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梦中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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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腰上有些疼,加上不敢被宸王察觉,步子迈得极慢,好容易挨到离书斋最近的墙角,刚刚站定了要听一听,冷不防有人无声无息地袭来,紧接着,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刹那间,锦瑟大脑一片空白。
“你做什么?”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锦瑟眨眨眼才反应过来,那是萧子醨的声音。
锦瑟下意识地要开口解释,可是她唇一动,奇异的触感传来。
她惊觉,自己竟是与萧子醨紧紧相贴。
或许是察觉到锦瑟在轻颤,萧子醨一面慢慢松开手,一面道:“莫怕,我书斋里来了一位客人。”
随着萧子醨话音,锦瑟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不由得,锦瑟肌肤生寒。
暗夜里,居然有人埋伏在那棵树上,若不是萧子醨出现得及时,不知道那闪着寒芒的剑会不会刺向她。
锦瑟心中巨浪翻涌,垂眸之际看见萧子醨朝四周做了个手势。
果真,她再一次从险境里走了出来。
萧子醨口中的那位“客人”,锦瑟隐隐有了猜测。
可是,阿安呢?
锦瑟一急,张口道:“王爷,我是听见了阿安的声音才出来的,他人呢?”
“他好得很。”萧子醨负手于背,悠悠望天,“今夜星空甚好。”
锦瑟无语一瞬,干干应道:“王爷说的是。”
萧子醨却又转眸看她,问道:“你腰上好些了吗?”
锦瑟屈膝:“多谢王爷赐药。”
“唔,你先休息几日,好了再修补屏风不迟。”
锦瑟再屈膝:“多谢王爷。”
锦瑟实在担心阿安,但萧子醨是阿安父亲,想来也不会让阿安出事,这样想着,她道:“王爷恕罪,我不知王爷有客,不该贸然出来,我这就退下。”
萧子醨听得拧眉。
这丫头的身契不是拿回去了么,怎么还一口一个“多谢”,“恕罪”的,既然不再是奴婢,为何还要这副姿态?
锦瑟这边刚刚迈步,那头书斋的门被打开。
与萧子醨有两三分相像的男子牵着阿安的手立在门口,目光看向锦瑟所在的方向,他一个怔忡。
这种时候,锦瑟反而走不得了,她微一犹豫,敛衽福身。
面前的这个人,是她前世的皇帝姐夫萧子洳。
他一身蓝色直裰,通身上下毫无帝王之像。
此刻萧子洳显然是不能暴露身份的,锦瑟便故作不知,没有行大礼。
“阿姐!”阿安叫了一声,撒开萧子洳的手奔向锦瑟。
萧子醨道:“阿安,往后这称呼要改了,你不能再叫锦瑟阿姐,要叫姑姑。”
阿安不解地歪头:“为什么?”
先前锦瑟并未在意称呼什么的,这时候听萧子醨一说,才感到别扭。
认真论起来,阿安的确该叫她姑姑,她毕竟曾是赵瑟瑟,怎能比萧子醨矮一辈?
那头萧子洳轻笑出声。
他迈步,在萧子醨身前停下,伸手拍了拍萧子醨肩膀,笑着道:“你呀……”
察觉到萧子洳的视线转了过来,锦瑟垂眸看脚下。
萧子醨道:“这就走么?”
萧子洳点头,又看阿安。
或许是要避忌锦瑟,萧子醨与皇帝之间没有互相称呼,更没有按制见礼,但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亲昵却是很明显的。
待萧子洳走远,锦瑟才抬起头来。
她忍不住朝着四周望了望,果然,那种无法描述的紧张的氛围淡了许多,而近处的几棵树上,那点点的闪烁消失不见了。
锦瑟忽然有些糊涂,萧子醨待阿安尚且冷淡,萧子洳为何要单独与阿安相处?
第二日,阿安不经意的一句话,解了锦瑟的困惑。
阿安道:“阿姐,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我想见铛儿姐姐了,我要告诉她,我也是有爹娘的。”
突然间,仿佛一道光在眼前闪过,锦瑟明白了一些事。
原来,阿安并不是萧子醨的孩子,虞夫人与萧子醨也没有关系。
压下思绪,锦瑟小心地问阿安:“昨晚你见的那个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阿安摇头:“他说了,那都是秘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锦瑟不愿难为阿安,便不再问,阿安却嘻嘻一笑凑上前,悄声道:“阿姐不是别人,我可以告诉阿姐的,昨晚上那个人,说是我的爹爹……还有啊……”
尽管已经有了揣测,锦瑟还是呆了。
阿安说着说着苦恼起来:“可是爹爹说了,他不能够常来看我,还有娘,她好像不喜欢我。”
锦瑟唯有叹息。
谁能想得到,当初她在街上拾来的孩子,父亲居然是皇帝。
兜兜转转一大圈,一切仿佛都有迹可循,又好似误打误撞,锦瑟入了宸王府,阿安认回父母。
想着想着,忽然地,锦瑟悲从中来。
阿安的身世注定只能是不能公开的秘密,且阿安的将来难以预料。
皇帝妃嫔众多,子嗣却单薄,到现在皇后无所出,宫中仅有两位公主。
这么一想,皇帝来看阿安,似乎有了别的意思。
锦瑟抱住阿安,心里尽是怜惜。
怀中小小的身体又软又暖,却不知将来要承受多少风雨。
锦瑟满心伤怀,阿安却很快就忘了烦恼,撇开锦瑟跑出去玩了。
不想又有意外发生。
一个丫鬟跑过来叫星儿,急道:“周妈妈叫我来请姑娘,说是虞夫人在园子里闹起来了,阿安小公子也在呢。”
星儿掐腰道:“姑娘身上还有伤呢,去了能做什么?”
