哑。
蒋砚抽完一根烟进到卧室的时候，那浴室的门还紧闭着。
他往那边撇了一眼，下意识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而后，低下头，轻笑了起来。
周央把内裤洗干净，又吹干，所以才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
好在，男人的衣服真的够大够长，一套上去，跟她平时穿的短裙差不多，这样一来，也免了一些尴尬，周央庆幸一般的想着。
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后，她才磨磨蹭蹭的从浴室里面走了出去。
蒋砚此时有些懒散的倚靠在床头，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往浴室的方向望了过去。
“我好了，你进去洗吧。”周央走到床边，同他说道。
蒋砚虽然轻嗯了一声，但是并未起身，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看。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好看，性格又对他胃口。
他看着周央那小巧精致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长发又很是随意的挽起，生出一种别样的凌乱美，哪怕是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也能看得出少女那姣好的身材。
“看我干吗，赶快起来去冲凉啊。”周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催促着说道。
这会的蒋砚已经卸去了原先的严肃，好像又回归为了以往的模样，所以周央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只不过，他这看人的眼神，实在让她受不了。
蒋砚见她一脸气嘟嘟的，薄唇勾了勾，趁她一个不注意，伸出手把人往他身上拉了下去，
“你干嘛呢，我能刚冲完凉呢，你臭死了。”周央一个趔趄，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
两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又回到了之前的轻松气氛。
周央这会也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了，这个男人真的恶劣的很，看他这一系列动作，哪里像是他自己说的只牵过一双手。
可是有经验的很。
这个时候的周央都没有意识到，蒋砚这么随口又无所谓的一句话，她深刻的印在心底，甚至在当时还因为他这话有了那么一丝的小窃喜。
“好了，不逗你了。”蒋砚把她抱放在床上后，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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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央窝在床上，侧过脸，便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盒东西。
她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才伸出手来，将其拿起来看了看。
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
害怕吗？她试着问自己，其实也不算多害怕，最多就是紧张吧。
至少她得承认一点，对于蒋砚这个伴儿，她是打从心底的感到满意。
她并非基督教徒，也没有什么拒绝婚前性/行为的这种信仰，所以这段关系如此突飞猛进的变化，也算是水到渠成吧。
就在她做好一切准备的时候，一道电话将两人今晚的事情给完全泼灭了。
蒋砚才进去没多久，周央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时，立马划了接听键。
“央央，你在哪里呢？”电话那头，传来钟亦意的声音。
“师姐，你怎么了？”周央听得出来，她的语气有些异常，于是着急的问道。
她的话刚一落，电话那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在周央的印象中，钟亦意是那种洒脱到你完全想象不出来，她哭是什么样子。
“师姐，你在哪里呢？”周央立马下床。
钟亦意没有回复她的话，但那哭声却没有断。
周央听着这哭声，不知怎的，整颗心揪成一团。
“师姐，我过去找你好不好，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哭声又持续了一会，才停了下来，钟亦意带着明显的鼻音，问：“你方便吗？”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你把地址发到我微信上面，赶快。”
周央刚挂完电话，蒋砚正好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蒋砚，师姐那边有点事情，我现在得过去找她。”
蒋砚听到这话，顿了两秒，才想起她口中的那位师姐是谁来着。
“她怎么了？”想到是钟亦意，男人的嘴角微撇了一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她在哭呢。”周央很是情急，一边说，一边往浴室里面走。
蒋砚闻言，眉头微蹙了一下，并未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跟着周央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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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钟亦意所在的酒吧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周央推门进去的时候，包厢里面一片昏暗，只剩下厕所的地方投射出一点光亮。
钟亦意整个人此时已经喝的烂醉，平日里多么张扬明媚的一个人，这会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水。
“师姐。”周央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了下去，然后拉了拉她的手。
蒋砚则站在一旁，拧着眉，看着这副景象。