丫鬟迟疑:“我怎么知道,是周妈妈叫我来的。”
锦瑟在里头早已听见了,顾不得与星儿说话,更顾不得腰伤,急忙叫那丫鬟带路,小跑着往花园去了。
星儿在后头追着,口中叫道:“好姐姐哎,你当心着些。”
锦瑟到时,芸香正指挥着人两下里包围虞夫人所在的地方。
宸王府园子极大,后头有个莲花池,景致十分的宜人。
虞夫人在池边的亭子里,双手掐着阿安肩膀,像是拿着个新奇的玩意儿般将阿安晃来晃去,阿安一脸无助,一副连哭都不敢的样子。
可怖的是,虞夫人紧挨着临水的那一侧,只要她一松手,阿安就有落水的可能。
赵妈妈哭着道:“小公子跑得太快,我绊了一跤追不上他,谁知他撞上了虞夫人,虞夫人抓着他不肯撒手,又不让人靠过去……”
锦瑟大惊,却不敢多往前走一步。
若是惊了虞夫人,万一她顺手一甩将阿安甩到了湖里就糟糕了。
这么多人看着,虽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小小的孩子呛了水也了不得。
见锦瑟来了,芸香急忙迎上来,焦急道:“这可怎么好?现下王爷不在,府里连个能做主的都没有,锦瑟,你一定要帮我,我实在是没了办法……”
并非芸香偏要锦瑟帮忙,实在是锦瑟并不自知,她在王府下人的心中已经有了新的定位。
日日在书斋与宸王相对,当着明仪的面被宸王抱起,住在樨合院的厢房……这种种都证明,宸王待锦瑟非比寻常。
外人眼里,虞夫人虽也是宸王的女人,却无法与锦瑟相比,甚至一星半点的可比性都没有。
既然是出了事,芸香想当然地以为应该叫锦瑟出面拿主意。
事情紧急,锦瑟根本想不到这些个,她只是担心阿安出事。
锦瑟道:“周妈妈,快找几个会水的婆子,分两边守住那亭子。”
芸香道是,锦瑟却又摇头:“不行,我还是过去看看。”
一面打量着亭子里情形,锦瑟一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虞夫人眼神散乱,口中咿咿呀呀地也不知在唱些什么,一时掐紧阿安,一时又拍阿安的背,显见得是失了神智。
锦瑟寻了一丛花草藏住身形,耳内听得虞夫人唱道:“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旧梦一场……”
竟是凄凄无比。
锦瑟想起虞夫人说过的那些话,这时候才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虞夫人想要明媒正娶一人一心,偏偏那人是皇帝,不仅妃嫔众多,且能与其称夫妻的只有皇后一个。
锦瑟看着无助的阿安心急不已,虞夫人正心神错乱,是不能以常理论之的,眼下该如何是好?
不知是察觉到了身边的异动还是怎地,虞夫人忽然喊道:“都别过来,谁再靠前,我就把他扔下去!”
这话不对!锦瑟惊觉,虞夫人已经恢复了神智!
神智正常就好办了,最起码可以听得懂旁人说话。
锦瑟直起身体来,扬声道:“虞夫人!”
那一头,虞夫人明显地愣了愣,诧异道:“锦瑟?”
“是我。”锦瑟点头:“夫人还记得我?”
阿安一见锦瑟,立即挣扎了两下,不想虞夫人警惕极高,掐住阿安恶狠狠道:“别动!锦瑟你给我退回去!”
锦瑟反而上前一步,高声道:“虞姐姐,你可知昨晚谁来过了?”
“与我何干?”不知是因为锦瑟称呼的变化,还是对锦瑟问题的疑惑,虞夫人表面强势,眼神却有了不安。
锦瑟微顿,缓缓道:“旧梦一场……正是姐姐梦中的那个人。”
“他?你知道什么……”虞夫人的神情撕裂般狰狞了一下,喊道:“不可能!”
“你问阿安。”锦瑟立即道。
虞夫人果然低头看阿安,但却并未说话。