钟亦意掀起眼皮，看了周央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说：“央央，谢谢你了。这个时候，也就你肯过来。”
周央不知道钟亦意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钟亦意说完，拍了拍她的手，而后把目光转到蒋砚这边，她的眼睛眯了眯，一瞬不瞬的盯了他一小会，然后喃喃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他会来呢。”
“看错人了，原来是阿砚啊，哎。”她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蒋砚这才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别碰我，滚开。”钟亦意推开他的手，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走，我送你回去。”蒋砚并未跟她置气，而是饶有耐心的说了这句话。
“你叫他过来，我就回去。”钟亦意突然耍起赖来。
周央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张刚毅又严肃的脸来。
她大概猜得出来，钟亦意口中的他是谁了，应该就是蒋砚的二哥，蒋沉。
上次也带了女朋友回去的那位。
“别闹了，他不会过来的。走吧。”蒋砚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胆小鬼，为什么要做胆小鬼，我都不怕，他怕什么。他就是故意找了个女人来膈应我的，是不是。”
蒋砚抿着唇，不应。
“蒋砚，我求求你了，帮我叫他过来，好不好，就这一次，我把话跟他说清楚，我把真相跟他说了，如果他还是继续不要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他的，好不好，我求求你，麻烦你了。”
钟亦意带着乞求的口吻同蒋砚说道。
一旁的周央看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样的钟亦意，她何曾看过。
为了一个男人，那么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人，也能如此的低声下气。
“蒋砚，你就答应了，好不好。”周央忍不住也帮着钟亦意求起蒋砚来。
蒋砚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严厉的说：“别捣乱。”
周央因为他的这句话，眉头锁得紧紧的，她觉得有点委屈，于是别过脸，紧抿着唇，不讲话了。
“钟意，走吧，他们这会已经离开了。”蒋砚语气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这话一出，钟亦意整个人就像蔫了一般，毫无生机。
他离开了，不，不是他一个人，蒋砚说的是他们，是啊，他有女朋友了，他在西北那个地方，悄悄的交起了女朋友了。
原本静谧的包厢内，突然响起一阵类似伤心欲绝般的恸哭声。
周央看着哭得如此狼狈的钟亦意，突然一个忍不住，也在一旁，跟着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蒋砚看着两个抱在一起哭个不停的女人，无奈到一阵头大，钟亦意哭，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瞎参合什么。
他也懒得劝说了，直接找了个离她们俩有点远的位置，坐了下来，等着他们哭够了再把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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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蒋砚跟周央一起把钟亦意送回了钟家。
“阿砚，她今天说了什么没？”汪明兰看着喝的烂醉到不省人事的钟亦意，脸色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蒋砚应声道：“三姨，没说什么呢。”
汪明兰也不知道蒋砚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浅笑，“好了，辛苦你们俩了，这么晚了，赶快回去吧。”
她说完，又把目光转到周央这边，道：“央央，谢谢了。”
周央此时眼眶还有些红，情绪也有些不高，但是面对长辈，她还是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来。
她摇了摇头，说：“阿姨您客气了。”
从钟家离开后，蒋砚直接吩咐司机送周央回家先。
今晚这么一闹，什么gui事情都办不成了。
“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请个假吧，我过来接你，先把证领了吧。”车子刚驶出钟家一小会，蒋砚便缓缓开口道。
周央闻言，虽然有些吃惊这速度，但还是听话的嗯了一声。
“爷爷等不起，拜托了，他们都很喜欢你。”蒋砚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他或许是为了跟周央解释为什么那么快的原因。，
但是在周央听来，好像他在说，就是因为他们都喜欢你，所以我才选择你。
“好的，没关系的，反正怎么做，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照办。”周央收起自己那有些矫情的想法、
蒋砚听到她这么说，笑了笑，说：“还真是一个乖孩子。”
周央不想氛围变得那么沉闷，于是故作生气一般的开口道：“不要把我当成小孩，我已经二十三岁了。”
“好，你不是小孩，是大小孩。可以吧。”蒋砚说完，修长的手指在座位上轻弹了几下。
周央有些不满的哼了他一声，说：“不可以。”
蒋砚无声失笑，说：“不要生气了，跟你开玩笑的。”
“我才没你那么小气呢。”
“过来，给你看个东西。”蒋砚突然想到一件事。
周央这才转过脸，问他：“什么东西？”
“不是想看我耳朵吗？”
周央：“....”
这人怪胎一个，明明可以说出来就行，还非得让她看，她才不呢。
“不看了，矫情的男人。”
“真不看？”
“不看。”
“那把手伸过来。”
周央噘嘴看着男人，说：“你又想搞什么？”
见她不肯，蒋砚直接就把她的手拉了起来。
周央一个没注意，手又被拉住，这次，他直接把她的手放到耳垂后面。
“知道是什么了吗？”
周央的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有个小点的感觉，她心下有了答案。
“我很好奇，你带耳钉是什么样子。”
蒋砚轻哼了一声，眸光有些深远，并未再说什么。
周央见他又沉默了，于是只好又重新把视线转到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